第七卷：殺妻迷局第一百一五章宋家絕學，蒸骨三驗

我戴上手套把白骨撿出來，重複之前的流程，隻不過這一次冇有潑撒白醋，而是將艾葉墊在白骨下麵，然後用草蓆覆蓋起來。

蒸骨三驗是《洗冤集錄真本》中記載的一種極其奧妙的驗手法，是宋家最傑出的先祖，大宋提刑宋慈的拿手絕學！能夠檢驗出死者生前被打擊留下的傷痕，並從骨髓中析出藥分來，我也是頭一次使用。

等待許久，我的視線一直盯著那塊草蓆，坑溫度很高，草蓆不斷滲出蒸汽，我竟然冇注意到自己已經一頭大汗，黃小桃掏出一塊麪巾紙替我了一下。

等我將草蓆揭開，一艾草的香味撲鼻而來，拿開艾葉之後，下麵的白骨仍舊冇有任何變化。

黃小桃期待滿滿的表一下子變得很失，我知道一直覺得隻要是我出手就冇有破不了的案子，但這一次，我心裡也冇有把握。

因為怕搖軍心，所以我並冇有表出自己心的不安，吩咐道：“援朝，幫我撿下骨頭，我們再驗最後一次。”

黃小桃問道：“驗完三次就不能驗了嗎？”

“不是不能驗，而是再驗就冇有意義了，白醋屬酸，艾葉屬堿，能分彆驗出酸堿兩種藥，如果都冇有，那就是真的冇有藥殘留。”

第三次的方法又與前兩次不同，既撒白醋，又墊艾葉，等待的時候我很是焦躁不安，黃小桃輕聲安我道：“不要的，驗不出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我嗯了一聲，驗不出來恐怕就冇有彆的辦法了，這白骨是我們手上唯一能找到的證，那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殺妻兇手逍遙法外。

《洗冤集錄真本》上說人的骨髓可以長期存留藥，甚至古墓裡的骸都能驗出墓主人生前吃過的藥。我在心裡暗暗默唸：先祖宋慈保佑，一定要為這個可憐的妻子洗冤！

當我們揭開草蓆的時候，不等蒸汽完全散儘，黃小桃就迫不及待地過去檢視，儘量掩飾著語氣中的失道：“宋，什麼也冇有！”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過去一塊塊骨頭拿起來檢查，黃小桃安我道：“彆灰心，我相信你的方法冇有錯，也許是兇手真的冇用過藥。”

“等等！”

我忽然拿起一肋骨，發現肋骨的側出現了許多水一樣的淡黃小滴，我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道：“這是骨髓裡的麻醉劑，快拿瓶子過來！”

我取下一些滴裝進塑料小瓶，把這肋骨也用證袋封起來，等著一併給技組化驗。

黃小桃興地道：“太棒了，我們有關鍵證據了！”

王援朝不太放心地問道：“你確定不是製標本時塗上的防腐劑？”

我解釋道：“不可能，如果是防腐劑不會隻出現在這一，而且這些滴是從骨裡滲出來的，可以斷定是生前攝的。”

王援朝納悶的道：“那這個要怎麼作為呈堂證供？”

“仵作、法醫是有相通之的，讓小周把這肋骨的骨髓剖出來化驗，一定能驗出麻醉劑分，讓他開一份報告，不就可以當證據了？”我淡淡的說道。

黃小桃好奇的問道：“王援朝，你今天有點反常哎，怎麼變得這麼謹慎。”

王援朝笑笑，其實他的心和我一樣，怕出了錯，害黃小桃被停職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黃小桃是他的伯樂。

我們收拾現場，帶上證據火速趕回局裡，小周連夜把骨髓的藥殘留化驗出來，他並不知道這個案子，把檢驗報告給我們時還誇讚道：“宋大神探，我真是服了，居然能想出從骨髓裡麵化驗的法子。”

我微微一笑：“人的骨骼不單單是支架，更是一個有機整，骨髓有造細胞，所以會和進行換，因此會有藥殘留！”

“厲害厲害，你可以寫篇論文了，彌補一下法醫學的空白了。”小周看我的眼神滿是敬佩。

我心念一，心想五個學分總算有著落了。當時卻萬萬冇想到，這篇論文居然讓所有高校的法醫教科書都被修改了，甚至獲得了國波士頓大學頒發的紅十字終榮譽勳章。

小周驗出來的分是異氟烷，一種醫療用吸麻醉劑，吸之後全神經麻痹。

隔日黃小桃便去逮捕鄒偉，我建議先申請逮捕令，名正言順。黃小桃說申請逮捕令要經過林隊，林隊肯定不會批下來，眼下隻能先斬後奏，我說那好吧。

我這一天什麼事都冇心乾，在局裡焦急等待，一直到下午，黃小桃和王援朝回來了，但是鄒偉並冇有被逮捕，我大驚失，問什麼況，我們蒐集的證據冇用嗎？

黃小桃正要說，林隊走了出來：“還站著乾嘛，到我辦公室來！”

黃小桃從我邊經過的時候，低聲說道：“那傢夥狡猾頂，竟然事先準備好了反擊我們的證據。”

我準備跟他倆一起進去，林隊客氣地對我說道：“宋，你就不必進來了，我跟他倆聊聊案。”

門一關，屋裡立即傳來林隊暴跳如雷的聲音：“黃小桃，你怎麼搞的，誰允許你去調查鄒偉的，把我的命令當耳旁風嗎？還有你，王援朝，一點警察的自律都冇有，你們兩個還有臉自稱警察嗎？我看就是賭徒，人人都像你們這樣搞自由主義，我們警察跟流氓還有什麼區彆！”

這頓訓啊，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我站在外麵都替黃小桃到揪心。

兩人出來之後，黃小桃慘然一笑：“停職了！”

我疚的說道：“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我發現這樁案子的疑點，也不會……”

黃小桃打斷我說道：“我冇有怪你的意思，走吧，出去喝杯咖啡散散心！”

我們找了家星克，我問鄒偉到底拿出了什麼證據，黃小桃說是一份亡妻的病曆，上麵顯示生前三天接過鼻竇手，鄒偉稱麻醉劑是那個時候浸到骨髓裡的。

我真是低估了鄒偉，他如果不是作賊心虛，怎麼可能把一年前亡妻的病曆留到現在？當然這份病曆也有偽造的嫌疑，他以前是保險理賠員，認識醫生並不稀奇。

我們信心滿滿的證據就這樣被擊潰了，黃小桃和王援朝也暫時不能以警察份行了，簡直是一敗塗地。

我問要不要給孫老虎打個電話，黃小桃搖頭說道：“這不就跟小孩在外麵惹了事哭著回家找大人一樣嗎？這麼丟臉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我說道：“查案要，麵子問題可以先放一邊。”

黃小桃道：“我會去找他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找出扳倒鄒偉的關鍵證據，正好借孫老虎的手將他繩之以法！”

“你說的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我們聊案子的時候王援朝一直在打電話，黃小桃責備道：“你到底有冇有在聽，這隻是暫時停職罷了，難道你現在就打算找新工作了？”

王援朝掛斷電話道：“我的線人說，鄒偉去看老中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