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絕毒師第一百四二章天下萬皆是毒

我檢查了一下，斷定死亡時間為九到十小時之間，與酒吧服務生的口供是一致的。

我聞到死者上有菸酒的氣味，大概是在夜店裡沾染上的，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臟，一切正常，就是肺部有些僵。

我注意到死者的手指有些焦黃痕跡，說道：“死者平時吸菸厲害的，肺部纖維都化了！”

黃小桃點點頭：“據朋友反映，死者一天三十菸，是個煙鬼。”

孫冰心驚歎：“哇，宋哥哥，你的耳朵比X還靈敏，這都能聽出來。”

我跟大致解釋了一下聽骨辯音的原理，仍然覺得神奇無比。

我發現死者下和前有些汙漬，掰開口腔一看，有一酒臭味，牙齒背麵有被胃酸腐蝕的痕跡，大概是死前嘔吐過，隻是不清楚是因為醉酒還是中毒。

中毒者的嘔吐也是很重要的證，我問黃小桃的時候，說道：“死者嘔吐已經裝回來了，正在技組化驗，還冇出結果。”

孫冰心稱讚道：“太專業了，這種細節都想到了……”

王大力呆呆地說道：“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噁心嗎？”

我們齊唰唰地白了他一眼，王大力愧地埋下頭去。

除了酒味之外，我還聞到一些彆的味道，又在死者口鼻部位仔細聞了一下，用棉簽取了一些鼻腔殘留，王大力拿給小周化驗，懷疑是氯仿。

他正要走，我想到一件事，從包裡取出一瓶藥水，試驗室裡應該有冰櫃，讓他去把藥水凍小冰塊，我待會要用。

我和孫冰心戴上塑膠手套，用剪刀剪開死者的服，把死者翻來覆去地檢查一遍，最後在的腰部找到一個針眼，從皮下出反應判斷，應該是生前被紮的。

這個針眼極可能是兇手注毒藥留下的，但不能肯定，我摘下手套說稍等一會吧。

趁這時間，我問黃小桃：“死者是程亞輝的病人嗎？”

黃小桃點點頭：“我們在死者家裡找到一份病曆，三個月前去程亞輝那裡看過病。”

孫冰心瞪圓了眼睛：“頂風作案？這傢夥也太猖狂了吧，你們不是在監視他嗎？”

黃小桃說道：“冇錯，據我手下警員反應，程亞輝昨晚去過這家酒吧，此人嫌疑越來越大，我已經讓王援朝帶人去把他控製起來。等驗完人大概就帶回來了，直接去審訊室見他吧！”

孫冰心激地說道：“我也可以一起審訊犯人嗎？”

黃小桃道：“行啊，不過審訊記錄上要簽審訊者的名字，之後要拿給局長過目，你確定？”

孫冰心泄了氣：“那還是算了吧！”

這時王大力推門進來，說道：“子，驗出來了，死者鼻腔裡確實是氯仿！”

我說道：“我要的冰塊呢？”

他拿出一個冰格子：“時間有點短，凍得不是太結實。”

我看了下道：“可以了！”

我重新戴上手套，拿起一塊冰，在針眼附近反覆，隻見皮下的管慢慢顯現了出來，除了普通的紅管外，有一靜脈呈現出清晰的紫。

孫冰心驚訝道：“哇，這是什麼東西啊，竟然能讓管顯現出來。”

我解釋道：“麻黃熬出來的藥水。”

孫冰心想了想說道：“麻黃堿能收管，好聰明的辦法，可是為什麼不用酒呢？”

我說道：“酒收管的原理，是迅速蒸發讓皮降溫，對冇有溫的死人有用嗎？”

孫冰心吐著舌頭笑了下：“我學藝不！”

我用冰塊順著那條紫的靜脈一直拭，這是毒素蔓延的路徑，最後它一直通到口，在那裡擴散開，我說道：“這是一種肺的毒藥，看來死者肺部僵不全是因為吸菸過量，而是因為肺功能衰竭。可是是什麼藥呢？氰化，氫氰酸？征不對……一氧化碳，不，那是氣……蓖麻子？也不像……”

孫冰心用棉簽從針眼裡取了一些，說道：“我拿到隔壁化驗去，宋哥哥，咱要不要比比誰先出結果！”

我說道：“好啊，賭一頓飯吧！”

笑道：“哈哈，那你等著請我吃飯吧，我先過去了。”

說著拎上自己的小箱子離開了，黃小桃笑道：“你可得加油了，彆輸給孫大小姐。”

我苦笑道：“其實這次真冇太大把握……”

驗毒就好比文科考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死活想不出這是哪種毒藥。

但也不能自暴自棄，我還是仔細檢查了一下，包括死者的部位，王大力吐槽道：“你怎麼每次都看那裡，很好看嗎？”

我說道：“有些毒藥是利尿的，比如那天驗的亞硝酸鹽，我正是因為看到死者下麵有殘餘尿纔想到的。”

然而這種毒藥冇有利尿功能，不僅如此，全上下冇有任何明顯征。這讓我發起愁來，我倒不在乎賭贏，倒希孫冰心那邊能儘快出結果。

這在這個時候，孫冰心突然推門進來，額頭上戴著做試驗用的塑料護目鏡，一化學藥劑的氣味，興沖沖地道：“宋哥哥，我驗出來啦！”

王大力驚訝道：“天啊，子竟然輸了！”

我說道：“業有專攻，我本來就不擅長驗毒，冰心妹妹，說出答案吧！”

笑道：“三個字，你猜猜看！”

我苦笑一聲：“我能想到就不會在這裡發半天呆了。”

搖搖頭：“你肯定知道，這種毒藥我爸爸和王叔叔天天吸。”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尼古丁！”

孫冰心拍著手道：“答對了，毒藥就是高濃度尼古丁，濃度足以殺人。”

我慨道：“聰明，太聰明瞭！”

孫冰心紅著臉道：“哎呀，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說是肺的毒藥，又一口氣排除掉那麼多種藥，我也不可能想起來，也算是捷足先登了。”

“我冇誇你，我是在說兇手！”我答道。

孫冰心的臉一下子變得難看了，黃小桃捂著笑，我這才意識到剛剛這話不經大腦就說出來，又暴了我商人的短。

不過孫冰心天真活潑，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宋哥哥，你為什麼說兇手聰明？”

我說道：“你想啊，白領有胃病，就在胃藥裡下毒；學生整容，就在毒桿菌裡做手腳；模特私生活不檢點，毒就下在避孕套上；這個死者是煙鬼，索就用尼古丁殺人！完全是在針對每個人的特征下毒，死者不知不覺就著了道，這種縝的心思絕非常人所能為。”

孫冰心道：“我們老師說過，天下萬皆是毒藥，有毒無毒的區彆僅僅是劑量，就連日常生活中的鹽和糖吃多了也一樣會死人，兇手一定非常懂藥理，在劑量上做手腳，就把毒桿菌和尼古丁變殺人毒藥！”

我朝死者看了一眼，如果不是腰上的針眼，這恐怕會為一樁查不出死因的案子，畢竟死者肺裡本來就有大量尼古丁。

想到這裡我竟然替兇手到一惋惜，犯罪手法要是能再老道一點，幾乎就是完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