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心不太好， 下了朝到署中理公事。

剛剛坐定， 公文才看了才幾份，宮中遣來個小宦，送來一盤水靈靈的葡萄。

“這是宮中剛進的龍眼葡萄， 最新鮮的，才摘下來不久，娘娘命小人送一點來給大人嘗嘗。”

李益聽到名字， 心中一， 臉上就控制不住地牽，心莫名就好了起來。

他低著眼， 邊帶著一抹約的笑意， 不注意看卻很難察覺。手上蘸墨走筆不停， 他一邊閱著手上的奏報，一邊揮毫疾書， 輕聲說：“放在桌子上吧， 替我向娘娘問安。”

小宦領了賞去了， 李益繼續理事。

他上午都比較忙，正事一堆， 沒有時間吃東西， 那葡萄又多水，一吃弄的滿手都是，沒法做事了。本來打算空下來再吃的，哪曉得那人按耐不住，沒過半個時辰又派了小宦來：“娘娘問大人吃了葡萄味道怎麼樣？要是大人喜歡吃， 讓小人再送一點過來。”

李益笑說：“我這邊還忙，稍等一會吧。”

小宦去了。

李益說吃吃，結果忙著忙著，又給忙忘了。兩刻鐘后，那小宦第三次尋來，問他葡萄吃了沒有，并送來一盤哈瓜。挖去了籽，洗凈切好，用小竹簽扎著。

“這是宮中剛進的哈瓜，娘娘說讓李大人嘗一嘗。”

這一上午沒完沒了了，每隔半個時辰就來一趟，一會葡萄一會哈瓜，一會又是核桃酪。李益一個沒注意，那面前的桌子上就擺了一排，各瓜果點心開會了。

李益有點害臊。

往往都是男人去追求人，寵人，送吃的送喝的，沒有倒過來的。他沒有遇到過，便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心里又的歡喜，忍不住笑，覺特別傻。

他起洗了個手，去吃葡萄。葡萄圓圓的，紅的鮮艷亮，像上好的瑪瑙珠，看著就覺酸甜可口。哈瓜也清甜，酪口即爛，他每樣各吃了一點，重洗了手，回到案前，理剩下的工作。

小宦過來，看他吃了，便十分高興，詢問他味道如何，李益說好，小宦便喜地過去回話了。

那小宦跑來跑去，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沒了，也沒覺得枯燥。

大概離正午還有半個時辰，小宦又來了。

“娘娘問，大人中午準備吃點什麼？”

李益說：“怎麼了？”

小宦說：“娘娘讓大人下值了去崇政殿，太后設宴，囑咐李大人要早些到。”

李益說：“我知道了，有哪些人？”

小宦說：“只有李大人一個，沒別人。”

李益笑，知道的用意了。

他一目十行地瀏覽奏報，含笑輕聲說：“好，我早點去。”

小宦說：“娘娘問大人喜歡吃什麼。”

李益說：“都可以。”

小宦說：“大人說幾樣吧，小人才好去回話。”

李益笑，實在很難為了。他從案上了一張便箋小紙頭，抬筆書寫了三個字：不吃蔥。一折二，夾在手中遞給小宦，強忍著笑說：好了，去吧。

“不吃蔥？”蔥那麼好吃，這個人竟然不吃蔥。

這人的癖好真奇怪呀。

馮憑知道他能吃甜的，口味比較清淡。是北方人，喜歡吃面食，不太吃米飯。

過了一會，李益收到了傳回來的小紙箋，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字。

“姜和蒜呢？吃辣嗎？”

他再次忍俊不。合上紙條，他手扶著額頭，擋著眼睛，笑了半天，再次拿了張便箋，又寫道：可以的，都不忌的。

又讓宦傳了回去。

事理完，剛剛好到下值，一切都是這麼合適，他讓下人送來水，就冷水洗了個臉，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去了崇政殿。

馮憑上午還是不舒服。還是流，躺在床上躺不住，坐在那，腹痛的厲害，腰又直不起來，只好借了個憑幾放枕邊靠著，難時趴一會。但是心不壞，一會這事一會那事。李益進來時正休息，聽到腳步聲從臂彎里抬起頭來。

臉比昨天還要蒼白，背稍稍有些佝僂，像是直不起腰。但是笑容還是暖的，像初春正午的日明亮，讓人心。看著他，目熱烈的像有人在眼中放了一把火，又因為熱烈的過度，所以有點：“這路上過來很熱吧？”

李益笑了笑，臉皮跟一樣薄，點刺激就要紅。

“還好。”

兩人雖然認識很久了，但止步于君臣，對于彼此私底下的好習，其實不甚了解。除了床上的歡好，類似這樣日常的相之前沒有過。在試圖悉他親近他，在除了**之外的領域探索彼此，他心里也一樣。但因為兩個人都很害，心一起跳，臉一起紅，眼睛一起笑，就都愧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馮憑一邊笑，一邊覺自己的臉在發燙。這太大膽了，簡直不是一個人該做的，好像在上趕著倒，但就是非得這樣做。時刻牽掛他，把自己喜歡吃的一腦兒塞給他，找機會跟他見面，聽他說話。除了這樣，沒有更好的法子能表達自己慕的心。

不好意思找話，就吃飯吧。

的設宴，其實很簡單，就在榻上擺了個食案，兩三道小菜。一道去了骨的烤鴿，將整只鴿剃了骨，又不損其形，烤的焦香四溢，切薄片，擺在銀里。一道烤脆餅，是將面搟薄面皮，將糜調好味，抹在面皮上，放進爐中烤制，出來是脆脆的。還有一道羊羹，是將上好的羊煮至融化，使完全爛湯中，倒進容，放涼后結凝固的羊凍子，再切薄片。吃的時候蘸著酸辣的蘸，夏季涼爽開胃，一道涼拌的羅勒，另有幾片哈瓜。主食是湯餅，煮撈起來又過了冷水，再放涼的湯中，看起來也十分涼爽，最適合炎夏食用。

兩個人的宴也是宴。

他吃飯的作也很認真，細嚼慢咽不發出一點聲。馮憑坐在對面，手托著下，像欣賞一件藝品似的，兩眼迷迷看著他笑。

李益被一直看著咀嚼，就也是笑，覺他在吃飯，在吃他。

“為什麼不吃蔥？”

李益笑：“不知道，就是不吃，吃不慣。”

“還不吃什麼？”

“桂茴香，香味太重的香料都聞不慣。”

馮憑心想：可。

不吃蔥，不吃桂茴香有什麼可的？但聽他一說，就覺得滿是可。

吃完飯，李益漱了口，問：“下午還長，要睡一會午覺嗎？”

馮憑說：“要的，要先洗個澡。”

李益說：“上不方便，這要怎麼洗？”

馮憑笑說：“不能下池子，抬個大沐桶進來，站在沐桶里，用水淋浴。”

李益說：“那你自己不好弄，我來幫你吧。”

馮憑有些：“上不干凈，還是不要了。”

李益笑說：“沒事。”

馮憑拒絕了兩次，李益堅決，便笑了。等食案撤下去，太監抬了個大沐桶進來，足足有半人高，大的可容納四五人。大桶的熱水也抬進來。馮憑除了服下到沐桶中，過了一會兒，后背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和溫，李益也下來了，他也除了服，不留寸縷。

馮憑就背對著他笑。

很快，溫暖干凈的熱水從肩上澆灌下來，燙得渾舒服，反地打了個哆嗦。

李益也笑，一邊用瓢連續不斷地往上澆水，一邊說：“水燙不燙？好像有點燙。”

馮憑說：“不怕，燙一點好。”

李益說：“冷不冷？”

馮憑笑說：“不冷。”

水順著的往下流，混合著熱水，在腳下匯聚紅的，淹沒了兩個人的腳，卻誰都不在意。低頭看到腳背，男人的腳大一些，瘦而且骨骼分明，人的腳小一些，若無骨，但都是象牙般的無暇凈白，各有各的。

馮憑有些無力，他膛的溫刺激著，讓不由自主地后靠，后背幾次在了他結實的膛上。李益一只手抱著靠在懷里，一只手給上抹澡豆子。

他很仔細，將脖子，手臂，腰上都抹了，然后用手起細沫。

馮憑笑說：“好舒服。”

李益笑：“水舒服還是我給你洗的舒服？”

馮憑說：“都舒服。”

李益笑，拉手：“轉過來。”

馮憑轉過去，面對他，先是看到他臉上的笑，然后是看到他白皙的膛和上。他算不得頂強壯的人，但勝在材高勻稱，肩膀到腰部的線條非常流暢，條順，飽滿，正經的穿顯瘦有。目看到他下面，那里已經棒槌似的舉了老高，紅的非常鮮艷，跟他上白皙的皮形鮮明的對比。他知道，但是沒當回事，只由它著，繼續給上澡豆，了背上又正面。

馮憑在他的掌控下，像一條溜溜的泥鰍，突然就覺特別活潑快樂，在他邊可以自在暢游。不由地笑出聲來。

李益笑說：“把你高興的。”

他蹲下去，捉住腳踝，將一只腳舉起來。馮憑忙配合著他抬腳。他將上，腳踝，腳背和腳底心也了一番，了這只腳又換那只腳。馮憑一只腳獨立站不穩，就將兩只手按在了他肩膀上，低頭看著他，笑道：“你是不是經常干這個啊？怎麼這麼練？”

李益笑說：“我倒是想有這艷福，誰給我練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