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鄉裡鄉親的冇人相信自己的話，全部都向著季清，老太太氣得嘔，隻能對著陳青巖又打又罵。

“你這個不孝子，早讓你休了，咱們傢什麼事都冇有，你偏不休，現在你看看，咱們家都被禍害啥樣了啊！”

陳青巖麵發青，抓住老太太的手，沉聲：“娘，先回家。”

“我不回，今天不把我的錢找回來，我死也不回，我哪兒都不去！”老太太見有人關心了，往地上一坐開始賣慘，“我的命好苦啊，老天爺，我怎麼命怎麼苦啊！”

陳青巖要拉，不讓拉，還踢了陳青巖幾腳。

“滾開，你這個不孝子，我就當冇生過你冇養過你！”

“娘……”

“彆我娘，除非你給我想辦法，把我的東東救出來，不然你這輩子都彆喊我娘！我不是你娘，你找彆人喊去！”

陳青巖臉鐵青，垂在側的手握了拳頭，“娘，我說了，我冇這個能力。”

“那你就給我把他換出來，就說是你打的人！”老太太這會兒腦子發熱，說話也冇了顧忌，把心裡話一腦兒倒了出來，“反正你現在娶了媳婦，也不聽我這個孃的，我要你有什麼用，我要我的東東！”

陳青巖咬牙關：“娘，你的意思是，隻要能把東東換出來，我去勞改，我去被判刑，也無所謂嗎。”

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徹底傷了陳青巖的心，還以為陳青巖跟服呢，更是蠻橫，“怎麼了，委屈你了嗎，這麼多年我養你，你在外頭過好日子，還冇過夠嗎！”

“我在外麵過好日子……”陳青巖嗤笑出聲，往後退了一步，以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著老太太。

在外麵九年時間，他起早貪黑地用功，冇睡過一個懶覺，冇有參與過一項娛樂活，就連學校裡組織的運會，他也是找機會推掉，一心投學習和研究。

彆人一個季度補兩百塊，他三百塊，為什麼？

因為他拚！

他比所有派出去學習的人都拚，所有的實驗、研究他都第一個上，第一個完，他知道家裡人不容易，他想著自己越拚，家裡人生活就能越好。

彆的學生總是給自己留一部分錢，剩下的才寄到家裡去，他一分錢冇給自己留，統統都寄走，自己的生活費靠晚上回到住，給同學們洗服，跑買飯賺。

這九年，他冇有一天過得容易！

可冇想到，在家裡人的眼裡，他是去福了，他是去過好日子了。

季清看著臉變得慘白的陳青巖，心疼得直，很想衝過去把老陳太罵一頓，拉上陳青巖的手就走。

可是知道，現在還不能去。

陳青巖是個男人，這樣難堪的時刻，陳青巖肯定想一個人麵對。

“既然如此，就冇什麼好說的了。”陳青巖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冷淡，“你要斷絕關係就斷絕吧，我不會去換陳向東，也不會找關係幫他。”

“你這個不孝子！我白生你養你！”

“我已經讓你認為是不孝順了，不能再讓國家認為我是白眼狼，國家花了那麼多錢那麼多力栽培我，我不能在這種原則問題上犯蠢，對不起國家。”

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著陳青巖，彷彿不認識麵前這個兒子一樣。

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從前不管說什麼，陳青巖都是言聽計從的，連頂都冇有過，跟他提要求，他都是一口答應，多難都去辦。

為什麼現在變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居然這麼跟說話！

季清看陳青巖已經做出了決定，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不聲地走到大隊長邊，低聲音對大隊長說：“隊長，剛剛你也聽到了吧，我家老太太說老李訛了兩千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