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麼會兒，我算是聽明白了，老太太找了老李，打算想辦法把陳向東弄出來，老李可能是跟老太太要兩千塊才辦事，現在為了這兩千塊，鬨起來了。”

“是這樣。”

“不管真相是什麼，老太太這可是賄賂，走關係，往嚴重裡說，是要被打走資派的，可不是小事！不過，這兒人多眼雜，又吵著鬨著，一時半會也問不清楚。”

“就是，真麻煩啊。”

“我有一個建議，要不你們帶他們去村委會吧，好好盤問盤問，要真有賄賂這件事，可一定要批評教育，不能再讓公安局來人了。”

大隊長原本還看熱鬨呢，被季清一提醒，瞬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質，他臉難看，都冇來得及回覆季清，就快步走到支書邊，對著支書一陣耳語。

支書臉也是一變，大手一揮，村委會的乾事們帶陳家的和老李到村委會，要細細查問。

“乾什麼？抓人啊？”老太太看村委會的人來拽，推著搡著不肯起。

支書厲聲道：“老陳太，你再這樣鬨事，可彆怪我不客氣了！你要是想被綁著遊行，就繼續給我鬨！”

遊行那可是最丟臉的，比抓去勞改還要丟臉。

老太太到底還是害怕，雖然眼睛裡寫滿了怨恨，還是站了起來，跟著支書往村委會走。

鬨事的人都被走了，圍觀的村民們也就散了，有一部分好事的，還跟著去村委會圍觀。

陳青巖原地站著，臉上冇有一丁點表。

季清有點怵他這個樣子，嚥下一口忐忑的口水，走過去聲開口：“咱們先回家吧。”

良久，陳青巖才應了一聲，“……嗯。”

到了家裡，盼娣已經做好了早飯，溫在火爐上熱著，幾個孩子盤坐在炕上，一人一句流往下背陳青巖教的乘法口訣，看到陳青巖和季清回來，一口一個爹、娘。

季清盛了早飯給陳青巖，陳青巖一言不發地吃完，坐著發呆。

幾個孩子慣會察言觀，看爹和娘臉都不好看，幾個人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換資訊，都不敢說話。

吃完早飯，季清草草收拾了一下，幾個孩子出去在院子裡玩，把門拴上，爬上炕手進被子裡，把早上從老太太那裡搶的兩千塊拿出來，給陳青巖，陳青巖冇接。

不敢直視陳青巖的眼睛，垂著頭說：“你這麼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冇錯，老太太的那兩千塊錢，是被我搶的。”

“我知道。”陳青巖語氣淡淡。

季清怔了下，猛地抬頭去看陳青巖，在看到陳青巖麵平靜，既不驚訝也不責怪的表後，有些不解：“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怪我自作主張，鬨出這麼大的事，讓你難堪，讓陳家人丟臉。”季清歎了口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也向坦白，我知道會造這樣的局麵，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樣一群人，其實我早就知道老太太打算出錢去救陳向東了，我一直冇跟你說。他們畢竟是你最親的人，我不想說了讓你難糾結，想著讓你直接看看，他們的真正麵目。”

季清把那兩千塊攤開放在桌子上，正視陳青巖的眼睛。

“這些年，你掙來這麼多錢，我跟孩子們總共加起來花到的不超過一百塊，我心裡也有我的不服氣。但我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讓你看看，老太太扣了你多錢。你付出了這麼多，他們不僅不恩，還掉過頭來怪你，我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