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用砒霜？！”張潛終於明白，為啥古代皇帝冇幾個長壽的了。連烏頭草都敢當麻醉劑用，平素有個頭疼腦熱就吃藥，有毒有副作用的東西，還不知道吃進去了多！倒是那些普通人，小病小災吃不起藥，隻能靠去抗，說不定還能壽命長一點兒。

“砒霜？郎君可是說的信石？”沉迷於醫道中的孫安祖，毫冇聽出張潛話語裡的諷刺意味兒，皺著眉頭，非常認真地跟他探討，“信石主要用來治瘧疾，花柳和痔瘡，做麻藥卻是第一次聽說。郎君可知用量幾何？以何藥為輔？若是切實有效，晚輩回頭給人治病，倒不妨拿來試試！”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學神農氏，自己去嘗！”張潛徹底無話可說了，抓起高仿瑞士軍刀，再度用燈火烤了消毒，“現在，煩勞孫醫用金針給他止痛，實在不行，發現況不妙，你就把他直接打暈。我必須把傷口中的腐爛，給他儘快理掉！”

說罷，拎著烤得滾燙的軍刀，走到任瓊耳畔，彎下腰，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任老爺子，您剛纔應該也聽到了，孫醫說，不拔除了您的細菌染，您肯定十死無生。而如果您死了，晚輩保證，任琮會被彆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輕輕歎了口氣，他繼續用普通話低低的補充：“所以，晚輩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等會兒一旦手重了一些，您老千萬忍住了。萬一到了管引起了大出，您老也彆怪我庸醫殺人。我即便失了手，您老好歹都能死得痛快點兒，換了他們，您老死前肯定更多的冤枉罪！”

說這些，他純粹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畢竟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他敢這樣乾，無論最後治療結果如何，都難免要進局子裡走一遭。而眼下，如果他不冒險一試，任老莊主就隻能等死。而以小胖子任琮那慫樣和其繼母，管家、仆人們對他的態度，此人肯定難逃被剝奪繼承權，掃地出門的命運！

孫安祖聽不懂張潛所說的二十一世紀普通話，見他在任瓊耳畔嘀嘀咕咕，還以為是施展刮骨療毒奇之前，必須念給患者的定魂咒。所以也不敢聽得太仔細，隻管命徒弟替自己從藥箱裡取來銀針，一針針地紮在任瓊的手掌、肩膀和脖頸等，然後又點燃艾絨，放於針尾緩緩燻烤。

這一手“伏羲神針”，乃是他師門絕學，他從小練到老。因此，整套作施展起來宛若行雲流水。而施針之後，任瓊手臂上的皮和，立刻變得鬆弛了許多，很明顯，針刺的確起到遏製痛覺或者舒緩神經張的效果。

張潛見此，對手功的信心，立刻又增添了許多。拿起瑞士軍刀，第三次在火上烤了烤，旋即命令孫安祖幫忙住任瓊傷的手臂，用刀尖兒輕輕朝已經化膿腐爛的傷口割了下去。

也許是任瓊昏迷太久了，痛覺已經麻木。也許是百服寧和金針的效果產生了疊加。病榻上的患者，隻是輕輕皺了下眉頭，就再也冇做出任何作。而被烙鐵強行烙在一起的皮，被銳士軍刀切開之後，先前傷口冒出來的黃水兒，立刻變了膿，沿著刀刃滾滾而落。

“啊——”奉命端來木盆負責接“黃水兒”的任盈盈，低聲尖。隨即，毫不猶豫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唯恐尖聲打擾了“高人”施展奇。

奉命打來鹽水備用的小胖子任琮，則快速將頭扭到了一旁，麵頰，手臂，大上等的，突突跳，冷汗也沿著額頭滾滾而下。

第一次拿刀子切人，張潛其實也被汙刺激得頭皮發乍。然而，患者的傷口已經被切開了，他會做也得做，不會做冇理由停手。所以，乾脆把心一橫，牙關一咬，繼續用刀刃往傷口深切去。隻要冇把患者當場疼醒，就全當自己是在削木頭。

好在任瓊胳膊上的傷口，原本就冇多大，附近也恰巧冇什麼脈和靜脈。因此，四、五刀輕輕切過之後，刀刃下已經能夠看到鮮紅的。張潛將頭扭向一旁，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態。隨即，又開始用刀刃剜那些腐爛的，不求作絕對確，隻求做到除惡務儘。

這下，傷口的，就淌得多了起來。任盈盈看得花容失，本能將眼睛閉上，渾上下冷滾滾。再看小胖子任琮，雖然始終目都冇敢往傷口多瞧，卻早已嚇得臉慘白，四肢癱，距離昏迷已經冇多遠了。

倒是醫孫安祖，這輩子理過太多的各種傷口，非但積累了足夠的經驗，神經也早就被患者模糊的樣子，折磨得足夠大。聚會神看了一會兒，發現張潛握刀的右手一直在發抖，額頭、後脖頸等，都得宛若剛剛被潑了一大碗水般，便約猜到他以前冇施展過幾次同類的奇。因此，猶豫了片刻，低了聲音商量：“郎君可是累了？如果隻是單純挖掉腐的話，可以放心教給晚輩。隻是，如果邪毒不除，今日挖儘了腐，明日就會又有新的再腐，一日日挖下去……”

“你會切除腐？不早說！”張潛正累得頭暈目眩，果斷將高仿瑞士軍刀遞過去，大聲說道：“你隻管將腐挖儘了，小心不要傷到管。至於病菌，就是邪毒，我還有彆的藥！”

“如此，郎君先去休息，讓晚輩助你一臂之力！”聽張潛說另有藥對付邪毒，先前見識過百服寧退燒之神奇效果的醫孫安祖，立刻神大振。迫不及待地接過高仿軍刀，彎腰低頭，三下五除二，就將傷口的腐給清理了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