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南明》第15章 狼群
風一吹,一猛烈的塵土迎麵而來,旁的楊大臣呸了一聲,將頭上戴的紅笠軍帽往下歪了歪,遮擋住吹來的風沙,又託了託後的背簍,口中罵罵咧咧不止。
楊河也是皺了皺眉,這路太不好走了。
他回頭看去,旁各人個個戴著帷帽,眾人不久前換的服已經灰濛濛滿是塵土。
為防止風沙吹眼中,眾人都戴上這種掛有紗巾的帽子,楊河也不例外。
帷帽在遮蔽風沙上非常實用,在大明北地,特別京師使用普遍。
當時的歐洲傳教士利瑪竇就有寫:「京城這個地方很下雨,為了克服討厭的灰塵,這裡任何階層的人想要外出,不管步行或乘通工,都要戴一條長紗,從帽子前麵垂下來,從而遮蔽起麵部。」
楊河也有帷帽,早前放在楊大臣包裹中,眼下風沙大,自然要將帷帽戴上。
為防止風沙吹眼,他又給弟弟妹妹戴上帽子。
那些難民同樣如此,不過楊大臣卻不喜歡戴,畢竟多影響視線。
仍然睢河邊上,死寂、荒涼、枯黃,也跟前些天他走的路一樣,越往睢河下遊行去,那沙壤地就越多,然後各種各樣的鹽鹼地,窪塘地,讓一行人趕路說不出的困難。
從杜圩到睢寧其實並不遠,若以直線來說,距離不過一百六十裡罷了。
但這個時代趕路不能這樣算,沒有道,就隻能走小道,然後就要繞來繞去。
淮北之地多平原,但不一定平原地形就好趕路。
形形的沙壤地、鹽鹼地、窪塘地不說,從宿州到睢寧,還是黃河重要的泄黃區、分洪區,所以從黃河到睢河之間地帶,縱橫錯聚集了無數的河道渠。
這些河道有的乾涸了,有的還有水,若沒有橋的話,就要繞道,或者尋找橋樑。
想順著河岸筆直走也不可能,睢水北岸並非封閉的河岸,沿途不斷有大小河流注河道,小小水還可以直接越,若河道寬一些的話,就要尋找橋樑了。
因為河水淤塞,睢河的河道還很高,許多支流無法排水中,或倒灌的緣故,就在河口形了眾多的窪塘湖泊,大小沼澤,經常連綿數裡之多。
遇上這樣的地形,就經常要繞道走上很遠。
楊河皺著眉,從宿州到睢寧其實有道,卻在睢水南岸,而且要先經過靈璧,然後再轉而向北,與這邊差了十萬八千裡。
還有一條徐州到睢寧的道,卻是在黃河邊上,離這邊同樣很遠。
楊河考慮要不要轉而向北,走徐州到睢寧的道。
這個時代雖說道況很不好,但比起這種普通的民間小道,卻是好上太多太多,至不用繞來繞去,過河也有基本的橋樑。
反觀他們一行人,從早上走到下午,路雖然走得多,但走的都是冤枉路,實際距離並沒有前進多。
楊河估計今天有效路程隻走了二十多裡,按這樣的速度,走到睢寧要什麼時候?
「相公,可不可以歇息了?看前方有一個剅口,可以停下來洗洗臉,喝喝水。」
旁的齊友信氣籲籲的道,他手中的棒當柺杖,然後後有一個背簍,裡麵是他的兩個小兒齊婉君與齊婉德。
至於大一點的兒齊智祥、齊婉容,就隻能走路了。
也是他的啟發,楊河也給弟弟妹妹搞了一個背簍,由書楊大臣背著。
此時齊友信蓬頭垢麵、灰頭土臉,形象全無,可以看出他非常疲倦,主要是每餐隻有一些米粥,對力衰竭非常快。
後的嚴德政同樣強咬著牙,和他的渾家孫招弟一樣,都是背上背著一個,腳下跟著一個,還有一乾難民,人人疲憊憔悴。
如以往一樣,楊河同樣規劃了行程計劃,每一小時都會休息一會,喝點兒水。
臨出發前,他讓趙中舉燒了很多乾淨的水,每個難民的水囊水葫都灌得滿滿的。
是差不多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楊河舉目眺,四野寂靜無人,不過前方不遠確實有一個河汊,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從那邊流睢河,水草非常茂。
在河汊,似乎有幾間廢宅。
當下楊河說道:「好,就到前方剅口歇息,然後想辦法過河。」
眾人神一振,都是大聲應了聲,加快腳步,往那邊走去。
楊河看楊大臣又託了託後的背簍,關切問道:「大臣,累嗎?」
這個憨厚的年裂開大笑道:「放心吧爺,就兩位小主人這點份量,再背個一百裡也沒問題。」
楊河看弟弟妹妹確實比走路時神了許多,這是背簍的功勞,也是人多的好。
放在往日,楊大臣要負責探路開道,自己要隨時警戒,卻不能象這樣背著。
很快眾人走下沙壤地,地勢一低,麵前就是一大片鹽鹼地,周邊大片大片的雜草。
眾人都很注意繞開,淮北的鹽鹼地通常與沼澤連在一起,小心不要陷進去。
越往河汊走去,雜草越茂,一些茅草甚至高過人頭,一個又一個窪塘出現。
就在這時,前方探路的韓大俠忽然發現什麼,他待兒子幾句,二人快步回來。
就見韓大俠走到楊河麵前,低低說道:「相公,有狼群。」
楊河竦然一驚:「在哪裡?」
他將紗巾上,順著韓大俠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見鹽鹼地的左方,那些雜草叢中,一些雙目幽幽的惡狼正悄無聲息的潛而來。
楊河一數,隻看到的惡狼就有三、四十隻,加上一些藏得的,怕得有五、六十隻,好一隻龐大的狼群。
它們行止間無聲無息,還知道借著雜草的掩護,若不是韓大俠曾是獵人,經驗富,第一時間發現狼群的蹤跡,自己一行人慘遭襲下,怕要損失慘重。
他從弓壺中出自己的開元弓,又出一重箭,對旁的楊大臣低低道:「傳下去,有狼群,全部靠到那邊水塘去。」
楊大臣已經聽到韓大俠說話,他不聲點了點頭,輕聲把話傳給了後的齊友信、嚴德政等人,同時了後的背簍,下意識握了手中的銅。
立時訊息低低傳開,一行人都有些張起來,好在眾難民危險經歷多了,雖驚不,又有楊河作為主心骨,當下他們聽從命令,假裝不知的往水塘那邊靠去。
眾人一步步挪,終於,集移到了水塘邊上,楊河心下一鬆,這水塘頗大,塘水也多,有若一個小湖,一行人靠在這,至狼群無法從水塘右邊進攻。
當下他快速作出安排,青壯男人在外,婦孺老弱在,個個手持棒武,形一個半圓的防護圈。
楊大臣已將自己的背簍取下,後方的孫招弟趕上來接過,並將之放在最安全的中。
這個壯的書站在楊河右側,他將自己的銅在地上,一邊出弓壺的小稍弓,惡狠狠道:「好久沒有吃狼了。」
楊大臣右邊上是齊友信,這個大明裡長學楊大臣樣子將腰刀出在地上,有些張的握手中棒,一邊喃喃道:「好多的狼。」
韓大俠父子在楊河左側,可能是見慣狼群,這對父子並不慌,就見韓大俠不慌不出腰間的火摺子,他將竹蓋取下,用力一甩,中火種復燃。
然後他取出塞在腰間的一段火繩,將火繩一端放在火摺子點燃,又不慌不將火摺子蓋上,重新塞回腰。
他將火繩換到右手,並出腰刀在地上,一邊對邊兒子道:「一會注意瞄準,看準打。」
他兒子韓兒沉默點頭,楊河將三眼銃授給他們後,二人不但給三眼銃裝了新木柄,還搞了一個三腳架,此時韓兒將三眼銃架在三腳架上,子半伏,默默瞄準群狼。
看他們父子樣子,是打算相互配合,一個點火,一個瞄準,這樣確實打得更準。
韓兒的三眼銃也早在出門前裝填好了子葯,火門裝了引線,並倒散葯將之撚,使之火門引藥引線不會散落下來,算是簡單而常人所不知的技巧。
楊河看了他們幾眼,這對父子,不象是簡單的獵戶。
楊河等人嚴加戒備,在他們左右兩邊,是剩餘十二個頭裹黑巾,將帷帽掛在脖後的青壯。
他們圍半圓,個個持在手,隨時準備戰鬥。
在青壯們後方,嚴德政、趙中舉等人一樣張的握手中棒,世中婦孺老弱一樣要隨時拚命,就連孩都是捂住,惟恐發出聲音給大人們添。
這時那些惡狼停了下來,顯然察覺到自己行蹤敗。
它們公然顯形,立時此起彼伏的狼嚎聲響起,滲人之極。
……
老白牛:突然發現封麵換了,玄幻戰爭大片牛頭怪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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