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南明》第26章 人煙
不時一陣寒風呼嘯過來,快十月了,放在後世的曆,都快十一月份。
氣溫一再下降,夜間清晨似乎都有一刺人的寒意。
一行人順著鄉間小道趕路,世來臨,曾經人煙往來的道路全部荒蕪,荒草連天,到是那種乾枯焦黃的。
周圍似乎村落很多,但除了寂靜還是寂靜,每經過一個莊子,莊前莊後路上總能發現一些殍。
往日看到這些形狀猙獰的乾,楊河還會繞開,現在直接過去,因為他的已經麻木了。
此時楊河騎在馬上,他換了一套服,頭上戴著寶藍的腳襆頭,穿醬紫的繭綢罩甲,披暗紅的披風,領圍上是貂裘皮,保暖又華貴。
楊家在鹿邑本是大戶人家,楊河就算當時逃難帶了些細,也無不。
他馬鞍上還掛了很多東西,左前方是一把馬刀與一麵圓盾,材料比難民們用的盾牌略好些,卻是楊大臣從一廢宅找了一張案幾,紫檀的木料。
他拆開了,慢慢切削了圓盾,因木料還足,他也給自己搞了一副。
其實在馬上使用皮盾最好,但條件不足,楊河隻好拿一麵木圓盾將就。
他馬鞍右前方還掛了一副雙,弓壺箭囊斜掛著,卻是楊河用來作馬弓的那副五力弓,他的上力弓及斬馬刀仍然別在腰間。
馬鞍的後方則掛著包裹,中除了,就是一些金銀財寶,有原來自己的,也有這些時間繳獲的。
原來楊河收容了難民後,雖碗筷陶罐之類給趙中舉,讓們來背擔,但細裳什麼還是由楊大臣背著,此時掛在馬鞍上,讓楊大臣更輕鬆一些。
最後馬鞍後方兩邊各掛一個背簍,裡麵裝著弟弟妹妹楊謙、楊瑛。
背簍各有小凳子,可站可坐,背簍邊還有木蓋,蓋上後可以防止箭矢,背簍邊也有氣孔,蓋上木蓋可以氣。
弟弟楊謙一直安靜坐著,妹妹瑛兒則站在背簍。
不時的歡,還給楊河唱小曲,顯然久久後又騎到馬心中歡喜。
楊河微笑聽著,覺到有馬的便利。
他在後世也騎過馬,但騎幾次就索然無味。
顛簸又不舒服,馬匹又不聽話,它往東偏要往西,特別跑得太慢,小跑時跟走路差不多,怪不得草原上牧民自己都開托車不願騎馬,在後世快要被淘汰的種。
但這個時代馬匹是最便捷的通工,有一匹馬比後世的寶馬還珍貴,這個從小就練習馬,弓馬嫻,他完整繼承了這個的本事,騎馬一點問題也沒有。
隻是養馬不容易,那馬賊留下的豆料不過二十多斤,也就十多升,而馬一天吃的豆料就要三升,為節省豆料,這幾天他的書楊大臣大部分時間都在放養馬匹,採集乾草。
這事非常辛苦,而且不吃豆料的話,馬一天要吃的乾草至三十斤,比原來翻了一倍,還一樣容易掉膘。
就若人沒了油水葷腥,就算飯吃得再多,一樣容易麵黃瘦,營養不足。
最後楊河吩咐加上韓兒一起料理,兩人侍候一匹馬,又讓輜重隊采草,這纔好些。
楊河回頭看了看,他的書楊大臣扛著銅走在馬的一邊,他披著那件繳獲自戴藍折上巾馬賊的類鬥篷披風,戴著紅笠軍帽,左腰別著腰刀,右腰別著雙,背上背著圓盾,頗有英氣。
這個忠心耿耿的書喜歡這件披風,楊河自然獎勵給他。
看他一邊走一邊逗弄瑛兒,引得妹妹不時咯咯的笑。
楊大臣後是韓兒,他戴著紅纓氈帽,肩上扛著三眼銃與三腳架,後同樣背著一麵圓盾,冷漠的臉上浮著一溫的笑意。
看到瑛兒就讓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也是那樣可。
韓兒旁走著羅顯爵,他腰間別著腰刀,背後背著圓盾。
論功行賞後,韓兒被獎勵了紅纓氈帽,羅顯爵則被獎勵了腰刀,算是韓兒的輔助兵。
韓兒的三眼銃屬於伍中重要戰力,特別近戰威力大,若兩人相互配合的話,一人點火,一人瞄準,更打得準與狠,就象那日遇到狼群一樣。
所以在韓大俠有了弓箭後,楊河詢問伍中誰用過火,羅顯爵言自己用過三眼銃,雖是民用煙花似的三眼銃,跟軍用的三眼銃不是一回事,但也算用過火,楊河就將他分到與韓兒一組。
羅顯爵被獎勵腰刀後頗為振,到自己到重。
他的任務是戰時為韓兒點火,並且提供掩護與保護。
另一頂披風與紅纓氈帽楊河獎給了韓大俠,他現在專門負責哨探,有了盾牌、弓箭與腰刀後,他的哨探能力大大加強。
此時他走在前方百步外,遠遠為隊伍開路。
聽到瑛兒的歡笑聲,伍中很多人臉上出笑容,瑛兒天真爛漫,其實就算沒有楊河這重份在,伍中各人也很喜歡。
楊河掃了一眼隊伍,神微微一黯,世中壯大隊伍也不容易。
比起前段時間,他的隊伍人數了一些,原本收留新人後伍**有人數七十,但戰死者最終達到九人,加上那天斬殺了伍勝祚,現隊伍隻剩六十人。
特別青壯男丁又餘十七人,還包含楊河與楊大臣在。
不過青壯婦倒有二十一人,還有大小孩十七人,如嚴德政一樣的老弱五人。
這些人中有些傷勢在,不過氣還算好,在廢莊的那幾天,狼全部吃,還吃了一些馬,在充足的食補充下,傷人的箭傷刀傷恢復得很快,連那個左眼中箭的青壯都活了下來。
天天有吃,還經過浴戰,眾人的氣神都發生很大的改變,特別那些青壯,戰鬥力已不可同日而語。
又掃了一眼趙中舉等人,楊河慨此時的婦不愧為吃苦耐勞的典範。
二十一個青壯婦,孫招弟那組連五人,趙中舉手下則有十五人。
此時趙中舉等挑著沉重的擔子,馬,加上其它資,怕每人挑的重量都達到百斤。
在涼亭水渠那邊時,楊河吩咐趙中舉將死馬理了,們用繳獲來的鹽磚料理一番,使得這些馬可存放久些。
不過兩匹馬,加起來骨至一千多斤,十六個人挑,每人分到的份量不,加上別的資,每人還背一麵不算輕的盾牌。
但趙中舉等人並沒有苦抱怨,看著擔中食,們眼中都是濃濃滿足。
們隻怕伍中沒有食,並不介意吃點苦,點累。
……
又一陣寒風呼嘯過來,楊河了披風,天氣越來越冷了,還好伍中倒是足夠,雖然很多不好看。
經過一廢莊,仍然是蒿草連天,人類要滅絕了嗎?一陣刻骨的悲涼從楊河心頭湧起。
他騎在馬上眺,忽然神一凝,那是?
邊的楊大臣咦了一聲,還有齊友信與嚴德政也是頓住腳步,他們齊齊眺一陣,齊友信抖著聲音道:「相公……有人煙,是真的好的人煙莊子……」
這時韓大俠也飛奔回來,他激地道:「相公,看到了嗎?」
楊河連連點頭,確實,他看到了,那邊有一個大莊子,炊煙裊裊,不是杜圩那種詭異煙火,而是正常繁盛的人間煙火。
楊河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後世見慣了城市鄉鎮的人流,平穩的生活,太平的景象,在這世中竟是如此的罕見。
眾難民也激起來,人煙啊。
「往那邊走。」楊河下令道。
眾人大步向那邊走去,為抄近道還走進旁邊廢棄的麥田。
到是層層鹽檁,黃河沿岸這些州縣,似乎很沒有鹽鹼地的,不論乾旱或是排水不暢,土壤中的鹽分都容易聚集,最後形鹽鹼地。
不過越往那邊走,就見興修的水利渠越發多起來,最後楊河看到連綿的田地,一條條田埂,上麵種滿了冬小麥,田地邊是一個個水塘,塘邊栽著桑樹與榆樹。
遠遠的一座圩寨聳立在那邊,看那規模,圩牆至有三、四裡。
楊河出神地看著,似乎聽到那邊犬相聞,孩笑鬧聲,那就是人類正常繁衍所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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