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南明》第344章 擲彈隊

「殺!」擲彈隊的好漢得令後,立刻從右翼突出。

他們輕便靈活,僅著冬氈與純棉甲,全靠鑲鐵的盾牌保護自己,因為要經常蹲在地上,他們有厚厚的護膝甲。

他們隊伍百人,皆背雁翅刀,七十人背負萬人敵袋,左右共八顆的萬人敵。

又三十人為飛雷手,三人一組,一人攜筒,二人背彈,共有火箭發筒十桿,飛雷袋二十袋。每袋裝三發的火箭彈頭,每發重七斤,類肩包似的捆背在負彈手後。

此時發手皆將火箭發筒扛在肩上,長長,中間空為鐵管,外包護木,塗了紅漆,後端也較大,有若大喇叭。筒上還有照門與準星,用來瞄準之用。

筒重量六七斤,並不重,此時各筒裡麵都了一飛雷彈,頭部尖尖大大,有若長矛頭,穩穩卡在筒口前端。然後長鐵桿探,長約三尺多,一直從後端「喇叭」探出。

此時桿子後端的蓋子皆已旋開,著長長的引線,各桿尾部還皆有尾翼,三塊傾斜的小鐵板,發後保持旋轉穩定之用。

這就是新安軍新式武飛雷,類竄天猴原理髮,彈頭生鐵鑄造,裝鐵彈子一百顆,最大程可達百步,但一般七十步發

火箭筒與彈全重十三斤,扛著頗為輕鬆,更不說擲彈隊都是魁梧大漢,發手們扛著犀利武,個個健步如飛。

每組負彈手跟在他們後,一人手中纏著火繩,此時火繩都已點燃。

看沖在前方的萬人敵手們,也是個個火繩纏在自己左手上,右手持著萬人敵,隨時準備點燃投擲。

他們由隊長常如鬆帶領,大聲怒吼咆哮,氣勢如虹的從右翼邊上突了出去。左側後方傳來口令聲音,右翼兩總甲等軍們,也快速的移上來,準備包抄攻打正麵軍陣的韃子們。

他們正要從韃子側翼突進去,忽然常如鬆一頓,眾擲彈手也是吃驚看去,就見前方百多步外,蹄聲有若驚雷,數十騎人馬披甲的韃子重甲正轟隆隆前來。

他們人馬合一,手中長槍直指,一粼粼的鐵甲,在下如此的耀眼生輝,他們後一片斜尖的如火小旗,就在寒風中鼓舞到極致。

他們馬速奔騰到極限,勢不可擋而來,那種彪悍腥的氣息,就是在這個距離範圍,都可以明顯的覺到。

「韃子白甲兵!」

常如鬆大,看韃子騰騰而來,鐵蹄所致,積雪被踏得濺飛,那種人馬合一的兇悍,便若無堅不摧的戰車。

這個老擲彈兵顧不得多想,依平時的訓練本能,立刻喝道:「飛雷發,前方七十步,擊!」

新安軍的飛雷以百米,也就是七十步為標準,都有三到五秒的延遲。

它們靈來源民間「二踢腳」、「竄天猴」等煙火的發,火藥前後分為兩層,最外層發火箭前行,飛行一段距離後,裡麵燃燒的引線點燃彈頭封的火藥,產生劇烈的炸。

這類煙花早在宋朝就有出現,並不稀奇,關鍵是引線什麼時候引燃彈頭封的火藥炸。

因技侷限,總有早炸晚炸的事發生,最後楊河決定,冷兵時代,晚炸要比早炸好,統一發多長的距離後,統一延遲多長的時間炸。

這個倒好理,飛雷裡麵使用標準化引信,以七十步的標準,落地後延遲三到五秒炸。

而依韃子的馬匹速度,七十步也正好,他們衝到這個距離差不多前後炸。

聽到隊長命令,所有擲彈手全部蹲下,所有飛雷手站一排,他們以照門看準星,估算髮筒的角度方位。雖不敢保證落得很準,但訓練多了,大致的距離還是估得到的。

負彈手也立刻閃到他們旁,免得被火焰灼燒噴到,飛雷發後,噴出的火焰硝煙可是非常兇猛的。

而各組手中纏著火繩的負彈手,也立刻抓住各火箭彈尾部的引線,用火繩點燃,十引線立時「嘶嘶」的燃燒起來,噴著讓人心驚的火花。

猛然各桿火箭筒的喇叭口噴出長長的火,濃濃的硝煙覆蓋了各人後的方圓位置,似沒有知覺,濃的煙霧中,十發飛雷就躍出筒口,向著天空呼嘯而去。

它們沒有後座力,不會炸膛,也不需要清膛,除了度差點,用藥量大點,沒有別的病。

它們在空中飛掠,在尾部傾斜板作用下不停旋轉,保持了一定的度穩定。雖然寒風凜冽,氣流不定,但沉重的火箭彈飛行,軌跡卻不是很歪斜,保持了一定的直線。

它們淒厲尖嘯,拖著長長的尾焰,在藥力越發燃燒下,飛行途中還騰騰加速。

它們若墜落的流星,重重的在前方約七十步左右的雪地上,就在前方韃子重騎所要經過的位置。

而雖然發的藥量用盡,但引信卻在中燃燒著,慢慢靠近彈頭部分封的火藥位置。

……

蹄聲響徹如雷,鄂碩、科爾昆等人仍然騰騰奔來,他們人馬合一,雖五十多騎,氣勢卻勝過千軍萬馬。

他們鐵蹄重重踏在雪地上,一片激起飛濺的瀰漫雪霧。

他們眼神殺伐,神堅定,相信在他們牙喇鐵騎下,世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的腳步。

他們放開馬速奔來,每秒超過十米,蹄聲沉重又有節奏,形一片非常有韻律的轟隆響。

他們也看到前方的靜,那些散兵發過來什麼?神火飛

倒是很絢麗,就象天邊劃過的流星,但轉眼落在地上不響不,還離眾騎遠遠的。

他們知道南蠻火很多,但大多糟糕,以為對麵火儘是良,沒想到也有殘次品。

鄂碩一曬,剛才的神火飛讓他想到流星,又聯想到人的生命,也是這樣絢爛、短暫。

便若那楊練總一樣,他絢爛的生命將要終結。

帶著這個念頭,他與科爾昆等人轟隆奔過那些不聲不響的神火飛們。

猛烈的炸!

下馬匹騰空,撕碎,鄂碩與科爾昆一樣騰空,撕碎,有若騰雲駕霧一樣的飛起。

他們清晰覺到肢的撕裂,他們的手,他們的腳,他們的,他們的盔甲,他們的兵,全部離自己而去。

他們清晰覺到軀上冒出的無數霧,不知多淩厲的彈子橫衝直撞,惡狠狠打在他們上。

他們四分五裂,或拋灑在雪地上,或大半個子不見,殘缺不全的拋滾在地上。

轟隆!鄂碩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下半都不見了,半個頭半個臉也不見了,他一隻左眼殘留著,帶著無比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咕嚕嚕,一個殘破的頭盔滾過來,帶著裡麵的人頭,盔管上的鵰翎獺尾仍然鮮艷,但科爾昆人頭上的雙目卻是獃滯、驚駭。

一桿紛紛揚揚的飛虎狐尾旗落下,就在他人頭不遠的雪地上,寒風吹來,尤自獵獵飛舞。

崇禎十五年十二月初九日,噶布希賢營戰士科爾昆、八旗滿洲正白旗牙喇章京鄂碩被新安軍斬殺當場。

科爾昆,噶布希賢營戰士,八旗軍中傳奇,為滿清屢立大功,日後曾破李自、張獻忠、李定國、白文選等,又隨阿濟格、濟爾哈朗征湖廣,歷授噶布希賢章京、牙喇纛章京。

鄂碩,董鄂妃之父,曾戎馬生涯十五年,為滿清江山立下赫赫戰功,歷授牛錄章京、甲喇章京、噶布希賢章京、噶布希賢噶喇昂邦。因兒之故,世職進為三等伯,死後還追贈為侯。

但在這裡,沭河邊的河岸雪地上,他們全部被飛雷炸,真正為他們的大清江山碎骨。

猛烈炸!

十發飛雷前後炸開,淩厲的火煙霧騰騰團團,氣浪翻滾,飛濺的碎鐵四,每發飛雷還開了上百發的鐵彈子,肆無忌憚的橫掃四麵八方。

霧狂飆,眾多牙喇或隨戰馬被炸翻,或被氣浪掀翻,或被咆哮過來的鐵彈子彈片打中。他們鑌鐵打製,重疊如鱗的甲也無法抵抗近距離彈子的威力,或肢騰飛,或霧,橫七豎八就是翻滾在地。

特別他們為保持沖陣的威力,人馬保持的佇列很集,人說步卒列陣每人佔地二步,騎兵列陣每人佔地四步,他們幾乎人馬相隔二步多。這樣佇列衝擊起來很有威力,但卻方便了飛雷開時的狠打。

滾滾硝煙中,一片淒厲的馬匹嘶鳴,眾牙喇嘶心裂肺的大。他們很強悍,然再強悍也是之軀,敵不過鋼鐵,敵不過火藥,輕而易舉就被撕裂,鑌鐵的盔甲被損壞,驃悍的戰馬被毀滅。

他們或死或傷或衝撞一起,驚恐混一片,隻在這經過的瞬間,飛雷前後炸開來,他們就損失了一大半的人馬。

餘者頭腦一片空白,有人拚命勒住馬匹,大喊大,有人無意識由著馬匹繼續衝下去,卻不知自己在幹什麼,特別他們首領鄂碩當場被炸死的況下。

他們人馬嘶,人丁零落,先前一往無前的氣勢早煙消雲散。

「殺!」他們混驚恐猶豫,擲彈隊的好漢卻趁機衝殺上來,他們人馬隔著三十步,七十顆集的萬人敵就是投過來。

他們乃軍中最強悍的投彈手,普通士兵一般扔二十步,準確率還不高,他們卻普遍能投三十步距離,準確度還很高。

七十顆強悍的萬人敵投過去,那邊的牙喇一片尖,他們乃軍中最強悍的鐵戰士之一,此時卻尖得跟一個包沒有區別,很多人更是拚命催馬匹想要逃跑。

但,連綿不斷的猛烈炸,硝煙鋪天蓋地過來,夾著腥的味道。

殘餘的牙喇兵又鬼哭神嚎,便是催馬匹逃跑的人也是一騎一騎的被炸翻在地。

「再扔!」常如鬆咆哮,激得黑臉都變紅臉了。

眾投彈手又是投七十顆萬人敵過去,他們越扔越興,這可是韃子中的白甲兵,此時不炸,更待何時?

他們前後投了四波萬人敵過去,二百八十顆萬人敵,盡數落在那些僥倖在飛雷炸下生還的正白旗牙喇頭上。

那邊最終尖聲變靜默,連馬匹的嘶鳴都沒了,唯有鋪天蓋地的嗆人煙霧,仍然騰騰籠罩那裡,連強勁的西北風都不能一下將這些死亡的煙霧散開。

「完啦?還有韃子嗎?」副隊長周思雯探頭探腦。

「算了,留給騎隊兵去看,俺們繼續側擊。」隊長常如鬆一錘定音,率領擲彈隊的好漢,又氣勢如虹的往攻打正麵軍陣的韃子側翼衝去。

「殺!」鐵騎轟隆,錢三娘率著百騎新安軍騎過來,錢三娘一馬當先,高高舉著的狼牙棒。

他們騰騰衝煙霧籠罩的範圍,然後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靜默了。

萬叔咋舌道:「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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