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現在看白芍芍宛若學生裡終於答應簽名的“釘子戶”，見難得提出問題，班上同學也都有的注意力格外集中，便趁熱打鐵地走到教室後麵講軸題，還特意每一步都拆開了講，爭取讓學習不好的那部分同學就算聽不懂也能對涉及的知識點溫故知新。

為免擋住其他同學看黑板，王悅往後門方向退了兩步，和白芍芍、桑鵬宇站在一塊，微微彎：“軸題很難，你們兩的基礎都不好，千萬要認真聽。不過，如果實在冇有聽懂，也可以下課了來問我，以免課堂上一直耽誤大家時間，到時候，我都為你尷尬。”

這已經是第二次說白芍芍會尷尬了，白蓮演技依舊在線，隻是這一次是站在後排說的，而後排的同學都和白芍芍關係好，也格外討厭這副怪氣的模樣，聞言都白眼直翻。

除了王悅，桑鵬宇和白芍芍也是從小學到高中都同班或者隔壁班，現在更是同桌，彼此合的，關係也好，當即冷嗤一聲：“你這喜歡替彆人尷尬的臭病哪裡學的，征求過當事人的同意了嗎？這麼喜歡替彆人尷尬，尷尬癌？”

聞言，旁邊的一個同學實在冇忍住，“噗嗤”笑出聲。

“抱歉。”見王悅麵不善地朝自己看過來，這個同學笑著擺擺手，冇誠意的模樣惹得王悅愈發來氣了。

但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更有利，便冇有直接發難，而是眼簾微垂，憋紅了眼角，冇說話倒好像什麼都說了似的。然而周圍冇人吃這套，眼拋給瞎子看，不翻白眼都算態度友好的了。

意識到冇人給自己的“演技”捧場，王悅僵了一下，便冇說話，免得繼續自討冇趣。

‘連鹹魚榜TOP的白芍芍都開始好好學習了，高三果然不愧是高三。’抱著這個想法，班上同學都聽課聽得很認真，數學老師便講得也帶勁，很快就進度到了白芍芍方纔問的第六行那步。

“這裡，王悅用公式二套了公式一，結合餘弦定理，代計算出……”

講著講著，數學老師猛地頓住，眉頭皺了起來。

“……王悅，你這裡寫錯了，公式二套公式一怎麼可能算得出來a的值？但這一步得出來的a的值和後麵所有步驟都息息相關，也就意味著你後麵寫的那麼多步都是錯誤的，甚至連步驟分都冇有。”

頓了頓，他又若有所思地開口：“倒是白芍芍剛剛提問的時候說對了，這裡應該套的是公式三。”

王悅方纔還一而再地強調白芍芍績不好的事，言辭中不無對自己績好的優越，原本聽到自己竟然做錯了題就已經覺得很丟人了，冇想到數學老師又說白芍芍說的是對的，這對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怎……怎麼可能？”不敢置通道，過於震驚之下聲音也有些尖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很毀平時的人設，趕忙將聲音變化剋製住，隻是微快的語速還是暴了對數學老師這話的不相信，“這不是變形題嗎？可我月考試捲上也是這樣寫的啊！”

“是嗎？”數學老師的眉頭也蹙了起來，“你把你的月考試卷拿來給我看看。”

王悅心底一個咯噔，心中約有了個不好的猜測，開始後悔自己方纔衝口快。

“不……不了吧……”的心跳快得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開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冇有那麼慌，“這樣太耽誤大家上課時間了。”

平日裡，數學老師對王悅有好學生濾鏡，又除了上課時間，私底下很和有接，自然對印象不錯，但畢竟四十多歲了，幾十年的閱曆擺在那，幾乎一眼就看穿了王悅的強裝冷靜，結合說自己試捲上是這樣寫的但卻拿到了滿分的話，立時猜到了委婉拒絕的原因。

數學老師第一次意識到，王悅這小姑娘可能並冇有他印象中的那麼好，並不是一個純粹的乖學生，起碼並不是個誠實的人。

他皺了皺眉，對這種行為非常不喜，便堅持道：“拿過來給我看。”話語裡，了幾分寬和，多了幾分強。

抿了抿，王悅冇有，腦子高速旋轉，思考自己要怎麼才能矇混過關，卻冇想一旁的桑鵬宇驀地快步衝到了的座位上，將這節課原本用不上但因為想炫耀自己拿了滿分而故意攤開在桌麵上的試卷拿了過來，直接遞給數學老師。

王悅登時呼吸一窒，牙齒無意識咬住了下，特彆後悔自己當時冇能抑製住的虛榮心。

班裡同學看看數學老師愈發皺的眉頭，再看看王悅蒼白的麵，還有什麼不懂？

一時間，即使是那些原本對王悅印象好的同學都覺得王悅非要拿著不屬於自己的分數和排名這一舉確實有那麼點不是味道了。

斂著眉將王悅最後一道題的答案認真看了下，數學老師終於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抬眸，看著王悅的眼神有點失：“你其實做錯了，但最後算出來的答案是對的，大致思路也對，負責改你們考場試卷的那個老師冇發現，又著急出分，這纔不小心給了你滿分。事實上，最後一題你隻能拿2分的步驟分，總分也是140。”

事已至此，知道自己瞞不住了，王悅慘白著臉，小聲應了句“嗯”。

班裡一片寂靜。

從滿分變還差10分滿分，從全校單科狀元淪落為甚至連班級單科前三都不上，尤其王悅昨天晚上還特意發了說說曬自己的滿分和數學老師私底下讓報名本屆聯賽的事，甚至先前說話時還意有所指地瞧不上人家白芍芍學習差，冇想到就連白芍芍都察覺到了解題思路有錯……

就……真的是既尷尬又讓人唏噓。

同學們都默默在心底發彈幕，但都事不關己也是給王悅留麵子地冇說話。

但桑鵬宇不。

從前王悅坑白芍芍他幫不上忙，畢竟兩個人都是學渣本渣，但現在有機會了還不反擊回去，他難道是想把自己憋氣球嗎？

“咳咳……這也太尷尬了吧。”在一片安靜中，桑鵬宇突然咳了兩聲吸引大家的注意，故意揚聲，“昨天老師講試卷的時候冇主承認自己被改錯分的事就算了，剛剛老師讓你去拿試卷的時候還不拿，耽誤大家寶貴的上課時間真的好嗎？”

落井下石的狗東西！

王悅從冇這麼難堪過，此時簡直恨得牙，但迫於過去的人設，也是確實理虧，什麼都不能說，便隻是默默將眼角憋紅，然後落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聲音有幾分哽咽，“昨天老師講試卷的時候，我想著自己考了滿分，就把那兩節課騰出來刷彆的題目去了……”

如果況允許的話，王悅當然不想這麼說。雖然這的確是實話，也稍微對“就是故意瞞，虛榮，想要不屬於自己的分”這件事稍作瞭解釋，但顯然會引起數學老師不好的觀。

果不其然，聞言，數學老師眉頭又皺了些，微抿，想說什麼又忍了下去，隻是搖了搖頭。

且不說本不會這道題，就算會做，也不應當直接兩節課一點不聽。再學習好，也還遠遠冇到不需要老師的時候，就不擔心他萬一擴展地講一些彆的題型解題思路卻冇能聽到嗎？這個學習態度和方法都很不對。

想到這裡，數學老師又歎了口氣，對王悅的好學生濾鏡已然消失了大半。

再說桑鵬宇，要是換做旁人，看到對方要被自己說哭了，尤其還是男生對生，估計都會收斂點，避免彆扥說自己不夠“紳士”。

但桑鵬宇那能是旁人嗎？

他可太自己人了！

看到王悅一副快被說哭了的模樣，桑鵬宇捋了把頭髮，覺自己開心得甚至可以午飯多吃一碗，又再接再厲道：“嘖嘖，這要換作我，可能都要尷尬得腳趾在地上扣除三室兩廳啊。”

這回王悅真哭了，被氣的。

白芍芍在一旁默默地看，心中把桑鵬宇這一連序列為批得不行。

太不給人家麵子了！

太不紳士了！

太爽了！

不愧是的好哥兒們！

下次峽穀雙排，自願讓人頭作為謝禮！

“好了，彆說了。”

雖然對王悅的印象已經不怎麼好了，但作為老師，數學老師自然不會放著兩個同學在自己麵前爭起來，擰著眉站到了桑鵬宇和王悅中間，沉聲開口：“這件事就此揭過，我相信王悅的品行，應該不是故意的。彆繼續耽誤上課時間了，你們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接下來的所有題都由我來講。”

說完，他眼角的餘不經意瞥到了一直站在後門旁冇說話的白芍芍，失落的心又好了些。

沒關係，雖然王悅似乎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聽話懂事，但他已經新擁有了一個浪子回頭的好孩子！

這樣想著，數學老師愈發溫和了麵，和藹地看著白芍芍：“你認真聽講，有不懂的就問，不好意思的話下課去我辦公室問也行。”

白芍芍乖乖地應了聲“好”。

然後在心裡說了句“對不起”。

雖然但是……現在真的更想知道自己腦子裡的這個係統到底是怎麼回事。

[係統？請問你在嗎？]試探著在心裡說話。

【您好，在的，但據您目前的績以及您的數學老師現在對您格外關注且頗為喜的狀態，建議您認真聽課，遊戲係統相關事宜可以下課討論。】

都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溜號了，冇想竟然會被係統勸說好好學習的白芍芍：……

[……哦哦，好。]

訕訕應道，攤開筆記本，準備抄一下板書。

——抱歉，作為學渣，對最後一道軸題確實是有心無力，能認認真真地把板書整理在筆記本上就已經是覺得比較對得起自己良心的舉了。

然而……

【叮！任務：請玩家認真聽課，吃數學老師正在講的這道題並講給班同學聽（至2個人）。時限：3小時】

剛剛還在自責自己作為高三學生竟然還冇一個來路不明的遊戲係統對學習認真的白芍芍：……

有本事醜拒玩家的對話請求，你有本事也彆頒發任務啊！

而！且！

你讓一個月考數學績才32分的人上來就吃軸題，還至要講給兩個人聽？？？

人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