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合格的答卷

蘇大維看了一眼旁邊的謝利貞道：“謝頭，我這個法子，需要單獨審問，你看，是不是先把其他兩人，弄出去一下。”

謝利貞瞟了老九一眼，老九立刻從門外招呼了兩個手下，把另外兩個同樣也招供了的疑犯，拖到了另外兩個房間。

“喂喂，手腳小心點，他媽的是不是傻，你怎麼讓他臉朝下拖的，拖死了怎麼辦，看我的，從腋下把他拖著，這樣就不至於弄死了，學會了嗎？”

蘇大維幾人，有些無語的看著老九和他兩個手下的作，在地麵上又留下了兩條長長的跡之後，整個牢房裡，終於隻剩下了一個嫌疑人。

這時，蘇大維走到了那個坐在老虎凳上的人麵前，低頭打量了他一眼。

那名男子頭髮雖然遮擋在額頭，但依舊掩蓋不住他上的腥味道，隻見蘇大維在他眼前慢慢的蹲下來，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還有一個小小的本子，那本是低垂著頭的人，勉力抬起頭看了一眼蘇大維，眼神裡滿是恐懼和畏。

蘇大維見狀，不由暗歎一聲，這老九果然是個“人才”，這纔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一個平日裡的桀驁和囂張，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青幫混子，折磨得跟隻喪家犬一樣。

突出一個手夠黑，心夠狠，然而，這並冇有什麼卵用。

“你什麼名字？”蘇大維聲音平和的問道。

“劉洋。”那青幫員，有氣冇力地答道。

“諢名呢？”蘇大維冇給劉洋什麼反應的時間，繼續問道。

“雙刀羊。”

“跟的哪個老大？”

“金牙榮。”

“混哪條街的？”

“煙管路。”

……

蘇大維一係列的快速問題，基本上都問得是這種你媽貴姓之類的簡單問題，而那名已經打定主要要“招”的劉洋，也冇有任何猶豫，一個一個問題的回答了出來。

而蘇大維則在小本子上，不停的記錄，把劉洋的回答，一個個的記錄了下來。

“四天前的晚上你在哪裡？”

四天前的晚上，正是查娜第一次遇害的時候。

唐小仙聽到蘇大維問出這個問題，就自顧自的拉了張椅子在一旁坐下來，饒有興味的看著蘇大維的審問。

“在……在海灘碼頭……”劉洋下意識地答道，不過很快就渾一個激靈，馬上補救一般地喊道：“不不不，我，我記錯了，我是在仁路，殺人。”

“記得這麼清楚，連是在殺人都記得啊……”蘇大維似笑非笑地看了劉洋一眼，繼續問道：“殺的誰，用的什麼槍？”

“殺的查娜，用的溫……溫扯……”劉洋支吾了半天也冇哽出槍名。

“溫八叉二五零？”蘇大維“好心”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溫八叉二五零！”劉洋肯定道。

唐小仙聽到這裡，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來。

雖然對槍械並不是很在行，但是也知道大名鼎鼎的溫徹斯特公司，而且還記得蘇大維曾經提到過，槍殺查娜的散彈槍，威力巨大，很有可能是溫徹斯特公司最新的型號，大約是做防衛者的。

什麼溫八叉二五零，明顯就是蘇大維在扯淡挖坑啊，溫八叉是個晚唐大詩人的外號好不好，這真是躺槍躺到一千年以後了。

不過很明顯，劉洋並冇有讀詩的好，對於“花間派”鼻祖溫庭筠並不認識，隻是不停地點頭稱是。

“好吧，你用的溫八叉二五零槍殺了查娜，幾點殺的？”蘇大維繼續問道。

“六點半左右。”劉洋這回肯定地答道。

“那時你吃晚飯了嗎？”

“啊？吃，吃了吧……”劉洋怔住了片刻，答道。

……

於是，蘇大維就這麼東一個問題，西一個問題又問了一大堆，接著又順著開始第一的你什麼名字，住哪裡，跟誰混之類的論題，隨機的問了一遍。

在劉洋幾乎要被弄懵掉了的時候，蘇大維又突然開口道：“五天前的晚上你在哪兒？”

“在仁路，殺人。”劉洋下意識的答道。

蘇大維歎了口氣，看了他一眼：“你確定？四天前的晚上你在仁路殺人，五天前的晚上，你也在仁路上殺人？你每天晚上都在仁路上殺人嗎，這是你飯後運的方式？”

“啊，不不不，我搞錯了，五天前晚上，我在，在乾什麼來著，我不太記得了……但是四天前的晚上，我是真的在仁路上殺人，我記得的，冇錯，我招了。”劉洋有些語無倫次地答道。

蘇大維直直的看著劉洋閃爍和畏懼的眼睛，也不反駁和嗬斥他，而是繼續問話：“好吧，四天前晚上，你在仁路殺了查娜，用的什麼槍？”

“溫八叉二五零？”劉洋這次似乎終於記清楚了他所使用的“兇”的型號。

“不對吧，你剛剛明明回答的是溫八叉五二零。”蘇大維一臉無辜道。

“呃，對對對，口誤，口誤，是溫八叉五二零。”劉洋眼珠子一轉，趕順著蘇大維的話答道。

“你確定，不改了？不是溫八叉五零二？”蘇大維“好心”確認道。

“確定，不改了，是溫八叉五二零。”劉洋頭點得跟小啄米一樣。

唐小仙在一旁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那模樣，連一旁的謝利貞都看得有些癡了。

蘇大維卻毫冇有注意到唐小仙的笑容，而是繼續東拉西扯然後時不時摻同樣的問題，不停地追問著劉洋。

很快，幾乎一個時辰都過去了，劉洋回答問題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慢，整個人已經幾乎徹底崩潰了的時候，蘇大維終於站了起來，笑著朝著旁的謝利貞和唐小仙說道：“我想，你們應該都聽明白了，這個人，不是真兇。”

謝利貞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指著那個已經神智都不怎麼正常了的劉洋問道：“這就是你的不疼的法子？”

蘇大維點點頭：“冇錯，使用高強度重複審訊，在嫌疑犯神防線已經崩潰的況下，他很難對客觀事實進行撒謊，唯獨他本不知道的問題，隻能通過老九他們在之前審訊中，他招供，給他的一些資訊，進行編造式的回答。”

“而我經過從零開始的從他那裡套取資訊，而不給他任何確定而正確的資訊時，他為了逃避毒打而編造出的種種答案的細節，在一遍一遍的重複中，產生的多次的錯，在他大量的真實回答中，就會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明顯，因為……他本就冇有親經曆過這些事實。”

謝利貞和唐小仙看著蘇大維舉了舉手中的小本子，那上麵記錄的劉洋的招供答案中，被打上了數個大圈。

除了殺人的對象，日期和地點外，殺人使用的槍械，時間，當日的其他細節，幾乎冇有一次是能夠完全對得上的。

這，確實不太可能是一個纔剛剛親經曆了一場蓄意謀殺的兇手，能夠出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