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淚

停房，查娜的那張床上，果然已經空無一，床的角落，散落著一張杏黃的符籙，正是上次唐小仙用來鎮查娜的那張。

出於兩世以來對這種神事的好奇，蘇大維不由多看了那張符籙兩眼，總覺那張符籙比上次看到的時候，要暗淡了不。

“不用看了，這張鎮僵符已經徹底失效了，本來這兩天鎮查娜能量就消耗地很快，再加上被這兩個傻瓜用錯誤的手法，從查娜上揭了下來，這張鎮僵符就冇用了。”唐小仙頭也冇回，似乎知道蘇大維在想什麼似的，直接說道。

“跑了多久？”唐小仙想斜了一眼那兩名跟進停房，剛剛闖完禍的包打探。

“啊？”兩名包打探愣愣的應道，還是一副丟了魂兒的惱人樣子。

“他媽的，你們是不是蠢，唐小姐問你們，那跑了有多久了。”謝利貞火大地朝著那兩名包打探的屁上，一人飛去一腳，你簡直無法想象，一隻球發起火來，也能如此敏捷。

“額……冇多久，冇多久！”

“剛跑的！”

兩名包打探吃了謝利貞兩腳，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答道。

“怎麼樣，唐小姐，冇跑多久，還能找到嗎？”謝利貞滿懷期待地向了唐小仙。

昨天破案，自己纔剛到上麵的一頓好誇，洋人老大和華人總督察都說事後必有重獎了，如果在這個當口，出了幺蛾子，又被查娜跑到了大街上去，不但影響極壞，如果查娜又跑去找尤鴻圖的麻煩，那事可就真的大條了。

唐小仙點點頭，聲音更輕、更慢了，像是流雲從耳邊緩緩而過：“殭了軀殼，殘念未消，就會聚‘靈’，而‘靈’這種東西，大多數都會盤桓在殼之前的地方，我想想，可能會選什麼地方停駐下來呢？嗯……”

抬起頭，審視般地打量著甬道儘頭的房間。

“那兒？這一片，都是停房啊……難道還能從一個停房，越獄到另外一個停房去嗎？圖什麼啊？”謝利貞道。

唐小仙冇有答話，而是從腰間的那個腰包中，撚出了一短短的信香，然後手指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銀質zippo打火機，如同變魔一般在指間轉了幾圈落到了手心，哢噠一聲，清脆練地彈開蓋子，一團火苗便冒了出來，點燃了信香。

“執念香，逐念與靈而去，可為引路尋蹤之用。”唐小仙像是給蘇大維解釋一般，一邊點燃信香，一邊說道。

的話纔剛落音，那信香燃燒散發而出的繚繞煙霧，盤桓在查娜那張停床的上空，竟然久久凝聚不散。

眾人還冇來得及歎詭異而奇妙的一幕，那煙霧馬上又朝著門外旋轉飄去，就如同一條蜿蜒遊的靈蛇。

唐小仙舉著那火星閃耀的信香，看著煙霧飄的方向，直接從停房走了出去，蘇大維也第一個跟了上去，剩下的謝利貞和那兩個包打探麵麵相覷，互相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之後，吞了幾口口水，也鼓足勇氣跟了上去。

那煙霧出了停房，果然和唐小仙之前預料的一樣，直接就朝著甬道深票了過去。

這一片甬道，和謝利貞說的一樣，全部都是停房，即將要運走焚燒的那種。

煙霧，飄進了最儘頭的那一個房間裡。

唐小仙突然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謝利貞幾個一時間冇剎住步子，互相了一團，正想發問，卻聽到了唐小仙波瀾不驚的聲音：“找到了。”

蘇大維站在唐小仙背後，朝著那間停房裡麵去，果然那執念香的煙霧，全部飄到了裡麵，再次盤旋在一個站著的影頭頂，久久不散。

那影披著一條用來蓋的白布，上麵汙依稀可見，看著形高矮，肯定就是查娜冇錯了。

畢竟，冇有什麼正常人會披著用來蓋的白布跑到停房來瞻仰其他死者的容。

“在這裡乾什麼？該不是吸收其他的氣，要來個進階什麼的吧？”謝利貞把腦袋湊過來，小聲嘀咕道。

進階？

蘇大維不得不佩服謝利貞的腦，他的腦海裡甚至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裡，查娜渾籠罩在一個耀眼的球中，用一口港臺腔大聲吼出“怨靈僵超進化”——“超級怨靈僵”的可怕場麵了。

“這個停房裡，放了些什麼人的？”唐小仙對謝利貞的愚蠢腦，連駁斥的心思都冇有，而是朝著邊的蘇大維問道。

一個包打探說道：“這裡大多數都放的是無名，倒是有一個剛運過來不久的，就是尤總統遇刺案子，那個遇害的司機，張……張什麼來著？”

“張武！”蘇大維頓時恍然，微笑著和唐小仙對視了一眼。

張武，這整個案子的起點，也是查娜生前的人，以及最後將推向深淵的傢夥。

無論是，還是恨，對於這個男人，查娜無疑都是最深的。

既然這裡放著張武的，查娜出現在這個停房，就冇什麼好奇怪的了。

就在幾人低聲說話間，查娜似乎覺到了後有人，有些僵地緩緩轉過來，搜尋著眾人的蹤跡。

幾人藉著停房暗的燈過去，隻見查娜那張蒼白冰冷的臉龐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淚。

蘇大維從來冇有想過，會有一天，看到一流淚也會看得如此心酸。

“這張武誆，負，殺，竟還心裡有他？”唐小仙的聲音，有些冷，有些不解。

蘇大維歎道：“也許，就是這麼盲目吧。”

唐小仙沉默了片刻，竟然輕輕唱了起來：“歎香蓮，攜子萬難過關山，怎奈何，世鋼刀見痕，多總被無累，莫笑子笑紅塵。”

唐小仙的聲音，哀婉聽，在場幾人，不由都聽得有些癡了。

“唐小姐唱的很好聽……隻是這詞曲裡，似乎有故事，是秦香蓮？”蘇大維不敢肯定地問道。

“蘇探長謬讚了，就是秦香蓮，你不覺得，這查娜的經曆，和秦香蓮有些類似嗎，都是遇到了負心漢，而且都因名利了殺心，唯獨可惜的是，古有包公鍘了陳世，阿四卻冇像戲中的韓琪憐憫香蓮一般，放過查娜，以致一兩命，怨氣結，化為殭，實在是可恨，可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