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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深了，千言卻側臥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忽有未盡之思憂。

眼睛睜如通玉，心裡如火焚，一時是鬧得慌。起床來，著書架上的一本裝的書看，恰巧正是他喜好的詞句。

借著意會，便朗朗來讀起。

「水天空闊，恨東風不惜、世間英。蜀鳥吳花殘照裡，忍見荒城頹壁。銅雀春，金人秋淚，此恨憑誰雪。堂堂劍氣，鬥牛空認奇傑。」

……

「嗯，好詞！」

嫻讀一遍來，意韻律十足，復拿深了，繼讀一遍……

「不錯！好老兒寫得不錯，如此絕妙的詞，居然沒火起來，可惜了，實在太可惜了……」

那是自得其樂，但時間長了，他也就乏味了。

「削他老滾的，啊！」

自打沒趣，索棄了它，出去氣。

開啟門來，卻是冷風撲麵，猶豫間，他還是走了出去。

涼風繼續吹，樹影風中搖擺，再聽流溪叮咚，還是讓千言開始了心。

「削他老滾的，這聽劍閣風景確實還真不錯。」

意會間，後突然出來悉的聲音。

「吆，你還沒睡啊。」

回過神來，卻是千心和顧惜朝兩人。也算找到些許解，急忙上去甜道：「老姐，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想老弟我呢？」

「想你個鬼，況我就不能來了嗎？今晚找你是有事要囑咐你的。」

千言似是覺了不妙的況。

「不是不是，你當然能來，不過，你說囑咐？」

千心先未言答，觀查了房間裡，再看了周圍。

後繼道：「獨步長老他們都睡了嗎？」

千言點頭。

千心似有未盡之難以啟齒。

卻見此時顧惜朝起先進了房裡頭，哪是千言不爽。

「喂喂喂，死冰塊臉，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顧惜朝並不理會他，進房裡便參觀一番。

「你給我出來！死冰塊臉，不要弄髒了我房間。」

說著便要進去逐他，千心趕阻止道：「千言，不得無禮。要不是顧公子幫我，我還找不到你這兒呢。」

千言隻得憎了顧惜朝一眼，在千心眼裡買了乖，隨後一同進了去。

「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卻是顧惜朝不近人贊道：「嗯，這裡還不錯。就是大了點……」

「大你個頭啊，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弄壞了這裡的寶貝，你幾個小命都賠不起。」

「千言！」

看到千心一直他說話，千言自個兒也是不滿。

「老姐，你怎麼都幫著一個外人說話啊。」

「閉，什麼外人？你和人家同時進青竹派的，怎麼說也算得上你的師兄弟。以後定當相互照顧，什麼事不能理解？論實力，論人品，哪個不必你強？你還不思進取，不斷為大家找麻煩。你應該多像人家好好學習，今晚你好好記住我的話，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是對得起我，對得起舅舅，對得起大家，你就應該好好反省反省一下你自己。」

可能是出於對千言的關心，也可能是出於千言的不爭氣，千心說話重了點，一時卻讓千言難以接。

「姐……」

一聲姐，得是人心裡都化。

「老姐，千言知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千心也終是無法狠下這個心。

「老姐也放不下你啊，從小到大都被氣慣了，一時離開，你這老姐心裡反而覺得不舒坦。原本將你送到青竹派我便打算也走的，可終究開不了這個口。可你現在長大了，老姐再也照顧不你了……」

「你不老，你永遠在我眼裡很年輕。」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卻一時淚眼朦朧。

顧惜朝在其間，甚是難言，正巧桌上有千言攤開的書，故拿起來看來，字字珠玉。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兼懷子由，作此篇……」

合景，而千心卻難道：「言，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人會永遠年輕下去……今晚我可是鼓足了勇氣來與你告別的。我知道你的子，本像悄悄的離開，但又怕你做傻事，所以還是來了。」

千言聽得是害怕，心裡開始湧起從未有過的恐懼，任由眼淚在臉上縱的流淌，就像把千心留下來。

「姐，你不要走行不行，要是我做錯了，你打我、罵我，都無所謂。我不想離開你！」

「說什麼傻話，都這麼大了，老姐還打你幹啥。而且，你都是青竹派的弟子，隨便兩三下就把老姐這小板撂倒了。」

雖是酸楚的取笑，千言也笑了，同是喜悲相間的笑了。

為了讓兩兄妹歡喜，深的顧惜朝也是放了開。

「咦！好詞，好詞！這句用得妙哉！」

「秒你個頭啊！」

顧惜朝視而不語，繼斷章朗口。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那是說到了千言心裡。

「何事長向別時圓……」

倒見這千言釋了懷，再瞧他們倆這微妙的關係，千心終明白了過來。

卻也總覺了點什麼，忙於顧惜朝請求道：「顧公子，千言他不懂事，以後還你代為我這個當姐的多多照顧他一下。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千萬別手，狠狠地給我揍，直到他聽話為止。」

「千姑娘，放心吧。就像你說的，都是同門師兄弟了，理應彼此關照，就是我管不過來，還有雲虛長老、獨步長老和門巔他們在呢，你且放心吧。」

千心點點頭，也是知該離開的時候。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若是不開，便不要來送我了。你就代為向舅舅們和門巔說一聲。」

「姐，你真的決定好要走了嗎？」明知不可能，千言心裡還是有點期盼。

「走了，我一個外來人，在這裡待了這麼久，已經給人家添大麻煩了。」

顧惜朝忙問道：「千姑娘，那你以後作何打算？」

「先回雁南吧，那裡畢竟纔是我的家。雖然破了點，但住著卻很讓人塌心。」

顧惜朝一時心酸，想到了自己的世，很深。「其實我很羨慕你們……向來生活在榮華富貴中，過著足食的奢侈生活，反而卻沒有一個懂自己的人……你們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雖然日子苦了點，但總得比我這質給予的廉價快樂強。」

千心深有，或多或也已經對他的世有點瞭解，見其沉重，趕寬道：「顧公子，人活著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什麼可比的，一切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珍惜當下。我知道，你和你的爹關係很不好，但容我說句心裡話，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爹。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似是說到了顧惜朝的心坎裡，心也打從此刻搖。

「好了，再不走就要天亮了，顧公子，我們走吧，明日你也有你的事要做。今晚麻煩你來這裡，實在不好意思。」

「哪裡的話，天這麼晚，我便再送你到住的地方吧。」

見窗外漆黑一片，千心也隻得有勞他。

「那……老姐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千言幾淚下。

「嗯，那——以後會經常來看我吧？」

「你傻啊，三日後你不是也要離開這裡了嘛，老姐還指你以後多來家裡看我呢。」

「又不是不回來了。你要是不經常來看我，我回去會好好和你算賬的。」

「嘿，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翅膀長了，居然還敢跟姐頂。」

說著，便要習慣地找棒槌……

「你來呀，小老弟我現在可是武功高強，怕你不？」

看著兩兄妹的融洽場合，顧惜朝自是被暖到心裡。

不讓顧惜朝久等，千心還是忍著心裡的難作了別。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老姐，那你也多保重。」

「我知道了。」

說完，便轉離去，再不回頭。

顧惜朝亦看了他一眼，給於鼓勵，隨後而出。

千言出來相送，滿天繁星點點，好不勝數。

獨自回到空的房間裡，一落寞，復重新開啟了那本書。

學做遷客人弄離，正是顧惜朝先前所翻到的那首詞。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

「今夜的月何在？哼，簡直是無稽之談！不讀你也罷！」

……

字字珠玉，如今卻換做了他淚中的字字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