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打算原路返回，但山穀中的岔道實在太多，跟著赤影七拐八轉之後，竟然沒有人記得來時的路線。書趣樓()他們如同沒有目標的蒼蠅，到串，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又回到原地。

「不是吧！」眾人傻眼了。

他們繼續找，繼續繞，依舊沒有找到旱的影，更沒有找到山穀的出口。

眾人開始漸漸相信了赤影的話，這山穀就是迷海的影，布有幻陣，他們出不去了。

「該死！」陸寒咬牙切齒的說道。「旱隻是表層，真正的殺機是這山穀。」

「陸師兄？我們該怎麼辦？」修士們出了急切的神。

「繼續找！」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苦無走的路線其實是中間的岔道，甩開眾人後，他停在了一片林中，向遠，付星雲的影慢慢顯現了出來。

苦無背對著他，沒有回頭，付星雲緩緩靠近，在離他五十米停下，這個距離可攻可守，很合適。

「你是旱，還是苦無？」付星雲平靜的問道。

下一刻，苦無了，他轉，揮利爪朝付星雲攻來，付星雲使用重拳爭鋒相對，他們再次猛烈鋒。

苦無的臉已經麵目全非了，他大聲咆哮著。「我要殺你們，喝你們的，吃你們的，殺你們，殺你們！」他緒激，渾濁的眼裡綠火焰不斷跳躍，這一刻他不是苦無，而是鬼旱。

付星雲不為所，用重拳牢牢頂住他的利爪，寸步不讓。要是在旱全勝時期，付星雲可能會傷，但如今，旱被鬆凝黏住了頭，又被化腐水灼燒了，實力大不如前，付星雲已經能夠剋製住他了。

旱激的緒逐漸平復，他眼裡的綠鬼火也退到了裡，漸漸的，他出了一疑的神，之後，他撤去利爪。「付師弟！」他輕輕喊了一句。

「苦無師兄！」付星雲回應。「是你回來了嗎？」

苦無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有很多話要問你。」 付星雲心沉重。「苦無師兄，你為什麼會變這副模樣？」

苦無出了濃濃的失落之。「付師弟，這都是命啊。」他悲觀之極。「你還記得陳家堡裡發生的事嗎！」

付星雲點了點頭。

苦無了一下他潰爛的左臉，用沉重的語氣說道：「付師弟，陳蓉和那隻小白兔，們不是魔，們是鬼！我的一生都毀在了們手裡。」

是的，們不是魔，而是鬼，付星雲通過種種蛛馬跡，早已明白。

「當日，小白兔在我臉上留下了一個傷口，我並不在意，可是後來，我漸漸發現，在這個不斷潰爛的傷口裡既然誕生出了一隻惡鬼，它不斷蠱著我，吞噬著我，最終把我變了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旱。」苦無出了悲憤之。

付星雲聽到後想起了柳玉的話：在冥界，有一種鬼能夠寄生在修士，隨著修士的長而不斷壯大，一旦羽翼滿，它會反過來融合修士的元神，最終將修士化異鬼！想必，在苦無臉上誕生的惡鬼便是這種鬼。「那你有沒有嘗試驅逐它？」付星雲問道。

「沒用的！」苦無搖了搖頭。「它從我滋生，和我融為一，本就驅散不了。」

「哎！」付星雲長長的嘆了口氣。這鬼就像頑疾，一旦落地生，融，就定局了。

「我本來可以控製住它，但不知為何，來到這充滿冥之氣的島嶼後，它就變得兇猛無比，我不敵它，最終被它控製了元神。」

「對啦，苦師兄，你是怎麼來到這座島嶼的？」付星雲出了疑的神。「你知不知道，這練兵島是整個境的最後一站。」

「我進境的著落之地便是這山穀，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說這話時，苦無看了看四周，出了慌張的神。「付師弟，境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我曾試圖逃離，但沒有功，有人對我設下了止，我無法離開山穀半步。」

「什麼！」付星雲非常震驚。苦無誕生了惡鬼，結果他被傳送到了有冥之氣的練兵島，導致他的惡鬼提前發，不僅如此，他還被錮在了山穀中。

「付師弟，境中藏著大恐怖！」苦無膽戰心驚。「雖然我不知道這力量來自哪裡，會以什麼方式出現，但我已經覺到了它的存在。」

是那子！付星雲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那子所為。將苦無囚在此，目的是擊殺尋寶的修士。這說明瞭兩個問題，一好一壞，好的方麵是，子可能無法顯真，因此需要苦無這樣的傀儡替誅殺修士。壞的方麵是，子不希有人離開，後續或者還有更加殘酷的考驗。

突然間，苦無殺氣瀰漫，他眼裡又冒出了鬼火，他的狀態很不穩定，片刻之後，他又變了鬼旱，他出利爪，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付星雲。「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便留你不得。」 他瘋狂的咆哮著。

付星雲再次使用重拳頂住了他的攻擊，雙方僵持不下。

旱麵容猙獰，裡噴出沫。「我要殺了你！喝你的，吃你的！」

「苦無師兄，你快醒醒？」付星雲大聲的喊著。

終於，一炷香過後，旱眼裡綠的鬼火退去，苦無又回來了，他神哀傷。「付師弟，我已經控製不了我自己了，求求你，趁我清醒的時候殺了我。」

「這！」付星雲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付師弟！」苦無痛苦的喊著。「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沒有什麼憾了，我不想再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快手吧，我堅持不住了。」

苦無咬牙，竭盡全力，製的惡鬼，他和它正在殊死較量。

「該死！你還敢反抗!」苦無喃喃自語。很快，他的左眼冒出了鬼火，而右眼依然保持著正常的形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為主，你為次，你為什麼要反抗！」

他的左半化了旱，右半還是魔道苦無。

「我要殺了你！」「付師弟，快手！」兩種聲音同時發出，聽上去特別怪異。

「桀桀桀桀…」旱發出了怪笑。下一刻，「付師弟，幫我解吧！」苦無哀求著。

「我該怎麼辦？」付星雲猶豫不決。如果殺了他，苦無會死，但如果不殺他，旱一旦取得控製權，又是生死相搏的結果，怎麼辦？不管做不做決定，以及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萬難之事。

「付師弟，沒時間了。」苦無哀嚎著。

很快，他的右眼也冒出了鬼火，完整的旱出現了。

付星雲咬牙，迅速調藏在靈海裡的那縷華之，他的眼睛變兔子眼睛，虛擬之花在兔眼裡極速綻放。

「不！」旱出了驚恐的神。虛擬之花的八片花瓣輕輕旋轉，下一刻，一隻猙獰的鬼從苦無裡吸了出來，它像霧團般虛化的，隨著花瓣的旋轉而扭曲，這形和當初吞噬攝魂時一模一樣。

「鬼族！真正的鬼族！」鬼拚命掙紮，但於事無補，它已經被虛擬之花牢牢鎖定了，它的不斷扭曲，最終化一縷青煙被虛擬之花吞噬了。「不！你到底是什麼怪，怎麼能夠同時修鍊魔道和鬼族神通！」鬼淒厲的聲音和它一起消失了。

付星雲流出了一行淚，他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時，兔眼消失，他恢復了正常。

拔掉毒瘤後，苦無的臉開始發生變化，之前，因為布滿潰爛的濃瘡而麵目全非，如今，濃瘡消退，五顯，他是修鍊了枯化的人，強悍，恢復速度要比其他修士快很多，不一會兒，苦無終於變了他前往陳家堡時的模樣。

直到此刻，他纔算是真正回歸了。「能在死前和鬼斬斷因果，我也別無所求了。」苦無慨萬千。

雖然厲鬼被虛擬之花吞噬了，但這不意味著苦無可以活下去，如果在他們沒有融合之前，或許可以，但現在已經晚了，鬼的消失重創了苦無的元神，他命不久矣。

「苦師兄，我無能為力。」付星雲嘆了口氣。

「不！」苦無搖了搖頭。「付師弟，你做得很好。」苦無有些迷的看了一下四周，像一個彌留老人最後看一眼這紛擾塵世。他有些慨的說道：「付師弟，你剛才使用的是鬼族神通吧，我和鬼融合過，他的緒，以及一些思維我都能夠撲捉得到。」

「嗯！」付星雲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

「陳家堡！」付星雲沒有瞞。「小白兔在你上留下了一個傷口，而在我上留下的卻是一縷能夠開啟鬼族神通的華之。」

「哎！」苦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所以我說這就是命啊，付師弟，你還記得，你為了救陳蓉對我出手後給我的理由嗎？」他的臉越來越蒼白了。

「記得，我當時說，我不了這種齷齪的事。」

苦無點了點頭。「當時，我還覺得可笑，在這混沌世，你怎麼能有憐憫之心呢，憐憫是弱可恥的象徵。現在想想，付師弟，你是對的，這世間萬都存在因果，我們同上陳家堡，我行極惡之事，結果得到的是惡報，最終化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旱。而你心存善念，心留有一塊之地，去容納，保護那些好的東西，結果，你得到的是善報，這便是因果。付師弟，在不久的將來，你可能會變真正的鬼之一族，師兄在這裡祝你一切順利。」

會嗎？付星雲沉默不語。遇魔魔，遇鬼化鬼，那遇到仙呢，會為仙嗎？他最終是魔？是鬼？還是仙？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苦無踉蹌幾步，幾近摔倒，元神潰散的痛苦不是誰都能夠承的。「時間不多了。」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簡。「付師弟，眼前這山穀是一個天然迷宮，岔道很多，容易迷路，又在關鍵之刻下了幻陣，你們走不出去的，而這玉簡裡記載著山穀的地形以及幻陣的位置，把它收好，或許能給你們帶來一條生路。」

聽到苦無的話，付星雲才知道，原來這山穀也是殺機所在。他沒有太多驚訝，這一路走來，他發現境中的很多殺機都是環環相扣，像劍海與母劍，火種與毒，石怪與峰群，湖底幻境與赤影，以及旱與山穀迷陣等，都是如此。

「謝謝。」付星雲接過玉簡。

苦無搖了搖頭。「不用，這是我還能為你們做的唯一一件事。」

他曾經想逃出山穀，但最終失敗了，這玉簡或許就是在他在逃離時拓印的，他半半鬼的狀態比修士更能發現幻陣所在，可惜的是，他即使知道出口在哪，也出不去，他上還有更加強大的製，這山穀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牢牢桎梏著。

他是被子選中之人，從進境的那刻起，便不由已，他的結局或許早已註定。

「付師弟，我要走了！」苦無悲憤得著天空。「我苦無不怕死，但築基未，便要化一捧黃土，我實在心有不甘啊，這就是命！」說完，他使出重拳，全力轟擊地麵，他戰力強悍，地麵承不住巨力，塵土飛揚，一個比他還要深的大坑出現了。

苦無毫無猶豫的跳了進去，泥沙俱下，他背對著付星雲，任由落下的泥土將自己掩埋。「付師弟，你我緣分已盡，從今日起，這世間再無我苦無之名！」

泥沙掩埋了他的頸脖後將他徹底葬下了，上魔宗排名的第二的苦無，就這麼消失地底。他是幸運的，因為在死的時候，他是魔道苦無，而不是旱苦無。

「哎！」付星雲嘆氣一聲，朝遠遁去。我能夠活著離開這座島嶼嗎？還是要像苦無一樣，為自己掘下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