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本還著這溫脈脈的氣氛，妻子難得溫順了一回。書趣樓()

結果，下一刻耳朵就被妻子拎到了手裡，疼得他嘶嘶氣：「嘶，哎哎，你這又是鬧得哪一齣喲？」

馮三娘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問道：「醜了？你是嫌棄我醜了，想要再抱個二八一枝花的回來？嗯？」

秦老爺聽得一懵，求生很強的賭咒發誓：「天地良心，夫人這話怎麼說的？莫須有的罪名，怎能扣給為夫？為夫要是有那想法，我天打五雷轟。」

馮三孃的氣兒一下子就順了。不等秦老爺接著發誓，就鬆了他的耳朵，改去堵了他的。嗔著剜了秦老爺一眼：「呸！說話。十三就給你開導了，我啊可是真的管不了他了。」

秦老爺獃獃的回味著家妻的那一眼風，耳尖發燙的點點頭。

兩人也沒膩乎多久，馮三娘便轉頭去李媽媽準備醒酒湯，給秦十三醒酒去了。

秦十三如今躺在素娟往常睡的牙床上，先是高燒，又是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等他被灌了兩碗醒酒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覺自己好似睡在了雲間，怎麼那麼，那麼香？

小小的素娟就守在床邊伺候。其上穿著跟秦十三一模一樣的，同樣頭梳丱發，就連簪花都如出一轍。除了兩張臉不像，形也很相似。從背影看，那就是一對雙胞胎。

秦十三的一張小臉兒得張揚，五深刻立。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眼下已經初見傾城之姿。這樣的容貌當真雌雄莫辨，但卻不能張。張的太大，那缺了一顆下門牙的樣子，可就跟沾不上邊兒了。

素娟的長相則偏，五緻，有著江南水鄉小家碧玉的婉約之。同樣的，素娟的容貌也還稚，張開出那缺了顆上門牙的樣子，也跟搭不上邊兒了。

此時的素娟靜靜地看著床上沉睡著的秦十三，歪歪頭，滿眼都是好奇。

早得過娘親的代。知道自己能夠住進這麼好的屋子，穿這麼好的裳，皆是因為自己是這位小小姐的替。

說來也是奇怪，做小小姐的替，隻替晚上。白日裡卻從不需要出現在人前。

偶爾來外人的時候，才會讓遮了麵紗去見人，尤其是每年城主府派來的大夫，前來例行診脈。

素娟從不知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小姐，夜間究竟睡在哪裡，為何要讓自己做的替？問過娘親，被娘親嚴厲地訓斥了兩回後，就再不敢問了。

今日，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到這位神的小小姐呢！素娟就那樣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秦十三，心中由衷地讚著：「小小姐長得可真好看。」

秦十三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未時末（1～15時）申時初（15～17時）了。眼見著就要到了泡澡的時辰，李媽媽都已經開始準備葯浴了。

秦十三迷濛間，就看到了一個跟自己好似一模一樣的人影。他驚恐地一把抓過被子蒙在頭上，就在被子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在呢喃著：「妖怪，妖怪要吃小孩了。」

秦十三突然地哭鬧，把素娟驚愣在了原地。正不知所措，不明白小小姐為什麼看見就嚇哭了的時候，馮三娘恰巧趕來。

素娟看到夫人，像做錯了事般，慌的跪倒在地：「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小小姐才醒過來，看到奴婢就這樣了。是，是不是奴婢嚇到小小姐了？奴婢該死，奴婢認罰。」

素娟如同驚的小鹿，語無倫次地說著。眼淚都急了出來，還不忘領罰。

馮三娘看了看床上的「臭小子」，又看了看明顯遭了無妄之災的小丫頭。揮揮手讓素娟起：「起來吧，小小姐是了驚嚇，與你無關，他這是魘著了。」

素娟戰戰兢兢的起，擔憂的瞧了小小姐一眼。聽嗚咽著妖怪吃小孩，也有些害怕了。素娟暗暗想著：「也不知小小姐看到了什麼？竟會嚇這樣，真可憐。」

馮三娘上前，想要揭開被子。哪知秦十三竟是抓的死，還在被子裡麵胡言語著：「妖怪，不要抓我，我不好吃。我的是苦的，臭的，你肯定不吃的！嗚嗚嗚」

馮三娘角一，轉頭看向了素娟：「你先下去吧，給李媽媽傳個話兒，今兒個的葯浴仔細著些。」

素娟忙了眼淚，福應是，轉出了房間。

馮三娘這才轉過頭，一掌拍在了被子的鼓包上，閑閑地嚷嚷道：「小兔崽子，長本事了？說誰是妖怪呢？嗯？」

秦十三聽到娘親的聲音，不像平日裡那般懼怕，倒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到親切。他一把掀開了被子，就看到了親娘嫌棄的目。

秦十三也不管親娘是不是嫌棄他，哭得涕淚橫流的花貓臉，一下子就紮到了馮三孃的懷裡。咧著，不停地保證著：「三娘，親娘，娘~小十三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嗚嗚，小十三以後一定聽話，再不逆著您了。小十三知道錯了，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嗷~」

聽著「臭小子」正哭著呢，馮三娘還有點兒心酸，安地拍了拍孩子的頭。可這點心酸在這兒還沒打個轉兒，就被秦十三抹在上的鼻涕眼淚給噁心沒了。

才剛上的裳啊。這可是丈夫為了哄開心，特意吩咐採買管事，才從最有名的那家店裡給買回來的呢！

馮三娘極為嫌棄的拎開了秦十三，向著外間候著的大丫鬟嚷了一嗓子：「準備準備，給小小姐洗漱收拾乾淨了。」

說著，還掏出了帕子，將前襟上塌塌的一灘趕拭乾凈。

看著裳了一大片，馮三娘盯著秦十三的眼神就有點兒咬牙切齒了。這個熊孩子，一看他心虛的模樣，就知道，他剛才那是故意拿服當抹布用了。

秦十三左右躲閃著小眼神兒，他的確是見到親娘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下子就踏實了。可踏實了以後，看到自家娘親嫌棄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平。他都嚇這樣了，都知道後悔了，也保證以後都學乖了。怎麼還能那麼嫌棄他呢？

這還是親娘麼？

本來就是大病初癒，又是酒後初醒，才又哭嚎了半晌。這會兒腦子就是那麼一，他就已經把鼻涕眼淚，全都抹到了娘親服上。

看著娘親即將暴怒的表，秦十三冷汗都下來了。

額，貌似，他熊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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