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清靈，板車周圍沒人敢圍著，陸清靈讓小七站在一邊等著，自己上前去看了。

臉嚴肅，也顧不上其他：「有沒有布條或者繩子？趕給我找些來，還有三七、燈籠草、風菜之類外用止藥，快點！」

板車上的男人左大下側有一道長長的口子，這會兒還流不止。

那兩個壯漢見陸清靈一個人家上來呼三喝四的，忍住怒意：「走開！我們要楊大夫醫治……」

被人抓著領子的楊大夫忙不迭地推：「別別，我真不會治這個，也是大夫！你們就讓看好了。」

「也是大夫？」壯漢不相信，陸清靈可是個人家，還生得如此滴滴的。

麵對這種眼神的陸清靈：「……」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嗎？

壯漢問周圍的人：「是大夫嗎？」

圍觀群眾猶豫了一下，紛紛點頭：「是，剛才還醫治了一個人。」

壯漢把楊大夫往地上狠狠一摜，走到陸清靈邊問：「你可有十足把握？沒有別瞎……」

陸清靈雙手一撂：「好，我沒有十足把握，你來吧。」

壯漢一句話噎在嚨裡，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楊大夫，又看了一眼冷靜站在一邊的陸清靈，隻能咬咬牙：「給我好好治，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治好他！」

陸清靈這才手：「這樣的傷沒有人敢說能治好，況且你們一路拖著他過來都不止，早不知道被你們顛簸耽擱到多嚴重了。」

陸清靈接過來另一個壯漢從醫館裡搜出來的紗布，在大的上端選了個位置，示意壯漢：「用力綁住，先止。」

然後又驗了驗葯，是止的燈籠草跟三七沒錯，適量外用。

藥倒上去，雙眼閉的男人悶哼了一聲，藥很快就被沖了下來。

陸清靈皺眉，這樣下去不行，止不住，這人可就真要死在手上了。

抬頭看著屋簷上未消的積雪，陸清靈突然道：「有冰塊嗎？先弄些冰塊過來。」

陸清靈把壯漢找來的冰塊堆在男人傷口附近。

冰塊能夠凍住皮，也能夠暫時減緩流速度，不用很久，隻要藥能夠敷得住就行。

果然，沒多久流的速度就眼可見地變緩慢了，陸清靈鬆了口氣，再加了一遍藥，又讓人去熬煮紅糖水跟防風一類用止藥，免得男人失過多，糖降低休克。

太落山前，止住了，隻是那尺餘長的傷口還皮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怖。

陸清靈觀察了一下傷口，抬頭對趙三趙四兩個壯漢道：「這傷口太大了，必需要合，你們是另外找人做還是怎樣？」

合傷口一是要消毒做好，陸清靈現在沒有合適的針、線。

二是，也沒有麻沸散一類的止疼葯，冰塊能夠降低的痛覺有效，無論如何針還是刺穿皮，會非常痛。

第三還有後的染問題，好在現在是冬天，氣溫不高，隻要消毒做好，染的可能不大。

但是這必需要跟趙三趙四說清楚。

圍觀的人已經漸漸散去，楊大夫在不願的況下借了一間房間跟兩個學徒給他們，也走人了。

閉著眼的男人手指了兩下，似乎是在床板上輕輕敲了個什麼調子。

趙三趙四對視一眼：「陸大夫你來針吧，我們信你。」

陸清靈點點頭，說了自己要的東西，趙三趙四分頭去準備了。

陸清靈找了塊乾淨的巾過來，在半昏迷的男人耳邊說道：「一會兒會很疼，你咬住巾，避免咬傷舌頭。」

男人迷迷糊糊之間微微張，到一隻溫熱的小手輕輕撥開自己的，塞了一塊厚實的巾進來。

用沸水煮過的魚鉤針和線，還有鑷子、剪刀到位，陸清靈讓趙三趙四點起數盞油燈，弄出手室無影燈的環境，低頭合。

陸清靈慶幸這雙手沒有給穿越過來的腦子丟臉，麪力氣大，針姿態穩。

半個時辰之後，近二十厘米的傷口被合好了，陸清靈才丟開東西，手了汗，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這男人真長，高的吧。

趙三趙四接著照顧男人，陸清靈鬆了口氣，又又累，又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

等等……

小七呢？

醫館外已經是漆黑一片，荒涼的大街上鬼影都沒有一個。

頭皮發麻，凝固的覺再一次湧上來，陸清靈找遍了醫館附近，還有香記跟小梧桐巷子的院子，問了一圈人，都不見小七，真是恨不得自己一耳。

顧著給人看病，從晌午到天黑，都沒有管過小七。

陸清靈急得不行，一個人力量小，乾脆回醫館，見到男人呼吸已經平緩，陸清靈抓著趙三趙四急道：「你們朋友現在已經喝了葯不用看著，你們快幫我找孩子！」

趙三趙四還在猶豫，床上的男人睜開眼，語調平緩：「去找。」

趙三趙四立刻站起來：「好。」

陸清靈顧不得去問男人如何，急匆匆就出門到找小七去了。

現在天都黑了，陸清靈手想要汗，卻從眼睛裡帶出來一片淚水。

陸娘子的孩子丟了，懷縣不人都知道那個可的小姑娘小七，不人都出來幫忙找。

「小七，小七！你在哪兒？不要嚇娘親！快點出來！」

幾個時辰過後，陸清靈的嗓子近乎嘶啞，卻還是聲嘶力竭地喊著。

香姐挽著癱的陸清靈，心中愧疚，今天若不是非要趕陸清靈走，小七也不會丟。

找遍了大半個懷縣都不見小七的人影，陸清靈心中酸楚，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若是小七出了什麼事，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到了半夜，還找不到，大家也都隻好回家了，隻有陸清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天大地大，沒有小七，連去哪裡都不知道。

恍惚間隻見到醫館還亮著燈，剛邁步進門，就聽到裡麵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