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昂睡到差不到中午才起來，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去草地喂貓。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昨夜風雪頗大，放眼去，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發現南水兒早就在了，一群流浪貓正圍著轉。

李昂就想轉頭回去。

那晚拒絕後，他一直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白月般的子。

「我都看到你了。」

後傳來的聲音。

李昂隻得止步，轉過頭，往邊走去。

軍靴踩在滿碎雪的草地上，發出簌簌的聲音。

那群流浪貓見了他，便向他圍了過來。

其中那個被南水兒取名「李昂」的醜醜大花臉，拿小腦袋去蹭李昂的腳。

李昂便把它抱了起來。

「喵嗚。」

大花臉開始跟李昂打招呼。

「你這傢夥，怎麼又長了。」

覺沉甸甸的，起碼有十五斤了吧。在貓中絕對是個大胖子。

周圍有許多人在堆雪人，孩子們來回跑著，臉都被凍得紅彤彤的，有得還掛著鼻涕。

「你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氣這麼差？」

南水兒看著李昂。

在印象中，李昂向來神采奕奕，此刻眉宇間竟是有掩飾不住的憔悴。

「是……遇到了一些事。」

李昂點頭。

夏晚秋的死，對他打擊頗大，不亞於義父之死。

「能跟我說說麼？」

「不太想說……」

李昂搖頭。

他一直覺得，人與人的悲傷，不盡相同。

可能你覺得痛徹心扉的事，說與別人，別人隻是覺得吵鬧。

跟你說幾句爛俗的、安的話，什麼人死不能復生，什麼做人要往前看，又有什麼意義？

能夠表演給他人看的悲傷，並不是真正的悲傷。

真正的吧，卻又怎說得出口。

「你總是這樣的，一遇到事，就喜歡把自己封閉起來。」

南水兒嘆氣。

便沒有繼續問。

「那天晚上——」

沉默片刻，還是跟李昂提起那晚的事。

「那天晚上，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

「你什麼都不必說，我懂的。我一個兒家，本該矜持點，那般不要臉，反倒讓你看輕了。」

「瞎說什麼，我怎麼看輕你。我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的。隻是……怕誤了你。」

「其實我盼的也不過就那麼一瞬。從來就沒有奢求你會給我一生。」

李昂陷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

「對不起……我這幾天緒很差。」

「那不提這個。下個月，我有一場演唱會，是我出道十週年的紀念，也是跟的道別，到時候我給你一張最前麪包廂的票，你一定要來看哦。開完演唱會，我就要回家了，以後怕也很難有機會再見到你。」

南水兒幽幽一嘆。

李昂蹙了蹙眉：

「你隻是回家，又怎會見不到？便是你太忙，不來找我，我也可以去尋你的。」

「你不懂的。」

南水兒又是一嘆。

是金陵王，回去家裡就要給安排婚事。

或許是大世家的俊彥，或許是其他王族的世子，甚至是那幾個有資格繼承大統的皇子之一。

家裡麵的安排嘛，肯定是門當戶對，極好極好的，卻都不是喜歡的。

喜歡的就在眼前。

明明一手，就能到他的臉。

卻知道，有一道看不到卻真實存在的鴻，橫亙在兩人中間。

這大概就是書上麵說得咫尺天涯。

李昂年輕有為，在軍中居要職，前途似錦。

卻終究是寒門出。

家裡麵，是不可能同意的。

王的婚姻，早就跟家族利益捆綁在一起。

南宮王族要的，可不是什麼遙遠的未來，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在。

再者，到目前為止，跟李昂之間，都是在主往他靠近。

他心裡，或許並不是那麼的喜歡自己。

從來，都是在自作多吧。

想到這裡，南水兒心中愈發淒苦，卻還是出一個笑臉。

一笑傾城。

「大傻子，反正這剩下的一個月，我是賴上你啦，我喜歡耍小子，刁蠻任又不講道理，你肯定是不怎麼喜歡我的。不過誰我臉皮厚呢。你心裡若有什麼事，隻要願意跟我講，我是很樂意聽的。還有——」

看著李昂，上前幫他拂去眉梢沾惹的雪粒：

「別老皺著眉頭，你一皺眉頭，可就沒那麼好看了，當心本小姐不喜歡你了哦。」

李昂沉默了大概三秒。

他看著南水兒，目認真又溫：

「喂，南水兒同學，我李昂。」

南水兒呆愣。

「今年二十七歲。」

南水兒睜大眼睛。

「沒有朋友，是個老。」

南水兒張大。

「看在我這麼可憐沒人要的份兒上，做我朋友吧。」

李昂笑了笑。

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麼的風。

那麼的人。

十年前，他沒有出那一步，抱憾終。

現在又麵臨這樣的抉擇，他決定依從自己的本心。

這種東西，肯定不是高長恭那混小子說得上下兩張口湊一個。

這世上總有些事，去想是不會明白的。

得去做了才會知道。

聽到大風吹過峽穀，才知道那是風。

看到白雲浮過山脈，才知道那是雲。

毫不保留去了，才知道什麼是。

李昂現在很確信，他對南水兒，絕不止於喜歡。

我李昂。

今年二十七歲。

沒有朋友，是個老。

你能不能做我朋友。

聽著李昂的話，南水兒有種眩暈的覺。

猝不及防。

心跳好快好快。

臉頰滾燙滾燙。

人就呆愣在那裡。

李昂見不說話，便上前一步，攬住盈盈一握的腰肢。

對著艷滴的，吻了上去。

生的吻，也是霸道的吻。

南水兒起先錯愕，後就開始回應。

與有人，做快樂事。

未問是劫是緣。

良久。

李昂將放開。

「臭流氓。」

南水兒白了他一眼，揚起尖削下：

「本小姐有答應你麼？」

開始傲。

李昂正道：

「南水兒同學，像我這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強搶個民，也算不得什麼吧？」

南水兒笑了。

暈開萬種風。

「還真是個大壞人。」

嗔了李昂一眼。

「那你以後，可不許對別的孩子也這麼壞！」

警告道。

孩子嘛，總是這樣，確認了關係，就開始有了強烈的佔有慾。

這是刻進基因本能的。

李昂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眼瞎，像我這種人，又不會說好聽話，又不會討孩子歡心，誰瞅得上我。」

「不許你這麼說——」

南水兒出纖細的手指，堵住了李昂的：

「我喜歡的男人，可優秀可優秀了，誰都不許說他的壞話，便是你自己，也不可以的。」

「你說了算。」

李昂淺笑。

「那當然，以後咱倆，都得我說了算。」

南水兒哼哼道。

「李昂同學，我們也來打雪仗吧。」

南水兒看著草地上瘋跑的孩子們，躍躍。

「稚。」

李昂滿臉不屑。

想我李天策，居一品，裂土封疆，天策大都督，當朝大國柱，能跟你個小丫頭片子打雪仗？

人家不要麵子的啦。

「小子，那可由不得你。」

南水兒抓起一團雪，就拍在李昂的臉上，還狠狠了。

李昂隻得還擊。

嗯……

還蠻好玩！

「大哥哥，大姐姐，我們一起玩吧。」

跑來了幾個小朋友，拉著李昂和南水兒加他們的戰局。

於是就分兩派，李昂率領男孩子軍團，南水兒率領孩子軍團，正式開戰。

李昂當世第一名將，隨便製定幾個迂迴包抄襲的戰，孩子軍團就潰不軍，有好幾個小姑娘都開始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反觀李昂這邊的小男孩兒們，又又跳，那一個嘚瑟。

李昂忍不住點贊。

麾下這幫小子，有前途。

憐香惜玉？

嗬嗬，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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