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兄臺在哪兒？鄙人李昂，誠心誠意找你借下腦袋，保證有借有還。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李昂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壽宴大廳。

聽完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抑製不住打了個寒。

借下腦袋……

用完再給你回去……

我尼瑪，回去人不是他媽早死了？！

「你……你要殺我兒子？我兒子……哪裡得罪你了？」

李載道倉皇道。

李昂沒有理他。

他目繼續掃視。

並沒有人自己站出來。

但他確信，李慕白肯定就在人群中。

李家老太爺生日，李慕白作為李家長房長孫，不可能不在場。

「看來，得找個人問問。」

李昂嘆了口氣。

跟郭破遞了個眼神。

郭破出手如風，擒來一個李家子弟。

此人臉煞白，戰戰兢兢，眼中全是惶恐。

「別張嘛，什麼名字？」

「李……李青峰。」

「跟李慕白是什麼關係？」

「我……我堂哥。」

「那幫我個忙，指給我看看，誰是李慕白。」

李青峰閉了。

沒有回答李昂這個問題。

「啊！！！」

他就慘起來，手臂已經被掰斷，逆九十度的折角，骨茬兒都了出來。

「你還有一條胳膊兩條，還可以拒絕我回答我三次。」

李昂淺淺一笑：

「指給我看，誰是李慕白。」

「我……」

李青峰疼得臉蠟黃，卻還是支支吾吾。

李昂嘆道：

「兄弟深，真是人的戲碼。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人間還有真在。」

哢。

李青峰一條小應聲而斷。

又是殺豬般的慘。

淒厲慘絕。

「你還有一隻手一條，誰是李慕白？」

李昂繼續問。

「他……他啊！！！」

李青峰哆嗦著，指著一個長得頗為英俊，卻臉如死灰，在角落的青年。

「李青峰，你他媽敢賣我！！！」

李慕白被指認了出來，轉便要逃。

郭破轉瞬將他追上，擒到了李昂麵前。

「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李慕白大。

「隻是找你借下腦袋，又不是跟你借錢，反應這麼大幹嘛，做人不要那麼吝嗇。」

李昂翻了翻白眼。

李慕白，「……」

「對了，我要去祭奠的那個故友，夏晚秋。」

李昂突然說道。

「你……你是晚秋喜歡的那個男人？！」

李慕白大。

終於明白緣由在哪兒。

「晚秋……不是你能的。」

李昂冷冷道。

他緩緩褪下手上的白手套，攤出手：

「小郭，刀。」

「先生，這種貨，您何必自己手？」

「刀。」

李昂重複。

郭破再不多言，從腰間解下出佩刀，畢恭畢敬遞給李昂。

李昂迎風看刀，神悲涼。

便有刀一閃。

李慕白這位李家長房長孫，都來不及再說什麼，腦袋哢得便從脖頸分離。

鮮噴湧而出。

郭破解下外套，將李慕白的頭顱，包裹起來，懸在腰間。

這一幕，電火石。

以至於眾人都沒怎麼反應過來，連尖聲都沒有。

或者說早就被嚇破膽的眾人，還真不敢出聲來。

詭異的靜默，大概持續了七八秒。

「兒子，兒子啊！」

「哥！！！」

「我的孫兒喲！」

李載道、李玲、李龍圖這三個李慕白的直係親人，方纔慘起來。

其中李載道中年喪子，又是親眼目睹，的最為淒慘，噗得噴出一大口黑，就那麼暈厥過去。

「你……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惡魔啊！！！」

李玲癱在地上，看著李昂的眼神，充滿著無窮無盡的怨毒。

至於四大家族其他人，完全繃，臉發白，不住發抖。

顯然是驚恐到了極。

李昂能就這麼殺了李家長房長孫，又又能保證，他不會殺心大起，把他們全都殺？！

李昂環視一週，淡淡說道：

「放心，我今天不打算大開殺戒。我這人向來言出必踐，在我義父遷墳重葬之前，隻要你們不來招惹我，我也懶得殺你們。萬一殺得多了，到時候湊不夠三千顆腦袋怎麼辦？」

「我有強迫癥的。」

「小郭，你來收下尾，我先走一步。」

轉便走。

眾人就那麼眼睜睜看著他雄偉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之中。

郭破走向今天的老壽星李龍圖。

「老頭兒，我家先生為你心打造的棺材，希你喜歡。」

話音落下，便一指點向李龍圖的腦袋。

然後轉，追隨李昂的腳步，就那麼離去。

而在他後，李龍圖癱在椅子上，眉心出現一個目驚心的。

在強大顱作用下，鮮混雜著腦漿，肆意噴濺，如一朵正在綻放的罌粟。

……

晚上八點，夜深深。

李昂提著李慕白的腦袋，帶著烈酒，到了西山墓園。

此時太早就沒，夜侵染大地，一下弦月自東方天際緩緩升起，將清冷月華鋪滿人間。

這樣的月下，墓園顯得格外幽寂和蒼涼。

遠是漆黑綿延的西山，千年古剎昭覺寺橫在半山，夜風吹得草木搖晃，周圍有野狐貍啾啾的聲。

「這西山墓園，雖說安靜，卻太冷清了些，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喜不喜歡。」

說起來，夏晚秋要比他大上一歲又三個月。

但在他的記憶中，始終是那個十六七歲、白馬尾的明麗。

永遠不會再老去。

記憶中，總是著自己晚秋姐姐，喚自己是李昂小弟弟。

弟弟就很過分了，還要加個小的字首。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隻是攝於雌威，敢怒不敢言。

現在倒好，二十七歲的他，終於能理所當然一聲小丫頭。

而終於不能再反駁，或者兇的去扯他耳朵、刮他鼻子。

「然把你的事告訴了我，我也看了你留給我的那封信，心裡也說不出來是什麼覺，可能是難過，又覺得難過得太蒼白，或許是痛苦，又覺得痛苦的太矯。」

「我做了些事，說是要替你報仇，其實隻是我自己想發泄。不宰幾個畜生，我怕自己會瘋掉。」

「前天第一次來，什麼話都沒跟你說，隻罵了你一句傻婆娘。今天第二次來，其實準備了好多好多話，現在真坐在這裡，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乾脆就不說了……我總覺得，你就哪裡看著我，我想說什麼，其實你都是知道的吧。」

「六月三號是你生日，八月二十九是你忌日，三月九號那天我們認識，以後每一年的這三天我都會來看你，丁香花開時，我也會來。」

「你十六生日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喝酒，你說人生最多百年，若能飲醉三萬六千場得有多好。所以喝酒的時候，一定要喝醉。我信了你的邪，變了一個酒鬼。而你呢，你的三萬六千場醉，卻連零頭都沒湊齊。」

「不過沒關係，你沒喝夠的酒，以後我替你喝。」

「我要是也沒喝夠，下了曹地府，你可得陪我喝。你可千萬要等我，別急著投胎。還有哦，聽人說奈何橋旁，有個孟婆的老太婆，壞得很，你千萬不要喝的湯……」

這天晚上，李昂說了許多胡話。

又是一場爛醉。

那些不能與人言說的悲傷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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