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子，要不要給你留門？」

「留門？」

「留門。書趣樓(www.shuqulou.com)」

「就說你敢不敢來？」

某人滿臉促狹。

「那你等著。」

某人覺某人在嘲笑他。

沒法忍。

「等著就等著。」

某人傲。

說完就後悔，奈何話都說了出去，又怎收得回來？

……

南水兒背靠著牆，心跳好快好快，空前忐忑。

大概過了十分鐘，又響起敲門聲。

深呼吸幾下，跑去開門。

雄偉拔、英氣人的男子，站在傾城月下。

他自月中走來。

是那麼的奪人心魄。

南水兒無來由臉紅。

「喂，你還真來呀？」

「明明是你我來的！」

「那你來幹嘛？」

「我怎麼知道你我來幹嘛。」

「那你想幹嘛？」

某人直勾勾得看著某人。

眼中意味難明。

於是某人老臉一紅。

突然覺得人好可怕。

比拓跋軒轅的百萬大軍還可怕。

這種場合，這種氛圍，他哪裡適應。

某人結道：

「我……我來看灰太狼……」

於是某人就笑了，不是笑，是哈哈大笑。

誰說鋼鐵直男不可呀。

他可死了好吧！

便拉著李昂的手，笑意盈盈道：

「好呀，那姐姐我就帶你看灰太狼。」

卻直接把李昂拉到了自己的閨房。

李昂是第一次進。

忍不住張，暖的基調，擺著許多茸茸的玩，有皮卡丘，有史路比，有機貓，琳瑯滿目。

唯獨沒有看到灰太狼。

「瞎看什麼呢？」

南水兒問。

李昂：「找灰太狼。」

南水兒滿臉的黑線：

「李大傻子，你還真是來看灰太狼的啊？」

李昂：「也想看點其他……」

「譬如？」

南水兒比著眸子。

「看你。」

李昂老實代。

南水兒臉頰便是一紅。

嗔了李昂一眼：

「不害臊。」

李昂，「……」

好尷尬。

想回家。

然後南水兒就喃喃道：

「其實，我也不害臊的。這半夜了，還要帶你進我房間。要是你想做些什麼，人家一個弱子，可是拿你沒有辦法的。」

「怎麼會。」

李昂正道：

「我又不是那種人。」

「真是個大傻子。」

南水兒翻白眼。

「宇宙無敵超級大傻子。」

強調。

其實李昂越是這樣，便越是歡喜。

妙語連珠是獵，支支吾吾纔是喜歡。

「我困啦。」

南水兒跟李昂說。

李昂道：「那我走了……」

南水兒卻一把將他拉住：

「走什麼走，你陪我睡。」

「額……怎麼睡？」

李昂老臉又是一紅。

「我說李昂同學，你長這麼大，連睡覺都不會？」

南水兒不滿。

「睡覺我肯定會，這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怎麼會一樣。」

「你不胡思想，那就是一樣的。」

便拉著李昂，躺了下來，抓過他一條胳膊，放在自己腦袋下麵，當做枕頭來用。

著這個男人明顯僵的，南水兒關了燈，小腦袋往他口蹭了蹭。

「喂。」

「額……」

「李大傻子，你再不跟我說晚安，老子就睡覺啦。」

李昂，「……」

老子，什麼鬼。

「……孔子也睡啦！莊子也睡啦！孟子也睡啦！」

「晚安。」

「頭給你擰掉！」

……

於是李昂就這麼僵著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微醒。

李昂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口噠噠的，南水兒還迷迷糊糊的，像頭小貓咪，蜷在他口。

「喂，你睡覺還流口水？！」

李昂無語。

艱難把手從南水兒腦袋下掉。

覺手都不是他的了，又麻又。

是哪個王八蛋說跟孩子睡覺是一件很爽的事？

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昨天做夢了嘛。」

「做夢就會流口水？」

「我夢到我在煮月亮吃，又在裡麵加了好多速食麵，可好吃可好吃。我都不分給你吃。」

李昂，「……」

這婆娘是跟葉靈兒呆久了，被人小姑娘同化了嗎？

不對。

李昂覺得這婆娘比六歲多的葉靈兒都還稚好多。

然後南水兒就起了床。

發現李昂還躺著。

「幹嘛，還沒跟本小姐睡夠呀？」

哈哈大笑。

李昂：「手麻，腳麻。我先運功療療傷。」

南水兒，「……」

李昂還是很快起來了，去廚房做好早餐，兩人相對而坐，就開始吃。

吃著吃著，李昂抬頭看了一眼南水兒，就怔住。

在哭。

「你……怎麼了？」

南水兒道：

「你做的東西太好吃了，好吃的我想哭。」

李昂：「說實話。」

他再鋼鐵直男，也不可能相信這種鬼話。

南水兒悠悠嘆了口氣：

「李昂，還有十多天，就是年關了吧。到時候我就得回金陵了。」

李昂道：「我聽你說過了，你放心吧，到時候陪義母和君婥吃完年夜飯，我就連夜來找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年好不好。」

原來是怕跟自己分開？

「你別騙我。」

「我怎會騙你。」

「其實……我昨晚沒有夢到自己在煮月亮。」

南水兒說。

昨晚做了個很難的夢。

夢中，回到了金陵，回到了那個盤踞六朝古都、封金陵王八百年、與國同歲的古老家族。

高高的門，大大的院子，莊嚴恢弘。

張燈結綵，過著新年。

人人歡慶，喜笑開。

南水兒卻覺泛著冰冷，沒有一點暖。

又過幾日，大年初七，便是爺爺金陵王南宮僕八十壽宴。

這天爺爺和爸爸，便張羅著給自己指婚。

抬眼去，來了好多年俊彥。

大世家的世子，世大派的掌門，王族的王子，甚至還有皇族皇子。

當然都是極好極好的。

卻又怎會是喜歡的呢？

最終鼓起勇氣，拉著李昂，到了爺爺和爸爸麵前。

這麼優秀的李昂能夠得到家族的認可。

這是追求的啊。

想每天早晨醒來，枕邊的人，都是他。

奈何——

坐鎮金陵八百年、隻手遮天，與國同歲的南宮王族，又怎瞧得上雖然優秀到出類拔萃、卻隻是寒門出的李昂？

夢境十分吵鬧。

不怒自威的爺爺跟李昂說了些好過分好過分的話。

「南宮王族，與國同歲，世代顯貴。王族之嫡，豈可下嫁寒門？」

「年輕人，你很優秀，卻遠遠沒有優秀到配得上我金陵王南宮僕孫的程度。」

「識相的就快滾，不要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

爺爺又看著：

「秋水丫頭，我王族有王族的規矩，你便是一頭撞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生淡薄的父親，冷眼旁觀，滿臉冷笑。

哪有幫他親生兒說一句的意思？

再後來，南水兒就醒了，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痕，濡了李昂口一大片。

是的，那並不是的口水，而是淚水。

義義，恩恩，從來就不是人間，人間隻是一張抹去脂的臉。

冷漠又無，稽又可笑。

此刻的，在李昂麵前強歡笑，心中卻是滿滿的絕。

最是無帝王家。

不管是南水兒、還是南宮秋水，都隻是當年那個失去媽媽後、隻能抱著手臂在遊樂場絕哭泣的小孩。

又有什麼能力，去抗爭自己的宿命？

唯死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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