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禍》第15章

孫晴好能說會道,何楚韻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長大,難道就不善言辭了嗎?自然不會,所以怒極反笑:「你以為你對我很瞭解,可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看看你,頭髮看起來就沒有做過任何保養吧,枯得和雜草似的,看你的手,也沒有做過護理吧,指甲也沒有留,上吧,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剛跟了宋崢清沒多久吧,崢清啊,不是我說你,好歹你也給帶出來的人一套像樣的行頭啊,當初你送掉的那一套法國皇室的紅寶石頭麵雖然難得,但是你想弄又不是做不到,這位小姐,我能理解你急迫地想要確立地位的心,可是呢,我也忠告你一句,門當戶對,趁著年輕,多賺一點是一點,但是不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孫晴好不得不佩服何楚韻的眼神,從那麼細節的地方就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究竟是什麼份,雖然沒有見過,可已經準確地辨認出並非權貴子弟,也不是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這一點,無法反駁。

宋崢清聽到何楚韻點名,終於開了尊口:「我給過『天使擁抱』。」

這句話短短幾個字,可是卻讓何楚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所謂「天使擁抱」就是那一枚鑽戒指,鑽有7.8克拉,由義大利著名珠寶設計師設計,一對天使的翅膀簇擁著一枚的鑽石,非常麗,是宋崢清很早的時候就定製完畢,準備送給未來的妻子的。

當時,秦延也不甘示弱,定製過一枚「撒旦之吻」,那是一枚正紅的紅寶戒指,也就是所謂的鴿紅,紅到令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簡直令人著魔,所以被稱之為「撒旦之吻」,他定製的時間比宋崢清晚,卻比他早拿到手。

到最後,是他抱得佳人歸,而宋崢清拿到「天使擁抱」的時候,何楚韻已經出國了。

可是那枚戒指,何楚韻是知道的,所以不曾想到宋崢清會想把那枚鑽戒指給孫晴好。

關鍵是,居然還拒絕了。好在這句話宋崢清沒有說出口,否則何楚韻必定當場失態。

孫晴好大約也猜到了那枚鑽戒價值不菲,在心裡衡量再三,最終保持了沉默。

宋崢清那麼慘,他還是不要拆他的臺了,尤其是在前友麵前,不不,是在追求失敗的前神麵前。

就當孫晴好以為何楚韻會變臉的時候,竟然很快恢復了正常,神自若道:「原來如此……」看向孫晴好的目充滿了同,「雖然把『天使擁抱』送出去了,可是恐怕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以為你就是一個有錢有勢是世家爺吧,這樣也好,希你虛構出來的能長久一點,不要像方學心一樣。」

說完這句話,轉就走了。

但是這句簡單的話能起到的挑撥離間的作用,可不是一般地強大,因為它就是一句實話,在何楚韻,乃至唐鑫等人看來,宋崢清對孫晴好再好,恐怕也是有緣由的。

仔細說起來,早幾年前,還有位方小姐……那時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這地方那麼小,總有人聽見風聲,可後來的結局更是讓眾人堅定了「宋崢清深何楚韻多年不變」的想法。

可惜孫晴好對宋崢清的真實份也好,那位方小姐也好,沒有半點興趣,和宋崢清綁在一起純粹是無奈之舉,所以半點反應都沒有,低頭夾了一塊桂花糖藕。

「涼了吧。」

「沒事,涼了纔好吃。」

他們這樣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直到下午時分,大家都回房小憩去了,那是古古香的臥室,用的還是拔步床,有刺繡的帳子垂下來,綢緞麵的寢,床頭還擺放著紅木盒子,開來可以放零碎的品,枕頭上有花和決明子的芳草香氣。

孫晴好靠牆站著,眉時不時擰在一起。

原因無他,牟若水正路地鋪床,被褥的每一褶皺都平,的側麗,逆著午後的,給人歲月靜好的寧靜,如此人,何等賞心悅目。

「宋爺,好了。」牟若水對他笑一笑,「有事您再吩咐我,我的房間就在隔壁。」

宋崢清微微頷首,便見牟若水倒退著走了出去,還替他們掩上了門。

這完全是一種當家主母給丈夫安排同房丫鬟的架勢是怎麼回事兒……孫晴好費解地瞅了瞅被關上的門:「不是大明星嗎,怎麼給你做端茶倒水的事?」

「若水念舊,以前在這裡工作,我們認得。」宋崢清說話的態度讓人覺得很舒服,「後來我幫了一個小忙,一直記得,十年了,也不容易。」

孫晴好哦了聲:「那居然沒留下?」

「你想太多了,沒有這回事。」宋崢清搖了搖頭,「你要休息一下嗎?」

「睡個午覺。」了外套午睡,帳子一邊勾著,一邊卻已經放了下來,斜靠在枕頭上,正好可以看見床頭窗戶外的大片杏花,白紅都有,燦爛芬芳。

宋崢清慢條斯理地在泡茶,手法嫻,一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好看,茶煙裊裊,似是歲月靜好。

「沒想到這裡一切如舊。」宋崢清踱著步子,走到窗前斜倚著,手中還拈著一隻茶盅,他笑意清淡,「就是杏花比從前開得更好了。」

孫晴好瞅著他:「看你這樣子,我倒是有點相信唐鑫說你曾經和秦名滿京城了,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不知多風流快活,十年後還有人對你恩戴德,當年不知多。」

他聽聞,唯有輕輕嘆息。

從前不管是有多輝燦爛,到今日一切都譬如朝,如今已然去日苦多。

「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你能直接問我,我很高興。」宋崢清泡好了茶,「要喝嗎?」

「方學心是誰?」

「整件事……說起來會有一點複雜。」

「前友?」

「差不多吧。」

孫晴好忍不住翻臉:「你個騙子,我還以為你的前友就隻有何楚韻一個呢。」

「楚韻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宋崢清糾正,「學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並不是。」

孫晴好嘲諷道:「沒睡過所以不算嗎?」

「晴好,你不能這樣,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什麼,你想知道的事,我也會告訴你。」宋崢清無奈道,「學心之所以不算,是因為一直認為我在騙,事實上,我也真的是騙了。」

「……你說說你還能更人渣嗎?」孫晴好十分懷疑自己上了反派的賊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正常人會做的事。」

他苦笑著微微點頭:「是的,這是一切的源,可是對此,你卻不想聽。」

「我有預我知道以後會忍不住和你同歸於盡。」

「你才沒那麼正義。」宋崢清看了一眼,「你隻是擔心知道太多,我不放你走而已。」

而他忍不住深深嘆氣:「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放你走了。」

「嗬嗬,我真的很討厭你。」孫晴好把被子往上一拉蓋住整個腦袋,「我不想看見你,也不想和你說話。」

宋崢清也就不再出聲,他慢慢走到一側的榻上坐著,把棋盒從暗格裡拿出來,一枚一枚棋子往上擺。

從前,都是秦延和他對弈的,何楚韻的棋藝實在是太臭了,他們雖然願意陪下幾局逗人開心,可是如果要搏殺個痛快,非對方莫屬。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對手。

可惜……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不曾後悔過,也絕對不會後悔。

晚宴的時候宋崢清沒出席,唐鑫親自來請都沒用:「我就不去了,你們盡興就好。」

唐鑫大刀金馬往那裡一坐:「為了何那些事兒?」

「晴好不大舒服,我陪陪。」宋崢清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表麵意思,孫晴好來了例假,午覺醒來痛得厲害,可是唐鑫已經自腦補了新歡見到舊鬧彆扭所以裝病不肯吃晚飯的經典橋段——這也不怪他,唐鑫早上見到的時候孫晴好還麵紅潤他萬萬想不到下午就病了。

所以他一臉「我懂的」的經典表壞笑著走了:「哦哦,我明白了,最難消人恩,我理解的,看我的,我先撤了。」

他那麼一團就圓潤地離開了房間。

宋崢清問:「你好點沒有?」

「不好。」孫晴好一抹額頭,全是冷汗,「給我把刀讓我把子宮捅爛算了。」

宋崢清倒了一杯熱水給,孫晴好艱難地坐起來,冷汗已經約約廓,的頭髮在脖頸上,宋崢清替攏在了手裡:「有這麼痛嗎?」

「就和你被踢了蛋一樣痛。」孫晴好用拳頭抵住自己的小腹,試圖減輕這樣的疼痛

宋崢清看了會兒,突然明白了過來:「你按錯位了。」他掰開的手,手裡去,孫晴好連忙掙他:「你幹什麼?」

「找一下你的道,應該是這裡。」他指腹微微用力一按,孫晴好立即就悶哼一聲,但是效果的確立竿見影,過了會兒就有力氣說話了:「能不能不要按那麼猥瑣的地方,我十分懷疑你在耍流氓。」

宋崢清居然輕輕笑了:「放心。」

孫晴好不說話了,宋崢清大概真的找對了道,這麼按一會兒,就覺得痛苦減輕了不:「我自己來吧。」

他也不勉強,鬆開了手。

正好外麵唐鑫的大嗓門響了起來:「我來陪你吃飯了!快開門!」

孫晴好順勢道:「你出去吃飯吧,我休息一下。」

「你?」

「我胃裡噁心,什麼都不想吃,不要管我了。」

宋崢清也不多說什麼,替把帳子放下來,走到外麵去開門,唐鑫帶著一排穿高開叉旗袍的進來了,們各個都端著菜,把客廳不大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的,其中有一盅湯,香氣尤為濃烈,唐鑫笑嘻嘻坐下來:「今兒都是新菜,嘗嘗看。」

「看起來不錯。」宋崢清不好駁了唐鑫的一番心意,坐了下來,「倒是你怎麼過來了?」

唐鑫吐槽道:「那邊早就吃得差不多開始玩遊戲了,你不在,大家就不剋製了,我呢也不作陪了,過來陪你喝喝酒唄,好點沒有?」他指了指屋,因為帳子都放下來,裡麵的場景看不大真切。

「在休息。」

「那正好,我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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