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麵相鍾靈給我臉的時候，樓上的窗戶「啪」地一聲巨響，把屋頂養的鴿子呼啦啦驚起一大片，撲稜稜扇著翅膀外麵飛。

抬眼一看，江眉月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窗戶後麵，見我抬頭看，一甩臉子走了。

有病吧？我又怎麼招了？

二舅看到飛的鴿子，以為又是我乾的，不顧有客人在沖外麵罵了句：板命啊？還瞪了我一眼，意思說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鍾靈有些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沒想到我在江家是這種待遇，問了句剛才應該問的話：「你沒事吧？」

「沒事，」

我不想跟談這個話題，就隨便看了一眼，剛才鍾靈指著說是爸的那個帶金鏈子的男人，這一看，問題就來了，口而出問了句：「你們家是不是鬧鬼了？」

鍾靈十分欣喜，問：「你怎麼知道，你也得了江老先生的真傳麼？」

什麼真傳。

我角扯出一抹笑，心想不過學了一些皮而已。

我看了一眼屋，說：「你叔叔鼻子直，山高。連同一線直上天中，是伏犀貫頂的貴相。但他年壽發紅，和荔枝皮一個。書上說過，年壽赤暗，鬼神來犯。加上他右眼下發青，雙眼代表日月，發青烏雲遮月。所以我斷他撞鬼。你的年壽位置，麵板下的和你叔叔一個號，可不全家鬧鬼麼？」

鍾靈聽的一愣一愣的，忙問：「還有呢？」

我又說：「他印堂上一片赤紅，如同火燒紅霞。人的氣中以赤為災為刑。書上說過：火燒中堂，家破人亡。說明你們家的事很大，一個不小心全家沒命。」

鍾靈正想張口，堂屋裡卻開始嘈雜。

外公正把拿著一摞鮮紅人民幣的鐘靈爸往門外推，一邊推一邊說：「你回去吧，你的事我真幫不了你。」

說完轉進屋，「哐」一聲把門關上了。

把叔叔的臉摔在木門上，撞出一個紅鼻子。

鍾靈叔叔求了那麼久，早沒了好脾氣。

現在被門一摔，火氣直衝腦門。

大皮鞋「哐哐」踹了木門好幾腳，罵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給老子看老子還找不到人看了！回家！」

最後一句是對鍾靈嚷嚷的。

鍾靈忙站起來，指了指我說：「叔叔，他可以……」

叔叔一下打斷的話語：「他什麼他，你怎麼隨便和個野小子說話？騙你錢怎麼辦？走！回家。」

說完，自己坐上了路旁的白賓利。

鍾靈看了我一眼，掏出的手機點開掃一掃對我說：「小哥哥，我以後還可以找你嗎？加個微信吧。我回去了給你發資訊。」

本來我沒有微信，不玩兒那個。

但江眉月玩，在學校為了能時刻找到我，愣是拉著我給註冊了一個。因此我的微信好友列表裡，一直隻有江眉月一個人。

三秒鐘後，變了兩個人。

鍾靈在車窗上出個腦袋對我揮手：「小哥哥，再見啦。」

笑的時候有倆個梨渦，眼睛瞇的彎彎的跟月牙一樣。臉上除了山部位，其他地方都湛然潔凈，神聖不可侵犯。這樣麵相的生一定單純善良，天真可。

可惜我當時相太淺，不懂的相師有天地人三個階段。高階段的相師，是能用方法將自己的麵相遮起來，讓其他同行看不到的。

如果當時能看清鍾靈的相，不至於後來……

不一會，鍾家的小白車已經出去大路上了。

回頭一看，江眉月穿著一雙玫紅高跟鞋站在我麵前。

記得以前說過，隻在自己喜歡人麵前穿高跟鞋。

當時我們小，都笑不知。一直沒怎麼穿過，連在那個高個子男生麵前都沒有。喔，估計在學校不讓穿，現在畢業了，就穿上去和高個子約會吧。

江眉月剛才，就是用它踢了我一腳。

我去！

我心裡那一個窩火，從回來到現在你欺負我幾次了。

又懶得和計，難道咬你一口，你還要反咬回去麼？

抓起書包要往回走。背後卻傳來江眉月咬牙切齒的聲音：「不要以為放假了就沒事了！去把豬草砍了！」

我沒回頭走了，聽見高跟鞋跟在我後氣得跺腳。

砍完豬草，已經晚上八點了。

夏天夜幕下的遲，黑時候六點多，全黑一定八點過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八點二十五。

同時，手機上彈過一個微信對話方塊。

點開一看是鍾靈，語氣還十分焦急，問小哥哥在不在，在不在。

我回了個在。

鍾靈回道：小哥哥，上午是我叔叔態度不好，不該和你外公翻臉。現在我家邪事鬧的厲害，你能跟你外公說說，讓他來我們家一趟，幫我們一下好嗎？

這……

我犯難了。

一來外公這人說一不二，他不肯去的地方，不肯幫的人誰也別想他改主意。

二來，我是個外家子，不過當年我媽生我的時候死了，我爸離家出走不知去向，我們家沒人了才投到我外公家。存在本來就低，本說不不上話。

鍾靈見我沒有秒回，估計也想起了下午在江家時看到我的待遇。

就說：「那小哥哥，你能來理我家的事嗎？下午我和你談過，知道你是個有實力的。寶珠不應該埋沒在泥沙中，你需要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價值。小哥哥料理了這件事，說不定就c位出道了。」

我一看，心想城裡的姑娘就是會說話。

從小到大，我都在二舅的謾罵和江眉月的欺負中度過。

雖然江家並不窮，甚至富裕之家。他們卻老罵我是多餘的，說如果沒有我他們會過的更好。老我焉娃兒——方言就是沒人要的意思。

那些話在我心裡埋下了罪惡和低價值的種子。

現在一說實現價值，如果我能做出一番就，讓自己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存在的人，而不是什麼焉子娃兒。那種生活，我很嚮往。

接下來，鍾靈丟擲了重磅橄欖枝。

估計是看我沒說話，以為我在待價而估呢。

於是說：「小哥哥，看在我們有緣相識的份上，就幫我們一下吧。如果理好了我們家的事，我們家會酬謝你一大筆報酬的。」

我一聽，心了。

原因和上文一樣，從小我都吃江家飯，用江家的錢。如果能賺到一筆錢自力更生，豈不是再也不用二舅的白眼。況且上大學，也需要錢啊。

我當下就做了個決定，進城。

當時隻一心想著賺一筆上大學的錢，並沒有考慮什麼後果。

正在我掀開媳婦的頭巾要進正題的時候，媳婦突然踹了我一腳。

因此我和這貨睡了十幾年。

現在我被他一腳踹醒，加上心裡想著明天要去鍾靈家，更加睡不著了。正想起床尿尿一下的時候，一個黑影從視窗過去了。

開始以為是鬼。

後來一看，不對。

書上說過，鬼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一般是純黑的。和人映在玻璃上的影子不一樣，那種黑和一方墨一樣，深不見底。

那麼怎麼判斷是人影子還是鬼影子呢？

很簡單。

平時我們站在太下，一看自己的影子就會發現影子旁邊還有一些虛影，比影子淺一些。有些還重重疊疊的兩三層。這些淺的虛影，魍魎。

魍魎是因為有影子才存在，而影子是因為有形才存在的。

因此還有一句話，「魍魎待影影待形。」

意思說有實的東西，才會投下影子，由影子產生出魍魎。而鬼魂沒有實，投在玻璃上的自然沒有魍魎跟隨。所以，隻看到一塊有形狀的墨。

剛纔在窗外過去的影子，周圍很明顯有一圈虛影。過去的是個人？不過怎麼沒腳步聲？莫非是小。

畢竟如果家人走的話，肯定不會鬼鬼祟祟的。我一想，那個影子已經下樓把大門開啟了，怎麼的？原來是個踩點兒的，還想開啟門把同夥來？

接下來是不是得跟武林外傳裡麵的山賊似的，個淑淑淑芬芬芬。

看那影子形廋小，我正打算出其不意到他背後給一拳的時候。卻突然回了一下頭，嚇得我趕忙把匕首扔了旁邊的苞穀堆裡了。

尼瑪，還好沒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