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潑水飯那天吃早飯時候，妻子去廚房拿牛，手機放在桌上。

因為妻子剛剛看過早間報，手機屏還亮著。這收到一條微信訊息，鍾靈那個男同學發的。

微信的容隻有一點，說姐，那個小蹄子已經查出來是誰了。不過姐你為什麼不許我們去收拾呢？

凰男當時就嚇出了一冷汗。

才知道，原來他和小朵的一切，不但沒有大鬧，還為了挽留麵臨破碎的家庭忍氣吞聲，贍養他父母，幫他調工作……

他一下十分愧疚。

於是，就找到小朵，給了小朵一筆錢。小朵卻不肯了，給出一個當今一部分極代表的生的說法——和窮人談錢，和富人談。

不肯和凰男斷了，說有了放不下。

凰男哪裡相信什麼，他不過貪小朵年輕的。

一聽小朵這樣說，以為小朵隻是想要更多的錢，就從自己的私人賬戶裡劃了一百萬給小朵，也算給兩人半年的做個瞭解。

而後，他就和妻子一起去市區了。

接下來的事，男同學就不知道了。他也跟著轉了學。至於小朵怎麼死的，沒有人清楚。

「哎呀，不用說！」

大肚子一聽完，就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了，生怕別人忘了他的存在似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佛口蛇心，背地裡做了小朵。」

「不會。」

鍾靈說：「我還特意問了，擲地有聲。比男人都還講信用，說不會小多，就一定不會。」

大肚子整個一杠，又說：「說不就不了，整件事隻有最恨小朵。如果不是的話，那小朵到底怎麼死的呢？」

我忙橫在中間，說這件事，恐怕隻有問小朵才知道了。

大肚子一個冷戰，問你什麼意思。

我說事到如今，隻有把小朵朵招來，問問怎麼死的，而又為什麼纏著靈妹妹了。

大肚子一聽，小聲嘟囔了一句：「通常人被害死了，找兇手是自己親手報仇。難不小靈……」

說到這兒，還看了鍾靈一眼。

鍾靈不為所，連個白眼都沒給他。隻有鍾父，一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又識趣的不說話了。

鍾父開口了：「你說問小朵，怎麼問？」

哪裡都有的杠又出現了：「請碟仙？筆仙？哎，我可跟你說，靈異遊戲不能玩兒。網上那些玩兒碟仙的人，好多墳頭的草都有你高了。」

我忙打斷他，說不是玩兒碟仙，是潑水飯。

大肚子問什麼潑水飯？

我特麼就開始給他科普——所謂潑水飯，就是拿三個土碗，裡麵裝白飯。

然後加冷水攪拌。十字路口燒紙錢，紙錢燃盡後將水飯碗倒扣在紙錢上。有孤魂野鬼在附近的話，就會來吃飯領錢。

「不是，」

大肚子似乎專門挑病，問：「不是說問小朵嗎，怎麼改請孤魂野鬼了？」

我說：「用的是水飯的方法，地點隻要改在小朵那雙鬼手棲的梧桐樹下，再將寫有小朵生辰八字的照片和紙錢一起燒了，就能招來小朵。」

「而為什麼潑水飯而不是請碟仙，因為玩兒碟仙，可以問碟仙任何問題，但是不能問碟仙怎麼死的，否則碟仙就會生氣，搞不好把問的人也弄死。我們要問小朵死因，就不能用碟仙的方式將請來。」

「而潑水飯則不同，相當於你請人家吃飯還送人家錢，吃人拿人手短，自然能問出來。」

我怕大肚子再給老子抬什麼杠，一口氣把一切原因都說了，省得他再比比。

大肚子聽的目瞪口呆，似乎極力想再找點什麼，又找不出來，張了張沒有什麼。好半天又來句子：「隻見過鬧邪沒見過真鬼，我我可首先宣告啊，你招鬼我可不去。」

說完，往自己老哥後躲了躲，跟個驚的小媳婦似的。

鍾父做勢將他往後一護，說你想不去就不去，一切讓看事的先生打點就行了。

「不行。」

鍾靈一聽，極力反對：「雖然我沒有見過真的髒東西，但想想也知道可怕。我不讓小哥哥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鍾父就瞪了一眼，說小靈去你媽媽的房間。

鍾靈不肯，一直在我邊拉我袖。

我就說你乖乖，你一個孩子去跟這種不幹凈的東西打道確實不好，況且潑水飯不宜人多，人多氣重，小朵說不定不來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鍾靈才不捨，說了一聲好吧。

鍾父讓大肚子給我準備了潑水飯的東西，一盆白米飯，三個土碗。一筐金銀紙錢。臥槽，說鍾家真的有錢，那些金箔元寶，都是用真的金紙的疊的。

小朵橫死，都沒人知道，一定沒人給燒紙錢。在下麵沒有錢用，不知道潦倒什麼樣子，不會不來。

想了想，又問大肚子要了一塊白布。

跟著，我一把拎起裝工的籃子，走出房子，向屋後的梧桐樹走了去。不管小朵在不在樹上，依附梧桐樹，有水飯就能把招來。

鍾靈房間後麵這棵梧桐，有三人合抱。

鬱鬱青青，鍾靈毓秀。

古時候大戶人家養兒，就會在院子裡栽種梧桐。因為把兒比作凰，非禮泉不喝，非梧桐不棲。

父母之，必為之計深遠，怕兒長大了無枝可依。

所以在院鍾種梧桐，取棲梧之意。

出來的時候鍾靈說過，這株梧桐是搬來此後，鍾父特意移植在窗前的。

我一到樹下，一涼涼的覺一下撲麵而來。

同時，心口上一涼氣也上來了。

想起牛車上那老人說過，我這是在水裡被扯腳的時候，丟了東西。氣不足導致的。氣不足則氣加深，所以很容易見鬼。

難怪，我說怎麼沒開眼就看到小朵那雙鬼手了。

抬眼一看，今晚的月亮不怎麼明。的，跟一個在羽裡麵的蛋似的。書上說過，月亮時，對捉鬼最有利。

我雖不捉鬼，但招鬼。

事不宜遲，我將籃子裡的紙錢拿出來，一張長撕好，黃燦燦地鋪在地上一大片。和紙錢一起燒了。

紙錢燃的同時，我已經裝好三碗筷水飯。

將水飯扣在紙錢的邊緣，同時，拿出白布，掛在樹上，呈一個遮擋屏風的樣式，隔在我和水飯之間。

書上說：有別，不在同一世界。

自然也不能直白相見，否則不是氣克了，便是氣沖了氣。隔塊白布在中間，好相見。

做完了這些，我就背過去。

書上說過，人來上的話，會把碗砸破。等聽到後碗「哢」一聲響了，就可以在裡放一塊泥，向人問話了。

雖然我自認，專業功底還算紮實。完全知道什麼況該怎麼應付，但好歹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又是直接跟這種虛無縹緲，世上稱為髒東西的打道，心裡真的五味陳雜。興，張，期待，不安，疑……同時在我心頭縈繞。

正在我心裡打翻了五味瓶的時候，後的碗突然「哢」一聲響了。

跟一個人對那碗毫不留，一腳跺下去一樣。接著就響起了一陣尖利的刮刺，跟有人用長指甲在土碗上撓一樣。

然後，傳來一陣細細地吧嗒的聲音。

我心裡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