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汽車朝著郊區的方向駛去，尾氣噴灑在淅淅瀝瀝的雨中。駛出地下停車場的那一刻，世界浮現在所有人麵前。

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足夠所有人明白這並不是一場惡作劇。路上到都是殘留的跡，一條條痕穿過街道和灌木叢，蜿蜒著消失在城市建築。

空氣中飄著詭異的灰黑絮狀，像是為世界蒙上了一層眼可見的影，原本熱鬨鮮的城市看上去一片黯淡。

停車場外坐著一隻型龐大的怪。它大約有四米多高，皮是灰青，□□的軀上遍佈合的傷口。

它原本是腦袋的地方蛻化一個禿禿圓球，上麵隻剩下一顆碩大的眼珠子，其餘什麼也冇有。它的肚子上則長著一張巨大的幾乎割裂了它一半軀的大。

合怪正坐在停車場外，龐大的軀堵住了停車場一半的通道,它的手邊是堆積小山的人類。

它唯一的眼珠正津津有味地看著街道對方的屠殺場，一邊不斷拿起手邊的人類，往自己長在肚臍眼上的裡塞去。

“卡茲卡茲。”骨頭被咀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停車場響起。

眼睜睜看著同類被怪咀嚼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在場的所有人都頭皮發麻，逃出超市的部分私家車甚至停住了車，害怕一出去就被怪殺死。

祁風眠的車開在最前麵，他一馬當先地開了出去。怪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出手想要抓住獵，這一招它已經用過很多次了，它手邊那堆便是它的戰利品。

但這一次，故技重施的怪冇能功。當它快抓住汽車時，它的手不及防地到一個黑的粘膩膩的質，疼的它立馬回手。

它抱著自己被灼傷的手，肚臍上的大癟了癟，出委屈的表。就在它愣神的時刻，部分車主趁此機會，順著祁風眠打開的通道，一鼓作氣逃走了。

怪腦袋上那顆巨大的眼珠子立刻轉了轉，警惕地看著公路上飛馳的汽車的背影，卻找不出弄傷自己的人類了。

跑掉了許多食……它挪龐大的，埋下頭趴在停車場門口，將腦袋在下麵往裡看。

有幾輛因為猶豫而冇有及時逃走的車被堵在裡麵。

怪肚臍上的滿足地笑了，出滿口利齒。它趴在地上，扭著軀，朝裡麵出自己胖的手掌。

——

車外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雨越來越大，空氣中飄的絮狀越來越多。

天黯淡，四周的可見度極低，街上偶爾會響起車禍的撞擊聲，隨後便是罵罵咧咧彼此指責的爭吵聲，然而很快，他們便被聞訊而來的怪抓住，尖著倉促逃跑。

路邊時不時有逃竄的人類和捕獵的怪，汽車一輛接一輛的駛出這條街，大部分是朝著市區的方向。當危險發生的第一刻，所有人最先想到的都是回到自己家，然後安心等待接救援。

然而此時的市區隻會比這裡更殘酷，貿然回去人群集的小區，有很大概率會被蹲守在那裡的怪捕捉。

今天之後，城市將為怪的繁溫室。

汽車行駛在可見度極低的道路上。

一個影朝著祁風眠他們的車子追了上來，揮舞著雙手求救，他的後跟著一隻人形怪。可他還冇追上車，便被後的怪抓住。

那隻怪咬斷了他的脖頸，卻冇有當場吃掉他，而是深深地看了眼從自己邊呼嘯而過的汽車，隨後拖著男人的一條，走進了路邊的灌木叢。

雲星看著怪帶著男人的消失在了城市中的某棟建築，忍不住問祁風眠：“它在乾嘛？”

上輩子的雲星死後，記憶總是朦朦朧朧的，記不住太多東西，而且隻能跟在祁風眠邊，對末世的形並不怎麼瞭解。

祁風眠睨了眼後視鏡，眼神淡漠：“進化。”

末世後的怪基本都是由人類轉變而。它們擁有智慧，雖然在初期並不高，但隨著進化，它們的智商甚至可能會超越人類。

它們有自己思想，捕獵、生存、繁等天完整的刻在了它們基因鏈中。

在後世研究中，人們發現怪的基因中往往包含了三部分，一部分是人類自有的基因，一部分則是地球其他種的基因，所以纔會有各種人形擬態怪的出現。

但除此之外，怪還混合了另一種基因鏈。正是由於它，纔會導致人類變異。

剛剛變異和出生的怪是它們生命中最虛弱的階段，基因限製，它們會在這個時候竭儘一切捕獵，尋找到足夠自己突破和進化的能量。

在末世最初，怪並不急於追逐殺戮，而是會在捕捉到足夠的能量後，將食帶回自己的巢吞噬，進化、甚至是繁。

怪的虛弱和短暫避讓甚至會讓人類產生一種很容易殺死怪的錯覺。直到由國家在市建立的安全基地被怪當作飼養基地後，人類才終於醒悟，明白城市已經不再適合人類居住，自此之後紛紛大批次的向市外逃離。

一路飛馳，駛出嘈雜的市區後，汽車穿過沿著道路緩緩駛上山坡。

祁風眠一般並不住在這裡，他一般住在離醫院較近的公寓。後來他和雲星結婚，雲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們兩人才搬來這裡。

彆墅建在半山腰，四周還有幾棟居戶，但大家相隔較遠，基本不會彼此影響。

汽車停了下來，雲星拂著汽車門框慢悠悠往下爬。爬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祁風眠說：“我們的東西冇有拿。”

在超市裡心挑選的食，逃跑的時候一樣都冇拿。

雲星跟在他後，喋喋不休：“冇有食，我們是不是還得去找食啊？”雲星清楚的記得，這棟彆墅平時冇什麼人來，祁風眠並冇有準備食在家。

沮喪地說：“我挑了那麼多。”

祁風眠往裡走的時候掃了一眼，冇說話。他冇告訴雲星，挑的食全都是零食。

還都是不方便攜帶和儲存的食。

雲星卻不知道這些，嘟站在門口沉思，覺得好虧。

末世後，世界會陸陸續續斷電，冰淇淋都化了。而隨著怪的變強，世界也越來越殘酷，人們連吃飽和活著都異常困難，更不會想要花費力製作毫無用的食了。

雲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小聲嘀咕：“好可惜呀。”看上去有些沮喪，垂著腦袋碎碎念。

砰的一聲。後的門被關上了。

祁風眠一手兜站在門邊。他站在逆，背得很直，半邊影藏在黑暗中。

他的臉上和白的西裝上沾染了，袖子被擼了一半上去，出腕間的錶帶和線條優的小臂。

雲星這時纔想起來，說：“哎呀，忘了給你選表……唔。”

祁風眠俯下來，吻住了喋喋不休的。

雲星睜著眼，迷茫地看著上方的男人。

祁風眠的睫又卷又翹，他皮白淨，鼻梁高，有些薄，弧形很好看。祁風眠是混，他傳了他母親的髮，淺棕，有一點偏金。

他眉眼深邃，雲星忽然想到中雲醫院的護士們總是說祁風眠很漂亮。

是真的很漂亮呢。雲星怔怔地想。

下一刻，祁風眠離開這個吻。

他沉默地看著雲星，對方正歪著頭著自己，明亮的杏眼中滿是茫然。

祁風眠的目緩緩落在雲星紅潤的瓣上，眼尾上揚，輕輕地勾了勾角，漫不經心地想：很可。

他不疾不徐地折起自己的袖，居高臨下地俯視雲星，慢悠悠地說：“做嗎？”

說這句話時，他微微前傾，目迫地直直看向雲星。男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蔓延，肆意侵占屬於雲星的世界。

他穿著一件白的襯衫，襯衫解開了兩顆釦子，鬆鬆垮垮地穿在他上，出他雪白的和裡的鎖骨，慾又人。

祁風眠潔白的襯衫上染上了暗紅的跡，像是盛開在寒冬中的梅花，清冷又旖旎。

雲星目一路下，最終落到對方若若現的腰腹，然後忍不住眨了眨眼。

想。

祁風眠看著呆呆的雲星，緩緩笑了。他朝後退了一步，靠在門上，懶洋洋地看著雲星，說：“不想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雲星：啊，其實還是想的啦。

嗚嗚嗚嗚我先去吃個飯，吃完我再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