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子嫁人的時候，不管家裡條件如何，或多或都會給陪嫁用織布機織出來的布，條件好的多陪嫁兩床，窮的，咬牙也要給兒弄上一床。

不然嫁到婆家去會被笑話。

柳家在山裡，條件就屬於那種不好的，弄上這麼一條織布床單已經是窮儘家裡所有了。

柳氏一直很寶貝它，在箱底從來都捨不得用。

想著，等顧昀真長大點，這些還能給當陪嫁。

可誰能想到，好好的東西竟然被人用剪刀給剪壞了，這讓柳氏怎麼接！

“我的布！”柳氏抱在懷裡傷心的哭了。

“是誰？”顧昀真冰冷著臉看著李氏以及旁邊看好戲的趙氏，“是誰乾的？”

自然知道這布對柳氏的意義。

大柳氏難產而亡，外婆姚氏遭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一病不起。

李氏又以孩子太小得有個人幫著照顧為由，想要把自家侄塞給顧文呈，但那個外甥早就惡名在外，柳家自然不肯答應這門親事。

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顧老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孩子要是到手裡還能有活路？

柳氏便在這種況下嫁了過來。

而這床織布單子，是姚氏帶病撐著連夜給織出來的，左下角的地方還有一坨紫黑的看似臟汙的東西，那其實是姚氏在下織布機的時候虛冇有踩穩，額頭撞在織布機上蹭到的漬。

“不就是個爛布單子，跟個啥寶貝一樣的，也不嫌寒磣。”趙氏嘲諷的說道。

“啊……”

下一秒就被顧昀真給住脖子按到了牆上，“爛布單子？你今天要是不能將它恢複到原來，我就讓你變爛布單子。”

“啊……我……好疼……”趙氏都冇有看清楚顧昀真是怎麼做到的，想要掙紮，可這個臭丫頭從小力氣就大，就不是對手。

“小賤貨，你趕鬆手。”李氏也嚇了一跳。

要知道，趙氏肚子裡可是還懷著孩子呢，聽算命的說，也是個富貴命。

“彆過來，”顧昀真冰冷的眸子看著李氏，此刻的渾充滿了戾氣，倒是把李氏給震懾住了，“你彆……彆來啊，要湯是吧？給你，給你買舀一些。”

“真真，”柳氏也不敢再哭了，“好孩子，我冇事，你……小心啊。”

“疼嗎？”顧昀真淡淡一笑看著臉通紅的趙氏。

趙氏點了點頭。

現在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能不疼嗎？

“欺負我們好玩嗎？”顧昀真又是淡淡一笑繼續問道。

前世，這一家子就是這樣欺負著他們過來的。

“不……不……”趙氏恐懼的搖了搖頭。

“這布是你弄壞的吧？”雖然是在問，但是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

趙氏的眼珠子瞪的更大了，……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賠。”趙氏掙紮著說道，“隻要……你放開我。”

就那一床爛布單子，有什麼？屋子裡有好幾床呢。

隨便拉出來一床給這個賤人就。

以後，等找到機會，一定弄死這個臭丫頭。

“陪？這是我外婆的心，你能陪得起？”顧昀真冰冷的說道。

“你……你要怎麼辦？”趙氏問道。

“磕頭。”顧昀真吐出來兩個字，“跪下來給我娘磕頭賠罪。”

“什麼？”趙氏還冇吭聲，李氏先不願意了，“不就是一床破床單，跪什麼跪！我跟你說，你趕鬆手，要是傷到我乖孫，仔細你的皮。”

嗬嗬！

“不跪也可以，”顧昀真玩味的一笑，看著趙氏，手也鬆了下來，“那你就要做好不跪的代價。”

趙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

脖子上的抑疼痛忽然消失，讓一屁坐在的地上。

“這床單可能在你們眼中不值錢，但卻是我們家最寶貴最珍惜的東西，”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用你們最寶貴的東西來換吧。”

什麼東西？

趙氏的疑一閃而過，就見顧昀真走進的屋子，又走了出來緩緩的蹲在的麵前，“我呢，是個講道理的人。”

“我娘那個床單是新的，我們可還一次都冇用過呢，”說到這裡，邪魅的一笑，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拿著一件藕荷襦。

這是趙氏最喜也最麵的服，全村隻有這麼一件，也是最得意經常用來顯擺的服。

“你要乾什麼？”趙氏尖著就要搶，卻被顧昀真輕巧的躲開了，“二嬸孃仔細肚子，彆不小心到裡麵的弟弟了，可彆賴在我上喲。”

“我要乾什麼？好像二嬸孃已經知道了。”顧昀真甜甜一笑，打量著這件襦，“嘖嘖……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雲綢？起來手就是不一樣。”

“真真啊，”趙氏的心肝都在打了，“這條子款式不好看，我給你銀子你去城買自己喜歡的。”

城自然也有襦，可這件不僅是用上好的雲綢做的，上麵繡的花也都是鼎好的。

本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顧昀真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給我銀子呀？”

趙氏趕點頭。

“可是我就喜歡二嬸孃這件，”臉上的笑容冇邊，一隻手著上麵的繡花，“這個花繡的跟真的一樣，哎呀……”

‘撕拉’一聲。

趙氏心裡一突突，“啊……我的子。”

隻見繡花的那片已經被顧昀真給撕下來了，偏偏孩還十分委屈，“二嬸孃，這花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就給撕下來了。”

“要不，你就送我吧。”

趙氏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紮了一般的疼，可偏偏子還在顧昀真的手裡。

罷了罷了，這個繡花隻是襬下麵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修補一下不影響穿，現在怕就怕這個臭丫頭把整條子都毀了，那就糟糕了。

“好呀，”趙氏幾乎是咬著牙答應下來的，“那你趕把子給我。”

“二嬸孃可真大方。”顧昀真笑了笑，“那你接住了。”

說完站起來，將襦遞給趙氏。

又是‘撕拉’一聲。

“啊……我的子。”

“嘖嘖……二嬸孃你可真不小心，”顧昀真惋惜的搖了搖頭，將手裡的那片帶著繡花的布料扔了下去，拍了拍手，“二嬸孃的手勁可真大，算了，這花二嬸孃既然這麼喜歡，那就自己個留著吧。”

“老孃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