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不在乎自生死的時候，所謂的外界功名利祿等等都不會提起他們任何的興趣。

當然，人無完人，趙奉暢最在意的，還是那個名。

鼓百姓衝擊玄甲軍軍營，本就是一件有來無回的事，隻不過，在趙奉暢的蠱下，這件事，僅僅為了他口中所說的遊行之舉，為了給後馮城之中那些麻木不仁的人一個警醒。

當然，故意瞞了可能十死無生這種結局，並在他巧舌如簧之下，帶著激憤的百姓，浩浩盪出了城。

他不甘一輩子待在馮城書塾中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先生，他要做大事，名垂馮國曆史之上的大事。

作為讀書人，他是合格的，捨生取義本就是儒家教誨，但是作為普通人，他是自私的，以數百人命隻求自己一己私慾。

好在，王克敵並非濫殺之徒，放走了百姓，並對趙奉暢執禮甚佳。

作為讀書人，本應恪守心，以造福天下蒼生為己任，如今，為了名，卻連累了蒼生。

從城中出來時，夾道迎送趙奉暢的士子們滿懷悲壯之意，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蒼涼激昂的陣陣肺腑之言現在猶如還在趙奉暢的耳邊縈繞著，飄飄然之間，趙奉暢所求的名，達到了巔峰。

而如今城頭之上，目力所及本無法看清上方的人群，微微瞇起眼睛，斜餘暉之中，讓那群人彷彿鍍上了一層暗紅的輝。

這一刻，趙奉暢彷彿明白了什麼，踉踉蹌蹌的朝著王克敵推去。

王克敵哪裡會是趙奉暢能夠推的，如此有挑釁味道的舉僅僅隻是讓王克敵皺了下眉頭，邊親衛刀剛出鞘，便被王克敵揮手製止。

“將軍！”

趙奉暢麵蒼白，王克敵紋不，反而讓趙奉暢繼續踉蹌了下，扶向王克敵的肩頭。

“我本求名，拖累百姓，將軍對吾態度恭謹，恐怕是了國君的逆鱗，如今，我明白了一件事，最是無帝王家，哪怕這些百姓被城衛軍徹底殺儘，最終馮唐還是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安排在他們的頭上！”

頓了頓，趙奉暢再一次朝著王克敵看去：“將軍，我趙奉暢隻為求名，之前在城中蠱無知百姓隨我一同出城攻訐將軍，是我愚鈍，然將軍不計前嫌，反以大禮迎我，讓趙奉暢大為開懷，卻不知，這一切都被馮唐看在眼中，而將軍宅心仁厚，僅是驅散百姓，並未殺一人，趙奉暢心中瞭然，將軍並非嗜殺之徒！”

城頭之上，好像又有了新的命令，城衛軍毫不猶豫的再次下利箭，又是一批百姓慘嚎著死在了家園之外。

此刻趙奉暢已經心急如焚，雙手晃著王克敵的肩膀。

“求將軍將我斬殺，以我頭顱告知城頭之上，我趙奉暢意投降，與將軍裡應外合拿下馮城，無知百姓被我趙奉暢蠱，本就不明事理，罪不至死，雖會對將軍清譽造影響，但趙奉暢如今懇求將軍，願死於將軍刀下，為我馮城無辜百姓謀一條生路！”

話必，趙奉暢鬆開牢牢抓的手，開長袍，長跪在地。

“請將軍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