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師匠對眾人講起了其先祖的事蹟。

原來，雷家原本並非庸國郡府之人，而是從外地遷來的外來戶。

當時庸國可不是現在這樣的後方，而是妖魔橫行，間雜有異大陸敵人出沒襲擊的四戰之所，時有殺戮和征戰發生。

雷家先祖是那批開拓者中，最宏圖大略和遠見者之一。

他召集舊部，聯絡親鄰，一起篳路藍縷，開創了這方疆土，又因功賞，得造化宗之賜，獲封不土地和財富，終大匠。

但他功名就之後，並沒有耽於樂，而是生出打造傳家之寶，澤後人的想法。

「事實證明，此乃長遠之計，若無這尊六星傀儡坐鎮，我雷家絕不可能發展壯大至今，反觀當時嘲笑我先祖好高騖遠，亦或不懂樂之人，後裔早已四散於野，甚至死族滅，不復得存。」

慨了一陣，他又向眾人告饒：「這人老了就是話多，諸位都是客人，怎可久待？來，快快席。」

眾學徒早已飢腸轆轆，見狀自是高興萬分，立刻把雷師匠剛才所言及的先祖事蹟拋到九霄雲外。

但李塵卻不由得多看了雷師匠幾眼。

「這雷師匠不簡單啊，小小的故事，就向來客灌輸了雷家藏兵蓄甲，底蘊深厚的印象，這就是家族形象。」

他似乎有些理解雷家讓這尊守護神出來站崗，而非藏在寶庫，不示外人的做法了。

席間雷師匠折節下，又是道歉又是賠償，趙斌自然不能不給麵子，也就把逃奴這件事揭過。

席後自有雷家僕役安排眾人在別院下榻，李塵也要一起去，卻被趙斌單獨住，帶到雷師匠麵前。

「師匠，此子李塵，是我一故人之後，自聰慧，頗靈，這次我帶學徒們前來趕赴小考，也有帶他來郡府見見世麵的意思，正好前些時日，他作出一機關，堪稱小巧，還請品鑒。」

「哦？那雷某倒還真要好好見識。」雷師匠坐在堂上主位，出一意外之。

他聽得出，趙斌對李塵多有提攜之意，但這李塵看起來也不是什麼世家名門之後，那除非得有真材實料，或者真正的故之後，趙斌纔敢這麼直接引薦。

他雷師匠也不是什麼予取予求的人，之前的事，道歉賠償，也就已經揭過去了，趙斌這是不惜老臉，順桿子爬上來。

「李塵，還不把你那機關呈上給雷師匠看？」趙斌示意了一下。

李塵心中也頗為驚訝，但還是立刻照做。

「嗯？這就是趙師匠所說的小巧造？」

此時堂上還有數人，分別是雷家的客卿，子弟，以及這庸城之的頭麪人，紛紛出意味深長的神。

「老實說，我看不出什麼奇。」

東勝洲是百工之發達的地方，這種旋翼的機械結構也不是什麼巧妙之，雷師匠自然不會如同古人那樣大驚小怪。

「是啊，這等旋翼件，古已有之，但因抗風不佳，早被元磁懸浮一類技藝淘汰。」一位城中名流忍不住說道。

他當著趙師匠的麵，不太好太過貶斥，但這句話，就差沒直說它是應該丟進垃圾堆裡的老古董了。

李塵聞言，略為慨。

沒錯，這種四旋翼飛行，在前世地球算是風靡一時的高科技玩意，但在這個已經發展出名為元磁懸浮，實是反重力技的世界裡，還真是老舊落後的代名詞。

這個世界的文明，和地球上的科技文明孰優孰劣姑且不論，但大相徑庭，卻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不過李塵敢把它拿出來，還功打過趙斌，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李塵道：「此中奧妙，在於……」

「在於結構簡單，造價低廉！」雷師匠突然目芒，打斷了李塵的話。

「咦？若真如此，那倒也可以稱得上是征戰利了。」

「我輩偃者可以神識法力控傀儡，但若要發揮數眾優勢，如何實現？」

「莫非，真正的奧妙就在其中？」

在雷師匠出言之後，其他雷家之人，城中名流也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

他們就差沒說出什麼無人機集群作戰，火力網，地毯式轟炸之類的話語了，顯然，這些偃者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很快就從這一機關的外形和所用材料猜出了幾分門道。

「沒錯……此中真正的奧妙，就在於……」李塵腦海中閃過自主集群作戰幾個字，最後還是用了這個世界的人比較容易理解的字眼，「群蜂之。」

「群蜂之？」眾人一聽就懂了，不出果然如此的神。

李塵解釋道：「眾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神識分化，自有極限，這是我等偃者控傀儡和機關的限製。」

「一般而言，越是高階的偃者，能夠同時分心控的便越多，細程度也越高，及至高階傀儡，可能涉及到點化靈，乃至於人工生命等大造化，更是能夠自主行。」

「但，這些都與低階偃者無關！」

「若無專門的技藝裨益，低階偃者幾乎不可能單獨實現規模的縱，也就無從利用其等結構簡單，造價低廉的優勢。」

「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發現某種晶礦應規律，以此為憑，鑽研出此。」

他隨即把個中原理簡單講解了一下。

在場諸人，包括水平最高的雷師匠和認識李塵最久的趙斌都不知道的是，李塵有所保留。

他纔不會傻乎乎的把自己繼承自前世地球的真正絕技拿出來，這個時候所展示，不過是借鑒其原理，完全按照此世所學打造出來的東西，乃是運用了氣機牽引的規律。

他珍藏在心底，絕不可能示於外人的，是地球上第三次工業革命，電子計算機和資訊化技的相關果，這是他所獨有的「他山之石」。

不過這樣做，反而顯得天無。

這的確是符合他這般年紀天才年的技藝水準，最多就是讓人嘆，一名鄉間年，散修之後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