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叩天門》第八章 挑水與考驗
「好好睡覺、好好吃飯」。
父親李山竹能教會李雲生東西不多,這兩樣應該是教的最好的,從前二人哪怕是睡在荒山野嶺,也照常五更起一更睡,一日三餐不落一頓。
天還未亮李雲生便早早起床,他先淘了點小米放在陶罐裡,將三顆去核的紅棗也扔到裡麵,端到爐子上用小火慢慢地熬,然後開始打掃屋子。
小木屋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一個凳子,一盞油燈,床上連被褥都沒有隻有一張草蓆,在小木屋的旁邊是一間更小的屋子,裡麵是灶臺和一些破爛廚,一個陶罐一個米缸一個水缸,米缸是空的不過水缸裡有小半缸水,陶罐則被他拿來熬粥了。
待打掃乾淨,他又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一個油紙包,裡麪包著的是兩斤小魚乾,魚是他自己釣的,也是他親手醃製曬乾的。
他將小魚乾切均勻的小塊兒,放早已燒熱的油鍋,幾次翻炒後放些辣子鹽,不一會兒小魚乾的香味就開始在山頂瀰漫。
一碟小魚乾,一碗小米粥,李雲生坐在大槐樹下樹樁做的桌子邊吃了起來。
李雲生邊吃邊拿起來那本之前李長庚扔給他的練氣訣看了起來。
準確的說這本書應該《外門弟子練氣法決》,看名字李雲生就明白這應該是一本門級的修鍊書籍,掃了幾眼他便將書放下了。
這倒不因為這書太薄太簡單,正相反這書作為練氣的基礎法決,許多東西都說的很仔細,仔細到一些經脈的名字,以及修鍊的時辰。
李雲生這麼快放下,不過是因為他自看書速度就極快,因為沒錢買書,從很小開始他便有意地將自己看過的容記下來,年月久了,不知道是慣還是天賦,隻要不是很龐雜的書李雲生基本能做到過目不忘。這本是極了不起的天賦,不過李雲生父親一門心思尋仙,本不知道兒子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有時候看李雲生讀書讀得癡了不免還要罵他幾句。而李雲生本不覺得這是什麼過人的天賦,甚至很長時間,他都覺得這是一門見不得人的手段,因為他覺得這跟書無異。
他喝了兩碗粥,油炸小魚乾吃了三分之一,就收拾桌子去洗碗了。
「原來這修鍊的過程,就是以自靈脈為引,納天地靈氣,周而復始,練化氣,所以練氣啊。」一邊洗碗,李雲生一邊喃喃自語道。
他看書有個習慣,先記下來,然後再在腦海裡回想,這本初級練氣訣,跟他以往讀過的那些書相比,簡直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很有趣,他覺得比之他在俗世讀過的任何書都要有趣。
洗完碗,這本初級練氣訣他已經讀懂了一個大概,也明白為什麼楊萬裡要讓李長庚給他這本書。
「如果按照書中所說,運用好不同的呼吸吐納的方法,以化氣以氣為力,這樣就可以讓力量生生不息,就能完從山下到山上挑20擔水的任務,也就是說師父他是在考驗我。」
他將碗筷洗好乾淨,又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灶臺旁的架子上,搖了搖頭暗道:「這些仙人腦子裡的彎彎繞繞,比我們市井小販還要多。」
接下來他從屋裡取出扁擔和兩隻木桶,看了看天應該是卯時,「如果我亥時睡覺,我總共有八個時辰的時間,以我現在的力挑一擔水來回最需要一個時辰,一天最多也就能八擔水。」
「所以如果今天能挑十擔水回來,就說明這書裡呼吸吐納的方法是有效的。」
這麼想著李雲生挑著兩隻桶下了山。
第一擔水挑到山上,跟李雲生估計一樣,他花了一個時辰有餘,但他已是氣籲籲,覺雙腳如同栓了兩個大鐵塊,移起來都極其吃力,不過這第一擔水他沒有按照那練氣訣上的吐納方法,他想自己親會一下,用了跟沒用是不是真的有區別。
休息了一小會,他便再次下山。
這一次挑著擔子上山的時候,他開始按照書中教的那些吐納方法,盡量讓腳上的步伐與呼吸的節奏一致,雖然無法做到練,但是才邁開第一步李雲生便察覺到,每次一呼一吸之間,都有一極其舒適的清涼氣流從他腳底湧出,瞬間將他上的疲勞全部化盡。
有效!
李雲生一直波瀾不驚的心,湧出一狂喜的緒。
對於「仙」的看法道聽途說永遠沒有親會來的震撼,雖然習得的隻不過是基礎的基礎,但這一呼一吸間,李雲生彷彿有種腳踩蓮花直上青雲之。
隨著他對書中所講述的吐納運氣之法運用愈發練,腳步也愈發輕盈,他對這仙府好奇心便愈發旺盛,他對於永生並無實,但對於讓人能夠獲得永生的道法非常好奇,這種從小到大一直被抑著的求知慾,終於在此刻徹底發。
不過第一天,李雲生終究是沒有完任務,就算是在那吐納功法的幫助下也隻不過挑完了九擔水。因為之前的計算中,他沒有將自己的疲勞值算進去,挑完第一擔水之後的,跟挑完五擔水的是不一樣的,而且…即便是有了吐納的幫助,他的的骨骼也承不住這麼高強度的勞。
李雲生是一個很有度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長,更加知道自己的短,在挑完第九擔水的時候他就停下來了,雖然如果咬咬牙還能挑幾擔,但是那樣的話他恐怕很快就會垮掉,還不如循序漸進,待自己把吐納運氣之法和自己的作練習得更加練,再來完任務。
而且李長庚對他說的是三天。
其實在李長庚看來,李雲生一天也呆不下去,二十擔水從山下挑到山上,就算是他也要花費不小的氣力,原本楊萬裡給他們規定的是一天九擔,事不多就澆二十擔。那二十擔不過是他隨口一說,這種世家公子哥他見得多了,別說二十擔,隻說讓他們挑水還住山上他們就不了了,恨不得立即跑回家向爹媽訴苦。
這秋收一到,白雲觀的人就忙得忘了日月。一晃眼三天過去了,李長庚正扛著幾捆稻子放到白雲觀的曬穀場,剛把這些稻子放下就見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個子極矮,材壯實,衫上不補丁卻乾淨非常。
「喲,大師兄,好些時日沒見了!」
李長庚滿臉憨笑的迎了上去。
「一髒兮兮的,服也不穿好,這是在觀裡可不是在你家,要是遇上來觀裡的客人怎麼辦?你要我說多遍才能長點記?」
長八尺有餘的李長庚被不足五尺大師兄罵得頭也不敢抬。
「師父前些天讓你帶進來的小師弟,他跟你一樣也是從瀛洲來的,在這裡沒親沒故,對仙府一無所知,師父沒空,則讓我跟你說一聲,你多照看著點。」
大師兄一臉語重心長的說完,便徑直從李長庚邊走了過去。
「哎呀!」
李長庚猛地拍了一下腦袋,然後朝後山狂奔而去,猶如一頭瘋牛般在山野小路橫衝直撞。
等到他氣籲籲地來到後山山腳,眼前的一幅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隻見半山腰上,一個小男孩挑著兩桶水,以一種極其輕盈的步伐,沿著蜿蜒的山道小跑著。
當他反應過來那小孩正是李雲生的時候,李雲生已經沒蔥翠的山林中。
「好快呀!」
李長庚慨了一聲,心道,自己不是看錯了這小孩的份,居然還看錯了他的手!
而就在他慨之時,一件更加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隻見這後山的山頂,那株參天老槐樹「開花了」。在整個蒼翠的群山中,這白的小花朵猶如九天之中的繁星,雖然一朵朵很小,但是格外的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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