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靈犀訝然道：「是你故意讓他發現的？」

「十歲的小孩子東西，留下點破綻痕跡再正常不過了，若是我真的做得滴水不，反而惹人懷疑。書趣樓()」鐘鳴解釋道：「況且我盜筆的時候本就拉上了狄莫，從一開始我就沒想瞞得住誰。」

「可是你走了狄孝行頗為寶貝的筆，真不怕讓其對你產生惡？」李靈犀皺眉道：「畢竟在可見的數年甚至十數年之，你都要在狄府生活，此時貿然做出令狄孝行不喜的事，並非智者所為吧？」

「在這件事上，我是有分寸的。」鐘鳴緩緩道：「若我這一次盜的是狄孝行夫人的金銀珠寶，恐怕確實會讓狄孝行對我心生厭惡，可關鍵在於，我的東西偏偏是文房……這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哦？」

「竊書苦讀算不得盜，一支筆自然也同理。」鐘鳴微微笑道：「這樣的事，若是一位讀書人做了，非但不會有人對其橫加指責，在其聲名鵲起後，反而會被傳為一樁談，更何況我的是『自家』東西，隻要不將筆典當換錢，用在讀書寫字之類的『正途』上，狄孝行便不會找我麻煩。」

「看來你手之前，倒的確是好好思量了一番啊。」李靈犀說道：「但我還是覺得不妥，畢竟你隻是狄孝行的『義子』，這種事，難免會讓他……」

「師兄，你此言差矣。」豈知鐘鳴搖了搖頭：「正因為我並非狄孝行的親生骨，所以有些事稍稍過界，反而不算什麼大事，很多事，狄莫是萬萬做不得的，但我卻可以做。」

起先李靈犀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但很快他便咂出鐘鳴話裡的意思，不由嘆道：「鐘鳴，我現在有些理解，大師兄為何一定要費盡千辛萬苦，也要為你求來一道聖人法旨了。」

「罷了，先不說這些，鐘鳴，既然你已經為我找來了可以暫時寄居的『軀殼』，那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你了。」李靈犀笑道：「咱們初到此界，還不知這裡有什麼厲害人，加上我此時又元氣大傷，若真的遇到什麼危險，隻怕無法護你周全。」

「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提早要你備一些自保之力了。」

「自保之力？師兄請放心，你之前傳授給我的《混元武經》，我練得可認真哩。」鐘鳴撓了撓頭道：「今天早上試著練了練九宮步，覺渾的力氣都大了兩三分呢。」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李靈犀搖頭道：「武道一途不比法，要一步一個腳印，不僅需要天賦，勤學苦練也必不可……換句話說，其實見效偏慢。」

「加上你主修的《混元武經》又是出了名的難練，短時間隻怕很難對你的實力有什麼顯著提升。」

「所以，在你還未正式踏武道境界之前，我準備先教你幾手法，以備不時之需。」

「教我法？」鐘鳴微微一愣：「師兄，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武道法兩條修行係天然衝突，本無法同修的啊！」

「嗯，我是說過。」李靈犀點了點頭。

「那你這……」

「不錯，武道與法兩大係天然衝突是不假，我也的確是這麼跟你說的。」李靈犀繼續道：「無論武道也好，法也罷……實際上都講究『丹無悔』，一旦你修到了武道第三境『丹境』，或是法第三境『金丹境』，便沒有了回頭路。」

「可在此之前，兩者卻並非完全相斥。」

「況且我隻是教你一些實用法，沒有要你引天地靈氣的意思。」

「沒有靈氣，也用得法麼？」鐘鳴好奇道。

「自然是用得的。」李靈犀笑道：「雖說任何法都需要天地靈氣才能施放，但假如你沒有的話，還可以『借』。」

「借？」

「不錯，天地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靈氣，就連你家鄉那樣的『末法之地』，也隻是靈氣極度稀薄，不可能半點沒有的。」

「而法資質高絕的天才，魂魄真靈天生便能夠更容易到天地間遊離的靈氣，從而為之所用……一些特殊的法門便是研究如何將天地間遊離的靈氣聚集起來，以作排程之用的。」

「不過這樣做的弊端也相當明顯，畢竟遊離的靈氣是你向這方天地『借』來的東西，自然無法像自的靈氣用得那般得心應手，往往運轉各種法，都會十分滯。」

「另一方麵，像是這種『借勢』之舉，對於你所之地的靈氣濃鬱程度要求也頗高，若是在靈氣稀薄之地，你所用的法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不過，這些缺點對於現在的你而言，實際上都算不得什麼缺點。」李靈犀繼續道：「畢竟你現在武道還未門，能發揮的法再弱，也是一份實實在在的戰力。」

「那我該如何做？才能向天地『借』來那些靈氣？」鐘鳴好奇道。

「還記得我之前教你意識沉心神識海的口訣麼？」李靈犀道：「默唸口訣，心神慢慢沉澱，但不要完全沉心神識海……」

「換句通俗點的話來講，就是閉上眼睛，但不要完全閉上，而是稍稍留出一條來……」

鐘鳴依言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唸李靈犀所教的口訣，在心神即將完全沉識海之時，強行將自意識『懸空』，以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停留在了現實與虛幻之間的某個玄妙的層麵之中。

果然，鐘鳴幾乎立刻便到了周圍似乎多了很多不一的發粒子。

他試著出意識之手，了一下就在他近前的一枚亮白的粒子……

呼——

周圍其它的亮白粒子彷彿有靈的一般迅速聚集到了他的周圍，並且收攏在了一起，變了一枚大號的白『球』。」

而此時在現實中，雙目閉的鐘鳴周圍竟然開始泛起幾熾白的電弧，不斷跳躍……

藏於靈犀筆的李靈犀見狀暗暗吃驚，心想這小子的法天賦果然驚人，隻是稍加點撥便能輕易引發靈氣共振……

隻可惜此方天地天生不適合修行法，否則鐘鳴百年之飛升又有何難？

想到這裡，李靈犀又不哀嘆起來。

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