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符城

我不同意，你便不能做。書趣樓()

完阿骨打聽明白了陸雲的意思。

這一瞬間，他有一種衝，不惜一切代價滅殺此人的衝。

隻不過，他並沒有下令。

若是真族的薩滿長老還在，他會毫不猶豫請出他們來對付這個不速之客。

但不久前的戰爭之中，他們的薩滿長老為除去遼國國師，全部犧牲了。

如今的真族，並沒有任何巫師。

而完阿骨打，深深知道一位巫師的強大。

一人，可破一軍。

一人，可殺數萬人。

巫師，隻有巫師來對抗。

用數量來對付，隻會讓他的兒郎徒然犧牲。

陸雲坐在符車之中，漠然看著完阿骨打的神變化，再次出聲。

「你們隻有兩條路，要麼離開這片大陸，要麼離開這個世界。」

「耍我們？這有什麼區別！」完阿骨打的一個兒子，名為完宗乾的，再也無法忍麵前之人的狂妄，舉起巨刀，奔跑著，向符車奔來。

管你什麼高手，先將你砍了再說。

「不要！」完阿骨打大吼。

但已經來不及。

陸雲微瞇著眼，手一指。

天空之中，便下起了雨。

剛才還是晴空萬裡，現在卻突然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

淅瀝瀝嘩啦啦的雨聲中，奔跑著的完宗乾心中驟然生出強烈的警兆，卻不知警兆從何而來。

隨即，他有些惘然。

大雨落下。

他的大刀碎了。

他的服破了。

他的全被雨點打的傷痕纍纍，無完。

似乎這每一滴雨，不是雨，而是一把把刀。

……

無數雨滴如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從天空上方落下，落在完宗乾的刀上，大刀片片碎裂。

落在完宗乾的服上，服變碎。

落在完宗乾的上，完宗乾便千刀萬剮。

不過，完宗乾並沒有死。

陸雲不想讓他死，他便沒有死。

完宗乾卻想死。

種種疼痛，還不如去死。

「完阿骨打，你要讓我再降一次雨麼？」

符車之中的聲音，漸漸多了些不耐煩。

完阿骨打沉默了片刻，問道：「這有什麼區別？」

先前他的兒子問了這個問題，現在他又問了這個問題。

離開這片大陸，與離開這個世界，究竟有什麼區別。

這片大陸，難道不是唯一的大陸麼？

「從現在你所的位置，一直往東走，說不定能到達一個新的大陸，那片大陸洲。活下來，或者活不下來，那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我們願意離開！」無盡的沉默後，完阿骨打終於道出了這麼一句話。

拒絕，便是死亡。

馬車裡的人，太過強大。

無論是萬劍歸宗，還是覆手為雨，都證明馬車裡的人有覆滅他們的實力。

這大概是他見到的最為強大的人了。

甚至比起當年他們見到的遼國國師還要強大。

一場雨，能滅了他們全部！

他必須為整個部落考慮。

草原上的人，弱強食，強者的話，不容他們拒絕。

那便往東遷徙吧。

真族的族人，已經承過無比困頓的環境，再遷徙一次又有何妨？

放棄了北地的繁華，放棄了贏得的一切，真族離開了亞洲大陸，向更北方，更東方而去，去尋找傳說中的洲大陸。

陸雲不允許他們存在於這一片大陸，他們便隻能離去。

符車繼續前行。

繼續往北而去。

又往西而去。

這裡的溫度漸漸冷了。

符車之上，有符火生出，為符車帶來溫暖。

符車到了更北方的大草原上。

這裡也有人生活。

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生活看起來比金人還要落魄。

一枝羽箭深深進雪經外的緩坡，藏在雪坡裡的一隻雪兔後被箭簇撕裂，拚命掙彈躍而起，又摔進雪地裡，彈幾下便斃命。

沉重的腳步聲在坡上響起，一個穿著皮棉服的婦人，翻過了雪坡邊緣，搜尋傷雪兔的目首先看到了一輛巨大馬車，不由一驚，吱呀吱呀了起來。

有陸雲從符車上下來，開口道：「我沒有惡意。」

婦人聽不懂陸雲的話，但婦人聽著陸雲的話，心底便生出了一個不可搖的念頭：他絕對是好人。

那名婦人立刻出笑容，輕輕行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又從雪兔上拔下羽箭，細心觀看箭簇的磨損，然後抓起雪團，把兔子上的漬乾淨，便扔了進後的袋子裡，熱邀請陸雲往家裡而去。

陸雲沒有拒絕，攜著兩個弟子，並陳麗卿小姑娘，跟隨著婦人而去。

一孤伶伶的帳蓬上，塗著一種近似黑泥的塗料，看模樣應該可以擋風遮寒。

陸雲進了帳蓬，婦人熱地扔過來一大塊乾，又給他們倒了一碗茶。

乾裡沒有太多鹽，嚼乘雖然無味，但如果混著唾久了，則會散發出一勵原始的香味。

至於茶，則有些糙。

喝了，還要陸雲將它們出來，隻是增加了之中的些許廢。

陳麗卿小姑娘倒是很開心，語言雖然不同，但與婦人聊的很歡。

第二日，陸雲離開了這裡，開始返回京師。

有嶽飛一直心事忡忡，現在才說出來：「師父，這是什麼族，他們的婦人，竟然也要親自打獵，他們的孩子，十二歲就要為戰士，與野狼廝殺？」

這是嶽飛與婦人談問出來的。

大宋國的婦人，可從來不做這樣的事。

打獵？這是男人做的事。

與野狼廝殺？十二歲的宋人可沒有這樣厲害的小孩。

當然，陳姑娘除外……

「他們，是蒙古族。」

陸雲淡淡道。

未來草原的霸主。

幾乎橫掃了全世界的民族。

吉思汗的軍隊都打到了非洲……

乘其弱小，殺麼？

不殺。

人家請你喝茶，你反過來殺了人家，算什麼事？

再說，人這麼多，哪裡能殺得完。

遼，金，蒙古，西夏，東瀛，大理，吐蕃，歐洲，非洲，洲……

同化纔是道理。

發展自纔是道理。

去了一趟北方，要做的事，也差不多做完了，也該回去了。

回去之後，在京都築一座城。

符城。

符城在，大宋便滅不了。

任外敵如何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