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球去》第12章 牛不再飛
窗外的雨淅瀝瀝,風吹得庭院裡的翠竹沙沙作響。
廂房裡的燭被穿過窗的風吹得不停地搖曳。
真真掖了掖陸千塵的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對麵地小床邊,拾起疊在床上的衫,就著燭補起來。
這是陸千塵那件被耿大的鞭子扯破的外套,破碎的口子比較多,可被真真補的幾乎看不出破綻。
真真手小,卻很靈巧,不一會,一件破碎的外套,就被補得如同新做的一樣。
真真抖了抖衫,仔細地看了看,臉上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候,陸千塵翻了個,輕聲道:「真真呀,你也睡吧,又洗又補的,明天再弄也不遲!」
真真輕輕『嗯』了一聲,了外,吹滅了蠟燭,鑽進了被窩。
過了半晌,真真輕聲道:「公子,我有點睡不著,能和你說說話嗎?」
陸千塵道:「說唄,正好我也睡不著!」
「公子,我還不知道你到京城幹什麼啊!」
「哦,我來考書院的。」
「考書院?」真真沉默了一會,又道:「幹嘛要考書院啊?」
陸千塵回答了一句在鐵硯觀裡回答黃三一樣的話:「那是我的夢想!」
也許是真真覺陸千塵在敷衍,這之後,那邊小床上便沒了聲音,不一會,綿細的呼吸聲傳來。
真真睡著了,可陸千塵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並不是刻意敷衍真真,但這個問題,他實在是不能明說,也說不明白。
那還是他剛剛被『老不死的』接上山的第一個夜晚,他作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他在山崖上忽然掉進一個黑暗的深淵,正當他無助地呼救時,一團白飄來,白裡現出一位著白的子,輕輕托住了他,那子了他的頭,他心裡的驚慌與恐懼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溫暖與幸福,他的眼淚也不知不覺地落。
而後,他的耳邊就回著一個慈祥的聲音:「兒子,你要努力修鍊,將來有了能力,救母親出去……」
他掙紮著想看清那自稱是他母親的子麵容,那白的影竟隨白團淡淡地去,如同一團白霧消散了。
他急得聲嘶力竭地大喊『母親,母親』時,師姐將他搖醒了,他當時抱著師姐糊裡糊塗地了聲『娘』。
師姐紅著臉著他的頭說:「師姐雖然不是你的娘,但師姐會像娘一樣疼你……」
自那以後,他就經常問師姐什麼修鍊我到哪能修鍊的問題,師姐開始說不知道,後來被他纏不過才說,大旻帝國修鍊最好的去是西山書院。
從此,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考到西山書院!
要不是師姐哄他說不到十五歲,書院不收,他可能早就獨自跑來京城了。
這個夢,他至今記憶猶新,每每想起,都有種心痛的覺。
而且自那以後,他每年都會至作一次這樣的夢,彷彿冥冥之中,那位從未謀麵的母親在不斷地提醒與鼓勵他。
但這種覺這種夢境能跟別人說嗎?這夢是他心底不願的。
因此無論是誰問他為什麼要考書院,他都以一句『那是我的夢想!』來搪塞。
陸千塵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想著師姐不知怎樣了,一會又想到要趕快掙錢贖回玉瑗的事,想著想著,終於進了夢鄉!
…………
窗外泛白的時候,陸千塵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
他睜開眼,翻坐起來時,看清原來是真真在抹灰掃地。
陸千塵搖搖頭道:「真真,起來這麼早?外麵還下雨不?」
真真細聲道:「雨停了,今天好像是晴天,公子,你沒事不多睡會?」
陸千塵聽說是晴天,趕起穿好外套,真真早已將洗漱用水端在了他麵前。
陸千塵愣了愣道:「真真,沒必要像伺候爺一樣伺候我,這些事我自己來。」
真真低頭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啊!」
陸千塵沒再言語,洗漱完後,急急忙忙開門出去了。
真真詫異道:「公子,這一大早,你要去幹嘛?」
陸千塵道:「我去碼頭扛米去!」
…………
安吉吃早飯時,沒見著陸千塵,便問真真道:「陸公子人呢?」
真真小聲應道:「他說他去碼頭扛米去了。」
安吉詫異問後院管事:「我們府上沒米了嗎?沒米也不能讓陸公子去買呀!」
後院管事道:「府上並不缺米呀,再說府上的米都是由糧行送的,陸公子這是作甚?還跑到碼頭買米去!」
安吉苦笑道:「看來陸公子小瞧我這個府尹了,難不我還供不起他吃飯?」
後院管事的『嘿嘿』笑了起來,真真紅著臉抬不起頭。
安吉吃完飯,理公務去了,也沒將陸千塵買米的事放在心上。
晌午時分,錢公公突然來了,說是要見陸千塵。
安吉趕領著錢公公去後院找陸千塵,真真說陸千塵還沒回來,安吉急了,趕派冷捕頭去碼頭尋找。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冷捕頭領著陸千塵回來了。
見陸千塵大汗淋漓的,卻又空著手,安吉詫異道:「陸公子,我府上沒米,也不敢勞你大駕跑碼頭去買呀!怎麼,米還沒買到?」
冷捕頭忽然話道:「大人您想多了,陸公子是在碼頭背米掙錢!」
陸千塵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安吉頓時紅著臉道:「公子,這有必要嗎?」
待冷捕頭退下去後,安吉輕聲對陸千塵道:「我在皇上麵前承諾過,要好好照顧你,你這樣做,不是讓我背上欺君之罪嗎?以後不能這樣,現在錢公公來了,說要見你,看來皇上有什麼旨意,你趕洗洗,換裳,到書房來!」
陸千塵洗了一把臉,換了件乾淨裳,來到安大人書房時,錢公公趕起,對陸千塵躬行禮,尖聲尖氣道:「皇上掛念陸公子,特命奴才前來探看,並送來百金,作為公子資費。」
說完,從懷裡掏出五錠黃金,遞給陸千塵。
陸千塵被黃金的亮晃得瞇了瞇眼,他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但陸千塵並沒有手去接,隻是淡淡道:「錢公公,請轉告皇上,我隻能收三十兩白銀!」
錢寧詫異道:「這是為何?」
陸千塵笑了笑:「皇上會明白。」
錢寧見陸千塵執意不收,便收回黃金,掏出三十兩紋銀,遞給陸千塵道:「皇上也吩咐過,如果陸公子執意不收百金,那就先還白銀三十兩,還是皇上聖明!」
陸千塵接過白銀,笑道:「請轉告皇上,他的牛不再飛!」
安吉與錢寧聽得不大明白,麵麵相覷。
陸千塵又道:「皇上會明白!」
安吉與錢寧當然不敢問什麼意思,隻是跟著陪笑。
錢寧笑了笑,又掏出一枚玉牌,遞給陸千塵道:「這是出宮的玉牌,有了這塊玉牌,陸大哥就可以隨時進宮,看皇上,皇上說越快越好!」
陸千塵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玉牌,對錢寧道:「煩公公轉告皇上,待我安頓好後,一定去宮裡探他。」
錢寧滿意的點點頭道:「如此,我的差事算是完了,這就回宮回稟皇上!」
陸千塵拱手致謝,安吉躬道:「有勞公公了!」
…………
安吉送走錢寧,拽著陸千塵坐下,眉頭微蹙道:「陸公子再也不要去碼頭掙錢了,否則不要說我,連皇上都丟失了麵!但我知道公子是個自立的人,要不你換個麵的掙錢方式?」
陸千塵撓了撓頭問道:「我還能有什麼其它方式掙錢?」
安吉笑道:「公子太謙虛了,以公子的能力,掙錢方式多得是,比如你醫湛,可以開個醫館啊!」
陸千塵盤算了一下,現在上連黃三還的三十兩還剩六十兩銀子,如果開個醫館,估著前期投要三十兩,兩三個月要想掙個七十兩銀子,可能困難!
安吉似乎看了陸千塵的心思,見他沉不語,笑道:「你怕沒銀子作前期投,那沒關係,我可以先墊上,待你掙了銀子,還我就是!」
陸千塵其實也想儘快離開京兆府,畢竟這裡拘束得很,可他一時也沒個去,再回鐵硯觀,邊又帶著個真真,那裡條件太差,確實不方便。
聽安大人這麼一說,陸千塵終於點了點頭道:「安大人,我人生地不,還請大人派人幫我張羅一下,費用到時候一併還上。」
安吉哈哈大笑道:「這點小事,何足掛齒,隻要你點頭,其它的事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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