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縣尉一聽便急了，趕說道：“不可不可！高爺萬莫推辭，這些天我也看了，高爺天生就是帶兵的料，連王某我也不如你的本事，這大冶縣幾百人之中，能比你強的冇有一個，俗話說有誌不在年高嘛！這年紀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我看這些鄉勇們已經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換人如何能收拾住他們呢？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高爺看在王某的麵子上，就接了這個事吧！”

高懷遠暗笑這個王縣尉還真是會找替，居然一直都在觀察自己，知道今天是推辭不掉了，他是鐵了心要將這幫烏合之眾給自己，然後跑回大冶縣了，心中暗想，在這裡與其跟著彆人做事，還不如自己做主來的爽快，而且放眼看一下大冶縣這幫人中間，能比自己強的人還真是冇有一個，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省的弄個其他人過來，還要人擺佈。

一見高懷遠已經答應了下來，王縣尉算是放心了，於是趕將手頭的文書還有花名冊等都拿了出來，遞給了高懷遠，有了這些東西之後，高懷遠便等於是正式接管了大冶縣鄉勇的隊伍，了名副其實的當家之人。

除了這些東西，王縣尉還“掙紮起來”，將弓手的那個頭目張慶了過來，假模假樣的吩咐張慶，以後聽高懷遠的調度，當好高懷遠的副手，儘量帶好這幫人，能將大冶縣的這幫人給帶回去，算是為大冶縣百姓做了件功德無量的事。

張慶不怎麼服氣高懷遠，但是他也是個平民，王縣尉這麼說了，他不好反駁什麼，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但是卻冇有對高懷遠施禮，便轉走了出去。

王縣尉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張慶就這臭脾氣，高爺莫要跟他一般見識好了，我這病眼看也拖不下去了，這裡就給你了！還請高爺萬萬多多費心了！”

高懷遠看出了那個張慶的不服氣，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他也知道，張慶是大冶縣有名的一個手，手上有一些真功夫，隻要是有點本事的人，就會有點脾氣，也冇有介意，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王縣尉帶著高懷遠去營中的簽押那裡代了大冶縣統兵換人的事，又找到專司管理他們這些鄉勇調度的一個姓宋的統兵告假，估計這廝是早已花錢運過了，很順利的便將這些事移給了高懷遠，自己當天晚上便一溜煙的帶了幾個手下，離開了大營，做了輛驢車，跑回了大冶縣。

這一下高懷遠便正兒八經的了大冶縣鄉勇押隊（宋軍中的一種職），走馬上任了，在寫了兩封信，給王縣尉請他捎回大冶縣高家老宅，將那裡的事給薛嚴等人再次囑咐了一番，高懷遠這才送走了王縣尉。

坐在軍帳之中，高懷遠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自己這個十四歲的年郎，居然當上了這個押隊的要職，了五百人的老大！這件事說出去的話，還真是有點太扯了一些！

但是事就這麼發生了，不管他高興不高興，他都了大冶縣鄉勇押隊，而且在軍中已經掛上了號，了跑不了的事了，按照王縣尉的行為，高懷遠猜測，估計這兩天就該有行了！

當這個事在大冶縣的這些人之中傳開之後，眾人一片嘩然，私下裡大罵王縣尉不地道，居然臨陣逃，將這爛攤子丟給了高懷遠這個年扛著，於是眾人心中多有些同起來了高懷遠，覺得高懷遠現在了王縣尉的替罪羊，和他們的命運綁在了一起，除了張慶的那五十名弓手不太服氣他之外，其他那些人都紛紛表示，願意聽從他的調遣。

至於張慶，雖然不服，但是也冇辦法，表麵上還是和高懷遠應付，表示願意替他打好下手。

不當不知道，這一接手王縣尉的事之後，高懷遠發現，這個押隊還真是不好當，五百人的吃喝拉撒睡，他都要管，還要天天一早到大營的指定地點點卯，接軍中的安排，他一個人還真是有點忙不過來，於是隻好將一部分事給了張慶代辦，畢竟張慶跟著王縣尉時間長一些，知道一些事該怎麼做，高懷遠倒是還真離不開這個張慶。

為了以後能順利的帶好這些人，不惹出什麼麻煩，高懷遠不得不低下姿態，將張慶請到自己的帳中，設宴和他喝了一場酒。

雖然軍中止飲酒，但是對於他們這些鄉兵們，卻管束並不嚴格，故此高懷遠也就犯一次，特例搞了一些酒菜，和張慶對飲了起來。

這一喝起來，張慶終於將滿腹牢都倒了出來：“這王縣尉也太過狡猾了！一看到這次出兵可能要真刀真槍上陣，他倒是先腳底抹油跑了，丟下咱們在這兒頂缸！孃的！想想就覺得憋屈！”

高懷遠為他布酒道：“我看王大人確實病的不輕，走了就走了，我們不必議論他了，隻是高某畢竟年，以後還張大哥多多幫忙纔是！雖然咱們隻是鄉兵，但是一旦上陣的話，人家也管不得咱們的份，想要活著回來，咱們首先要自己不能訌，張大哥年長，我知道定會不服高某，但是我接手這個事，也是事出無奈，還張大哥多多包涵！”

高懷遠看出來，這個張慶雖然不服自己，但也算是個直爽之人，隻要順安一番，還是可以相的，所以主放低姿態，對他說到。

說實在的，張慶還真是不服高懷遠，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要聽一個頭小子的吩咐，麵子上多有些掛不住，但是實際上他在心中，也早已從王縣尉和邢捕頭那裡聽說過高懷遠的事，知道高懷遠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曾經帶著莊客幫邢捕頭拿下了當初為禍大冶地方的楊通一幫悍匪，手頭功夫很厲害，也不敢小看他什麼！

而且也聽說高懷遠對家中佃戶很是照顧，不似一般的地主家，對佃戶們那麼刻薄，所以對他印象也不算太惡，加上這些天，他冇事也看高懷遠收拾那幫鄉勇們，幾天時間便將一幫烏合之眾收拾的服服帖帖，其實心裡麵還是佩服高懷遠的，之所以對高懷遠答不理的，隻是覺得麵子上有點掛不住罷了。

今天高懷遠主向他示好，便說明高懷遠並不是個不識時務的傢夥，於是這心裡麵的憋屈也就立即消散了不，覺得自己一個平頭弓手，也冇法跟高懷遠爭什麼，於是便歎息一聲道：“高押隊客氣了，張慶不敢！既然高押隊瞧得起咱張慶，那麼我也不說彆的了，以後有什麼事，高押隊隻管吩咐便是，張某儘力而為，決不會給高押隊使絆子就是了！”

酒這東西有時候確實算是好東西，作為一種介，可以很快拉近人與人的關係，高懷遠坦誠對張慶，張慶也不好繼續跟他鬧彆扭，這一場酒喝下來之後，兩個人便開始稱兄道弟了起來，高懷遠還忍痛將自己莊子裡麵打製的一把流雲刀送給了張慶。

張慶為武夫，不可能不喜歡這個東西，把刀出來一看，便立即看出此刀不凡，心中大喜過，心中對高懷遠最後一點芥也就拋到了九霄雲外，拿人的手手短嘛！這一來他也就歸附了高懷遠。

對付什麼人用什麼辦法，對付張慶這種小有本事還有點頭臉的人，打是不行的，高懷遠這手懷政策，總算是解決了這個麻煩，終於達到了目的！也為以後行事鋪平了道路，要不然的話，自己邊跟個人跟自己扭著乾，這以後的日子還真是不得不提防著點！那樣的話，就太辛苦了！高懷遠深知要想在戰場上活命，自己邊團結這件事的重要。

果真不出高懷遠所料，當他們到達鄂州大營第六天的時候，各縣的鄉勇也都趕到了大營之中，於是隨即便有軍前來傳令，命他們第二天一早，收拾行裝出發，押運著各縣的資，趕往襄助戰。

高懷遠心道，王縣尉還真是有點本事，居然真讓他料到，這一次可能會到襄去了！一打聽之下，才知道京湖路製置使趙方趙大人，早已在幾天前就先趕赴了襄，在那裡調度指揮抗金一事，而自己這些人想見一麵這個朝廷大員，估計是冇戲了！

於是高懷遠連夜將手下的這些新任命的隊正們召集到一起，搭建起來了個臨時的草臺班子，將命令傳達了下去，一聽說這一次不在鄂州助戰，要跑到襄去，眾人的臉都垮了下來，嘟嘟囔囔的不樂意，他們連正規的鄉兵都算不上，隻是臨時拚湊起來的一幫老百姓，卻要離家那麼遠，眾人心中都多不樂意。

高懷遠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意，咳嗽了一聲道：“現在我們既然來了，就不由己，上麵的當的要咱們乾什麼，就得乾什麼，由不得咱們選擇，大家還是廢話說吧！前麵的路是黑的，我也不知道這次到襄會遇上什麼事，但是我要告誡大家，既然來了，就要儘咱們宋人的本分，決不許臨陣逃，醜話我先說前麵，要是有人遇上事要逃的話，會連累大家一起死，如若那樣的話，就彆怪我不念鄉鄰舊，該殺的話，我是不會手的！”

眾人看到高懷遠臉沉，頓時心中凜然，紛紛趕躬應是，表示願意聽從高懷遠的吩咐，不敢臨陣逃。

高懷遠掃視了這些人一眼之後點點頭一臉豪氣的說道：“我們宋人之所以被金人欺負，就是因為我們自己不爭氣，都是爺們，怕他們個鳥，何況現在金人也厲害不到哪兒去，他們不照樣被蒙古人欺負的要死嗎？要是我們上下一心，不見得就不能複舊土，我們都是男人，彆給大冶人丟人了！各位下去準備一下，明天早晨早點吃飯，然後出發便是了！”

眾人被他這麼一激，也都產生了一種豪氣，既然冇選擇，那就乾吧！於是第二天一早，大冶鄉勇的營中早早的便開了飯，將東西收拾停當，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結果再看其它那些縣的營地裡麵，飛狗跳的一團，哭的罵的什麼靜都有，反正是聽說要離開鄂州，跑到襄，這幫人都不樂意，要不是他們的押隊們罵著製他們的話，還真保不準這幫鄉勇會一鬨而散。

負責帶他們到襄的軍看著那些的跟馬蜂窩一般的鄉兵們，一腦門的黑線，低頭對邊的那些手下軍們吩咐了一聲，於是這些軍們立即如狼似虎的衝各營之中，鞭子揮起來一通打，連踢帶踹的協助各縣的押隊將他們的隊伍趕出來，管他們吃冇吃飯，令他們立即收起帳篷，裝車走人。

高懷遠看著這個場景，有點哭笑不得的覺，幸好這些都是助戰的鄉兵，要是駐屯軍也這幅德行的話，那大宋可就真冇救了！

被派來催他們上路的軍來到大冶縣鄉勇駐地之後，看到他們早已收拾好了車輛，並列好了隊伍，臉上頓時出了一笑意，收起了馬鞭，對他們點了點頭，來到高懷遠麵前道：“你就是大冶縣的押隊吧！不錯！很不錯！可以出發了！”

隨著高懷遠一聲令下，不管這些大冶縣鄉勇們樂意不樂意，在他的積威之下，隨著各隊隊正的號令，開始魚貫朝大營之外走去。

一輛輛裝滿了輜重的大車也被驅趕著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響，隨隊離開了大營，繞過了大營之後，朝襄方向而去。

大冶縣鄉勇的表現讓那個姓宋的統兵連連點頭，對邊的軍們說道：“你們萬不要小看了大冶縣那個小小的押隊，此人的本事不小！我已經觀察他們多日了，來的時候他們大多也都是一幫烏合之眾，短短數日之中，便被這個姓高的年押隊給收拾的有模有樣，此人不簡單呀！再看看其他縣的那些鄉勇們，真他孃的讓人來氣，傳我命令，一炷香之，再不開拔的話，押隊杖責二十，所有人扣除這個月的餉錢……”

就這麼好一陣折騰之後，數千人的鄉勇才總算是被趕出了鄂州大營，緩緩朝襄方向進發而去，除了前麵的大冶縣鄉兵始終保持著隊形之外，其餘的那些鄉勇們幾乎跟放羊一般的在路上綿延拉出了數裡，一些負責帶他們去襄的宋軍們護在兩翼，不斷的用槍桿打著那些不聽話的鄉勇們，趕鴨子一般的朝前麵趕，知道的是鄉勇軍前往襄助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幫逃難的人被大軍押送一般。

高懷遠走在隊伍前麵，扭頭朝大冶縣方向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後跟著他的這些鄉勇們，心中頗有些慨，他不知道這一次去襄，會遇上什麼況，這些人最終能回來的又有多！

但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已經冇有回頭路可走了，隻能一步步的走到襄去，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戰爭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吧！

他們一行從鄂州出發，一路沿著長江西進，每天在後那些鄉兵們的拖遝下，隊伍一天至多走出三五十裡就算是不錯了，所以彆看鄂州離襄也就是五百多裡路，但是愣是讓這幫人足足走了快半個月，耗得高懷遠一點脾氣都冇有了，要不是知道這一次宋金戰爭有得打的話，照他們這樣的走法，恐怕走到襄黃瓜菜都涼了！

於是高懷遠乾脆利用這個機會，在路上一邊走，一邊練兵，臨陣磨槍不快也，多讓這些鄉勇們練一些，也好過就這麼走走停停耽誤工夫。

為了避開後麵那堆垃圾的注意，省的被那幫傢夥們說三道四，當隊伍裡麵的頭椽子，高懷遠和張慶商議之後，將他的想法告訴了張慶，而張慶也支援他的想法，覺得能讓鄉勇們練一下，多點保命的本事也不是壞事，而且他也看不慣後麵那幫傢夥們的做派，於是支援了高懷遠的想法。

在打定了主意之後，高懷遠再次命令自己這支鄉兵加快了步伐，每天一早出發，用一個上午時間趕路，至走出五十裡，然後埋鍋造飯，令眾人吃飽了之後，下午開始練，這樣等他們晚上結束練之後，乾好後麵那幫傢夥才拖拖拉拉的趕到他們的駐地，眾人一起紮營休息。

隻是這麼做的話，要得到前麵帶路的那個鄂州都統司的軍同意，高懷遠乾脆賄賂了他幾貫錢，說不看後麵的這幫人耽誤事，想要加快趕路的速度，為大軍打前站，於是那個軍在得了錢之後，很爽快的答應了高還遠的要求，並且還主跟著他們一起行軍。

這麼一來，他們便多了個幫手，這個軍姓趙，名栓柱，份是個駐屯軍後軍隊將，算是軍中的一個低級軍，剛好以前參加過開禧北伐之戰，不過當初卻被金軍打得落花流水，保了條命跑了回來，也算是個有經驗的軍，好歹也是在泊裡麵打過滾的人，所以頗為彪悍，有點軍人的意思。

高懷遠雖然經過三山散人的指點，懂一點練兵的辦法，但是真正的沙場卻還從未見過，在聽聞了這個姓趙的軍參加過大戰之後，他心中暗喜，又好一通拍馬之後，哄得這個傢夥高興，而且這一路上，他對高懷遠印象也不錯，於是趙栓柱便順便給高懷遠他們當了個場外指導，告訴了他們一些軍前隊陣的方法。

在得到了趙栓柱的指點之後，高懷遠立即結合他所說的那些東西，將手底下這些人分為兩組，每天下午隻要一駐紮下來，便讓這幫人演練對戰，一方攻一方守，第二天換過來，繼續進行這樣的攻防演練。

雖然這幫人不知道高懷遠這是發什麼瘋，但是看到連張慶都跟著他胡鬨，於是也隻得聽任他指揮著自己這些人乾這種事，每天上午發瘋一般趕路，下午就分兩撥隊陣廝殺，兩組人打得不亦樂呼，每天都累的跟驢一般，晚上躺下便立即呼嚕大睡，連想家的念頭都欠奉了。

如此一來，這幫鄉勇們漸漸的開始掌握了一些臨戰攻防的技巧，也懂得了相互配合的重要，從開始的時候一接就一通打，到後來開始進退有度了起來。

而這期間，趙栓柱冇給他們指點，還給他們講了不有關戰場上保命的方法，有了這傢夥的指點，讓高懷遠又長了不的見識。

就這麼一路上他們一邊走一邊練，十幾天之後，終於遠遠看到了襄城，到了這裡之後，眾人便開始覺到了戰時的張氣氛，一隊隊疲憊不堪的軍隊從襄撤退下來，這些人大多上有傷，不是缺胳膊便是，甲全無，上的征也沾滿了斑斑跡，各方不斷的將資轉運到襄，道路上擁不堪。

傳令的兵卒騎著馬來回在襄通往地的道路上馳騁著，口中不斷的呼號著，驅趕擋路的人讓開道路，讓他們快點通過，連田野之中也坐著不的從前方潰退下來的兵卒，各個一臉的疲憊之。

當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高懷遠他們放慢了腳步，心也沉重了下來，雖然還冇有真的上戰場，但是是看到這樣的場景，便知道戰爭有多麼的殘酷了。

而一路上大大咧咧的趙栓柱當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之後，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出了一副肅然的神，再也冇有以往的那種輕鬆了。

“我說兄弟，北麵現在打得怎麼樣了？金軍打到什麼地方了？”趙栓柱一把拉住一個從他們邊經過的軍，對他問到。

這個軍了一條手臂，滿都是跡，斷臂被破布胡包紮起來，臉蒼白，步伐踉蹌，當被趙栓柱拉住之後，抬眼冷冷的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趙栓柱後麵的高懷遠等人，彷彿是在看一幫死人一般，角冷笑了一聲道：“怎麼樣？哼哼！熊樣！老子是從信回來的，信、羅山已經丟了，金軍現在已經到了棗軍，正朝襄這邊撲過來，你們倒也來的是時候呀！哼哼！鬆手！老子要回去了！”

趙栓柱楞了一下，鬆開了手，而那個斷臂的軍從他們邊經過，出僅剩的那隻右手，從他們的車上扯下了半袋乾糧，黃嚴立即上前，試圖從他手中將乾糧袋給奪回來。

高懷遠立即喝道：“黃嚴住手！給我退下，讓他拿去吧！他已經為國家做的夠多了！”

黃嚴立即應聲退到了一旁，默默的著這個斷臂的軍，高懷遠上前又從車上拿下了幾塊脯，走到這個軍的邊，接過他手中的袋子，將脯塞到了袋子裡麵，又拿了一卷乾淨的繃帶和金瘡藥，也塞到了他的懷裡麵。

那個斷臂軍看了看高懷遠，微微了一下，但是冇有說出話，而是歎息了一聲，轉緩緩的朝著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

趙栓柱走到高懷遠邊，輕聲對他說道：“謝了兄弟！咱們當兵的不容易呀！”

高懷遠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但是他也從趙栓柱眼中，看出了他心的痛苦，心中暗想，難道自己記錯了不？這次金軍南犯不是戰敗了嗎？為何現在聽到的訊息，如此對大宋不利呢？

眾人都徹底沉默了下來，押著車輛繼續朝襄走去，再也聽不到他們中間有人廢話，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凝重。

路邊不從北麵潰退下來的兵卒們坐在路邊息，當看到高懷遠他們押送的糧車之後，一些人的眼睛裡麵閃出了一貪婪的神，有人緩緩的在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邊還坐在地上的同伴，於是越來越多的潰兵站了起來，紛紛將目鎖定在了高懷遠他們的這些大車上麵。

“小心戒備！事怕是有點麻煩了！我們走的太靠前了！”趙栓柱看到這些潰軍眼中的目，於是慢下腳步，對高懷遠說道。

高懷遠這個時候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頭，他深知宋軍的軍紀崩壞，軍中人員分非常複雜，因為宋代獨特的募兵製的推行，軍中當兵的良莠不齊，其中既有良民，也有一些罪犯，加上軍們下不嚴，經常的會有當兵的為禍地方的事出現，特彆是一旦兵敗之後，許多潰軍因為冇有了糧餉供應，都搖變了強盜，而今天看樣子，這幫潰兵是盯上了自己這些人所押運的糧秣輜重等了，心中不由凜然，暗暗的加了幾分小心。

“黃嚴、郭亮、張慶……傳令下去，讓弟兄們護住車輛，任何人不得靠近車輛！”高懷遠立即過了手下那些隊正們，對他們吩咐了下去，他們雖然是鄉兵，但是押運的卻是供應大軍的糧秣輜重等，一旦有失的話，現在他可是押隊，東西不到軍中的話，那他這個押隊是要到罰的，輕則是杖責，重則掉腦袋的危險都有，高懷遠可不想因為這個，就被人拉去砍了，所以立即對諸人吩咐了下去。

而他手下的這些人也都看出了路邊那些潰軍不懷好意的眼神，紛紛開始張了起來，在接到了各自隊正的吩咐之後，紛紛握了兵，靠近了車輛，將這些車輛保護了起來。

隨著他們繼續前行，路邊的潰兵也越來越多了起來，似乎那種貪婪的氣氛會傳染一般，這些潰兵也紛紛將眼睛盯在了高懷遠一行人上。

“給我停下！留下你們的車子，把糧食給老子們卸下來，老子們兩天冇吃飯了！這肚子都扁了！”忽然間一個頂盔貫甲的潰軍中的低級軍帶著幾十個潰兵將他們的道路攔住，開口對走在最前麵的趙栓柱道。

“大膽！給老子讓開，這些糧食是奉趙大人命令，特從鄂州大營送往襄的軍糧，我乃押糧，爾等也敢搶不？難道不知道搶奪軍糧是死罪嗎？”趙栓柱立即抬手止住了後高懷遠他們的隊伍，將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柄上，厲聲對攔住他們去路的潰兵們喝道。

“我呸！”那個為首一臉匪氣的軍用力的吐了一口吐沫到趙栓柱的腳下，罵道：“老子纔不管什麼軍糧不軍糧的，老子在前麵跟金軍拚命，退下來了，連人管飯都冇有，難道眼看著讓老子們死不？廢話說，我等也不為難你們，給我們留下兩車糧食，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要不然的話，彆怪老子們不客氣！弟兄們，卸糧食開飯了！”

隨著這廝一聲吆喝，周圍那些潰兵們於是紛紛應聲，吵吵著什麼不能不讓吃飯之類的話，便朝他們的車隊圍了過來。

“都給我站住！再敢上前的話，格殺勿論！”趙栓柱也是個強派，一看到這幫潰軍想要奪糧，立即噌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腰刀，指向了那些試圖奪糧的潰兵們。

隨著趙栓柱的作，高懷遠也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拔出了腰刀，並肩站在了趙栓柱的邊，眼神冷冷的盯著這幫潰兵們，他最恨的便是當兵的不為國效忠，打仗不行，卻為禍地方很有一套，對於這樣的潰兵，他毫同不起來，而且這些糧食乾係著他的家命，他是不會讓潰兵們將這些糧食給奪去的。

隨著高懷遠的作，黃嚴那幫年們立即一起將腰刀拔了出來，長槍手們也紛紛將長槍放平，將槍尖對準了周邊那些潰兵們，弓箭手立即摘下肋下的弓，從背後的箭囊之中出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作出了隨時開弓放箭的架勢。

而那些鄉勇們經過這些天的練，已經漸漸的形了團隊意識，膽子也大了起來，一見高懷遠拔刀，也紛紛隨著他們的隊正們將傢夥舉了起來，雙方立即劍拔弩張，形了對峙。

“喲和！今天大爺們遇上茬子了呀！你們這些土兵也想跟大爺們過過招不？實話告訴你們，老子什麼場麵冇見過？會怕你們嗎？我呸！不想死趕滾，省的惹惱了老子，將你們這幫土兵給宰了！今天這糧食老子要定了！”這個為首的潰兵頭子一臉的不以為意，罵罵咧咧的威脅他們道，揮手讓他們那些潰兵們抄傢夥，準備強行奪糧。

“爾等也敢？”趙栓柱一臉怒，對那些潰兵們怒喝到。

“全都有，將車輛收攏起來，弓上弦，以大車十步為限，凡是靠近大車試圖不軌者，就地殺！槍兵上前，刀盾手隨護！”高懷遠看到今天事恐怕要鬨大了，於是立即放聲下令到。

隨著他的命令傳下去之後，數十輛大車立即在馭手們的驅趕下，將車輛趕到了一起，而五百鄉兵則立即按照以前的預案，各自站定了位置，將車子護了起來，槍兵上前，槍尖直指周圍的那些潰兵，刀盾手則立即站到了他們的側，用盾牌掩護住自己和邊的長槍手的。

而弓箭手們二話不說，立即飛攀上了車輛，將弓箭對準了正在試圖靠近他們的那些潰兵們。

如此一來，潰兵們也被嚇了一跳，紛紛停下了近的腳步，雙方立即僵持了下來。

那個潰兵的頭冇想到今天還真是上了茬子，他本來以為這些鄉勇們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而自己這幫人怎麼說也是正規軍，可是在戰場上見過的人，對付金軍他們不咋樣，但是對付這些自己宋人的鄉勇們，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可是當他正想，強行奪取糧食的時候，卻發現，今天遇上的這幫鄉勇似乎很不簡單，居然有膽量和他們對峙，還亮出了傢夥，於是頓時僵在了當場，這臉也憋了豬肝，一時間冇了主意。

畢竟彆看他們人多一些，但是這裡的潰兵並非是他的手下，許多人都是臨時起意，跟著他這幾十個人想要趁機搶點糧食的其他番號的散兵，不見得就都聽他的，要是手的話，還真是不見得能討得便宜，搞不好真的就被這幫不要命的鄉兵們給乾翻了也說不定！

雙方立即就這樣僵持了下來，潰兵們雖然圍住了高懷遠一行人，但是群龍無首下，卻也不敢冒死上前，試試這些鄉兵們敢不敢對自己放箭，要是真上這幫鄉兵玩命的話，死在這裡，也是白死，於是頓時潰兵們便被高懷遠這幫人給鎮住了。

高懷遠也看出了這幫潰兵們的外強中乾，角出了嘲諷的微笑，他的表落在了對麵那些潰兵的眼中，立即讓為首的那個傢夥有些惱怒了起來，於是也噌的拔出了腰刀，對周邊的那些潰兵們道：“孃的！我就不信咱們這些老兵，會被這幫土包子給嚇住，弟兄們聽我的，給我上，我就不信他們敢對老子放箭！看老子不屠了他們！”

在他的慫恿下，這幫潰兵們頓時又有些躍躍試了起來，趙栓柱頓時臉變得難看了起來，說實在的，他也不想真的於這幫潰兵手，雖然這幫人不是鄂州駐屯軍的人，但是好歹也都算是他的袍澤，要是真起來手的話，難保不死人，這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於是眼朝高懷遠去。

結果是讓他大吃一驚，高懷遠看到對麵這廝這麼囂張，於是二話不說收刀鞘，手從肋下又摘下了自己的大弓，搭箭上弦，咯吱吱便拉開了弓弦，將尖銳的箭頭直指向了那個為首的傢夥，冷笑了一聲道：“那你不妨隻管朝前過來試試吧！我認識你，我著箭可不認識你！都給我聽了，十步為限，閒雜人等膽敢靠近，給我隻管放箭！”

隨著潰兵們再次近糧車，到傳來一陣弓弦張開的咯吱聲，聽了高懷遠的吩咐之後，鄉勇弓手紛紛拉開了弓弦，見箭支對準了那些正在近了潰兵們。

而高懷遠的強弓也瞄準了為首那廝的咽，角繼續帶著嘲諷的冷笑，開口說道：“敗兵之將也敢言勇！你隻管朝前再邁一步，我倒是不介意為大宋清除一個人渣，省的你禍害地方！”

那廝頓時被氣了個暴跳如雷，但是卻冇敢再朝前邁出一步，他也是識貨的人，一眼便看出了高懷遠這張弓絕對是張強弓，起碼也是兩石以上的，能使這樣強弓的人，絕對手段不弱，而且他還看出，高懷遠絕不是在開玩笑嚇唬自己，隻要他再邁步上前，高懷遠絕對會放箭的，這麼近的距離，被這樣強的弓來一下，即便他著甲冑，也照樣被個心涼冇一點問題，躲都冇機會。

黃嚴這個時候又開始怪聲怪氣的說道：“諸位軍爺可彆嚇唬咱們，咱們冇見過市麵，這手抖得厲害，保不準誰一害怕鬆手了，不知道誰要倒黴呀！哎呀！你彆抖呀！拉拉，萬一鬆手的話，對麵的人不就白死了嗎？”

他的話頓時讓那些被弓箭瞄準的潰兵出了一冷汗，這幫鄉勇冇經過大場麵，萬一來個失手的話，自己豈不就濺當場了嗎？於是紛紛朝後麵緩緩退去。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隨時都可能槍走火的可能，氣氛簡直張到了極點，正在這時，道上傳來一陣馬蹄的響聲，有人遠遠的便放聲大道：“都給我住手！作死不？反了你們了！”

隨著喊聲傳來，一個全披甲的黑臉大漢隨即騎馬旋風一般的衝了過來，橫在了僵持雙方前麵，手中倒提一桿長槍，對那些潰兵們道：“我乃京西製置大使趙方趙大人帳前神勁軍統領扈再興，特奉趙大人之命，前來收攏爾等，爾等立即隨我到襄西營整編，違令者斬！再敢在此鬨事，看老子不宰了你們！還不給我退下！”

隨著他的罵聲，道上又傳來一陣隆隆的腳步聲，一隊全披掛的宋軍整齊的跑步前來，而那些潰兵們一看這架勢，立即紛紛朝後退去，臉上出了驚懼的神。

而那個為首的低級軍，一見到扈再興，也立即蔫了下來，趕收刀鞘，手對扈再興說道：“小的參見扈將軍！”

扈再興冷冷的看他了一眼，冷生說道：“我知道你是誰，我見過你，你杜虎對嗎？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今天的事我給你記下了，暫不殺你，還不給我立即到西營報到，晚一步的話，我要你腦袋！給我滾！”

那個名杜虎的傢夥一聽嚇了個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囂張了，帶上了邊那些潰兵，掉頭就朝襄城方向跑去，一群人的狼狽相頓時引起了高懷遠手下那些鄉勇們的一片鬨笑之聲。

扈再興看了看趙栓柱和高懷遠，然後對趙栓柱問道：“怎麼隻有這一隊人到了？其餘的各縣糧秣都在什麼地方？”

趙栓柱趕躬答道：“回稟扈將軍，其他縣的鄉勇走的太慢，小的便先帶大冶縣的鄉軍趕到了這裡，其餘的人都在後麵，下午會趕到的！”

扈再興又低頭又看了一下高懷遠，哼了一聲道：“今天的事你們做的不錯，有種！快快繼續趕路吧，趙大人一直等著你們呢！這位小兄報上名來！你是做什麼的？”

高懷遠看這個扈再興問自己的名字，於是立即答道：“在下大冶縣人士，姓高名懷遠，是高家莊的耆長，這次有幸帶大冶縣鄉勇押送糧秣前來助戰！”

扈再興點點頭道：“我看你是個當兵的料，可有興趣隨我從軍嗎？你這張弓是兩石弓吧！到我帳下聽令的話，我給你個隊將乾乾如何？”

這個扈再興倒是識貨，一眼便看出高懷遠是個有本事的人，於是頓生好，想要招攬高懷遠從軍，甚至一下就給他開出了個隊將的職位來，這條件放在一般人上，可是不低了。

但是高懷遠可冇想當兵，宋軍是終製的，當兵便等於終為兵了，那他就彆想再回大冶縣了，這一次他過來隻是要一下戰場的氛圍，鍛鍊一下自己這幫年們，冇想著要當兵吃糧，這和他的理想不符，於是趕道謝道：“多謝將軍厚，小的這次前來助戰，家父並不知道，是私自出來的，不敢再私自做主投軍，還扈將軍見諒，他日假如家父答應的話，小的自當前來投效將軍便是！”

“哦？那你家父親又是何人？”扈再興心中不喜，覺得高懷遠在敷衍他，一想高懷遠既然年紀輕輕能當上當地的耆長，家裡麵應該是有點份的人，於是隨口問到。

“回將軍的話，家父乃紹興府通判高建！”高懷遠倒也冇瞞著扈再興，搬出了他老爹的名頭。

扈再興頓時覺得喪氣，於是二話不說，撥馬便走，心裡麵嘀咕道：“真他媽的是個異數，這姓高的老爹居然是個大，偏偏生的如此威猛，不當兵真是可惜了，文居然能有這樣的兒子，真是奇怪了！”

一聽高懷遠報出家世，趙栓柱更是不敢小看高懷遠了，他冇想到高懷遠居然還來頭這麼大，還是個通判的兒子，加上剛纔高懷遠的表現，對他也頗為佩服，小聲說道：“不知道高押隊原來還是個衙呀！果真有膽識，在下佩服！”

高懷遠擺手道：“不提這個，我是我，我爹是我爹，這次我是跑出來的，趙兄莫要再對他人提起此事了！”

眾人在高懷遠的命令下，再次整隊，朝襄城開去，一行人這會兒忽然都覺得手腳有點發，剛纔張的有些過頭了，這會兒回想一下都有些後怕，手都有點哆嗦了起來，冇想到還冇見到金軍，卻差點跟自己的宋軍手乾上一場，許多人背後的服都被冷汗浸了，紛紛小聲嘀咕，暗中稱讚高懷遠年紀不大，果真有種，居然連當兵的也敢下令殺，這傢夥膽子不小！

當他們到了襄城之後，高懷遠看了一下襄城高大的城牆，心中頗為慨，此地依山傍水，地勢頗為險要，很是易守難攻，名為襄，其實卻又被分為襄城和樊城兩個城池，相互之間有便橋相通，可以相互形支援，難怪被為荊襄門戶，在後世外無援兵無糧草的況下，居然愣是數次擊退蒙古大軍，還將蒙古大軍拖在這裡數年之久，使之不能南渡漢水，後來城中糧儘，又得不到任何支援，無奈之下，呂文煥纔不得不開城投降，自始至終愣是冇被蒙古人攻破，其中既有人為的原因，恐怕跟這裡奇特的地勢也不無關係吧！

因為大軍頻繁調，這裡屯駐了大批兵馬，城中早已滿，所以他們不得城，隻按照吩咐，到了城外東營割，然後被安置在東營外聽候調遣，讓高懷遠冇機會城觀一番，頗有點憾的覺。

但是這個時候前方戰事正酣，高懷遠倒也就打消了城一觀的念頭，特彆是在後續大批鄉兵到達之後，他更是將自己手下的這些鄉兵們嚴加看管起來，這裡兵荒馬的，營外到都是散兵遊勇，出去的話，保不準會出什麼事，這麼做也省的他們再鬨出什麼事來，所以在到了襄之後的三四天時間中，大冶鄉兵營隻在營中整日練，什麼事都不做。

而高懷遠作為押隊，不得要去和這裡主管他們鄉勇的後軍統製見上一麵，並將隨行攜帶來的地方特產送給了他，疏通一下關係，起碼也混個臉。

他到不似其他縣的那些縣尉押隊們那樣，四下運，希不要將他們派到前線去，他來這裡，本來就是要見識一下金軍到底有多厲害，呆在襄天知道能不能上金軍也說不定。

於是他便四下打聽有關前方的戰事況，結果聽聞金軍主帥完賽不率軍果真已經攻至了棗縣一帶，離這裡已經不遠，襄城的局勢更加張了起來。

這日一早，在鄉兵駐地營中突然來了一隊人，營之後，立即在營中巡視了起來，為首一人似乎是個文，年紀大致四五十歲的樣子，但是卻穿一盔甲，腰懸寶劍，邊正好跟這高懷遠的一個人，正是神勁軍統領扈再興。

一行人在鄉兵駐地裡麵巡視了一番，最終來到了大冶鄉兵營外，立即便被正在帶人執勤的周俊給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營房重地不得私闖！”周俊帶著十個年，一看到這一行人想要進他們大冶鄉軍營，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膽！這位是孟鈐轄，巡視鄉軍營，這是虎符，還不給我退下！”一個侍衛立即上前亮出了虎符，對周俊斥道。

周俊看了一下他手中的虎符，又看了看被他稱作孟鈐轄的這個當的，這才躬讓開了道路，對這個孟鈐轄和扈再興等軍將說道：“小的不知大人份，多有冒犯，請大人原諒！”

這個孟鈐轄微微點頭，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不知者不怪，你這麼做冇錯！”

然後才帶著扈再興等人舉步走了大冶縣鄉兵營之中，進了兵營之後，這個孟鈐轄和扈再興都覺得眼前一亮，和剛纔他們所看的那些各縣的鄉兵營一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彆，大冶鄉兵營乾淨整潔，軍帳、馬廄、車輛整齊劃一，頗有點正規軍的味道，而剛纔所見的那些鄉兵營，軍帳搭的是七扭八歪雜不堪，營地裡麵甚至大小便到都是屎尿橫流，到瀰漫著臭烘烘的味道，一走這裡，讓人頓時覺得清新了許多。

而且這裡冇有人在營中竄，喝酒的、賭錢的聲音充斥於耳，軍帳之中靜悄悄的冇有什麼雜聲，隻有營南一空地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

“槍兵刺！”一個人的吼聲繞過營帳傳了眾人耳中，接著便聽到一聲齊吼“殺！”

聲音大得讓近的人有些振聾發聵，於是這個孟鈐轄和扈再興立即舉步繞過軍帳，朝空地方向看去，結果剛好看到一個頭領模樣的年正在指揮著數百鄉兵，在空地中練。

幾個人都出了欣的微笑，那個孟鈐轄轉對邊的人吩咐道：“不要打擾他們了，記下這個大冶鄉兵營，這次就選他們隨我等到棗去吧！輜重給他們，我放心一些！”

眾人立即轉離開了高懷遠的營地，返回了襄城中，路上扈再興對這個孟鈐轄介紹道：“這個大冶縣鄉兵押隊姓高，名懷遠，年紀隻有十四歲，父親是紹興府的通判，冇想到卻有這等本事，末將本來想招他軍，給他個隊將乾乾，但是卻被他給拒絕了，說是跑出來的，他老爹不知道他這次來助戰，不肯軍當兵，真是可惜了他這塊材料了！”

那個孟鈐轄也有點意外，想了一下搖頭道：“這個事就不要強人所難了，不過確實有些可惜了！他年紀尚輕，能有這等控軍的本事，要是這麼早讓他上陣的話，倒是不見得是好事，還是過兩年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