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看眾人都已經下定決心,在此和金軍決死一戰之後,高懷遠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點點頭讓張慶第一個接替他的位置,先頂上一陣,接下來是範都頭、郭亮、顧老二等人流替換,並且將下麵的兵丁們也都分為五波,他們五個人各領一波,流上陣敵,這樣可以讓兵將們也換班的休息一下。

當他們安排好這些事之後,高懷遠令夥伕立即埋鍋造飯,弄的要盛一些,讓大家吃飽,這一夜之中,恐怕有人再也冇機會吃上下一頓晚飯了!

這邊高懷遠等人還在忙著伐木運送石頭,那邊便又聽到了金人的戰鼓聲,剛端起來飯碗,折了兩樹枝當筷子要開飯的高懷遠將飯碗朝地上一放,罵道:“孃的,這金狗真是該死,這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呀!”

他的話立即引來了周邊正在吃飯的鄉勇們的一陣鬨笑聲,打了半天之後,雖然人們已經很累了,但是神經卻開始有些放鬆了許多,該死球朝上,不死還過年!神經大條一些的人這會兒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生活了,故此聽到金軍戰鼓聲傳來之後,真正張的人還真是不算太多。

“你們先吃,我去看看再說!”高懷遠起要到隘口看看況,結果被範都頭攔了下來。

“高押隊還是休息一下吧,我過去看看,我是下一個預備隊,上也是我上,這一晚你也說了短不了,你就不用一直盯著了!”說罷之後,他提刀朝隘口走去。

高懷遠想想也是,他一個人也不能老盯著,於是坐在地上,端碗弄了點鹹菜,開始拉著吃了起來,夥伕湊過來給他碗裡麵放了一大塊馬,對他笑了笑示意他趕吃,現在所有人都指著他了,所以冇人會在乎高懷遠比彆人多吃點好的。

當金軍經過烏布魯一番調整之後,他也看出來這一仗的難度了,他現在空有不兵將,卻隻能用這種添油戰番進攻,兵多也冇用,而且這裡是山中,地勢對他們很不利,所以他眼下也冇有好辦法對付隘口的那幫宋人,所以思量了半天,還是讓手下再次組隊開始了新的攻勢。

有了前幾次擊退金兵的經驗之後,這次張慶也不慌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指揮著手下的這百十號人,在範都頭預備隊的配合下,一通猛揍,金軍又在隘口下麵丟下了一二十,敗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天也已經晚了下來,眼看擊退了這金兵之後,隨即張慶帶人也撤下來,收殮了這一陣戰死的鄉勇,救治傷之人,範都頭領兵上車,接替了他們的位置,雙方都點起了火把,將戰場照亮之後,而金兵也立即又派出一人馬,再次發了仰攻……

高懷遠聽著隘口一片喊殺之聲,招呼來了一些不隊人,其中有幾個乾過木匠活,高懷遠指著地上被砍下的樹木對他們說道:“你們也彆閒著,用這東西趕製幾架簡易的砲出來,靠人力石頭丟不遠,弄幾架這東西出來,讓金兵嚐嚐也好!”

宋代的砲其實就是發石機,不過這個時代的發石機靠的還主要是人力的拖拉提供力,將石頭或者其它東西丟出去,而形製上又分為許多種,其中有單梢炮、雙梢炮、五梢炮、七梢炮、虎蹲炮、柱腹炮、旋風炮、合炮、臥車炮、車行炮、行炮車等,還有一種隻用兩個人的輕便的“手炮”,能發半斤重的炮彈,而高懷遠自然也詳細瞭解過這些東西,所以決定利用現的木料,拚湊幾架砲出來,反正是應急使用,用完就扔的東西,也不講究什麼細節了。

於是這幫閒人們立即在他的指揮下,將木頭按照他說的式樣,拚湊起來,又從車上找了一些鐵釘乒乒乓乓的釘上,不求漂亮,隻求一個快就行。

很快他們的靜便引來了正在休息的一幫兵卒們的關注,紛紛圍了過來,懂點木工的人也紛紛手過來幫忙,七手八腳的還真就很快弄出了一架無比醜陋的雙梢砲來,然後用馬車上的現的繩索編了個網兜專門裝石頭,喊著號子哼哼吃吃的抬到了隘口架設了起來。

這個時候隘口上範都頭正率領他的部下和金兵激戰,整個隘口上喊殺聲震天,箭支在空中來往穿梭,不時有人中箭跌倒在地,死了的不說,傷的大聲咒罵著被人扶下去裹傷,範都頭破口大罵著舉著石頭朝隘口下麵的金兵猛砸,還真是有點不怕死的架勢。

這幾百人有了高懷遠這個不怕死的主將之後,下麵的這幫人膽子也大了起來,和金兵廝殺起來,都彪悍了許多。

“過來過來!拉住繩子,聽我的號子,大家一起用力!”高懷遠暫且不管隘口的激戰,而是將一幫閒人召集過來,拉住了砲上的兩牽拉繩索,又弄了塊十幾斤重的石頭裝到了砲囊之中,對他們吩咐到。

眾人一看高懷遠這麼快就弄出來架這東西出來,頓時大喜過,正在為金軍的盾陣發愁呢,有了這種東西,便夠金軍喝一壺了!

於是在高懷遠的指揮下,喊著一二三的號子,一幫鄉勇隨即一起用力,力的拉了繩索,本來垂下的那一端在眾人的拖拉下,猛然揚起,將砲囊中的石頭一下丟了出去,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冇了夜之中,高懷遠趕對車牆上的範都頭問道:“怎麼樣?石頭丟哪兒去了?”

這時候聽到範都頭在車牆上哈哈大笑道:“過癮!哈哈!正好砸到了金兵人群裡麵,一下乾翻了好幾個,高押隊真乃神人也!快!再來幾下!”

高懷遠於是立即將這架拋車丟給了顧老二招呼,繼續不停的朝外麵丟石頭,自己跑回去招呼人按照這架砲車的式樣,隻管繼續趕造拋車,反正是多多益善,於是一幫暫時不用上陣的傢夥熱火朝天的乾了起來。

到了晚上之後,雙方視線都不好,弓弩的效能明顯降低了許多,金兵現在也打急了眼,頂著盾牌,手持刀槍嗷嗷著朝隘口衝鋒,雖然隘口的兵們也力抵抗,漸漸的還是讓一些金兵衝到了車牆前麵,人影重重之下,終於雙方在車牆發生了短兵相接。

聽到隘口的一片狂呼慘之後,高懷遠心中一驚,立即轉提刀,帶上了周昊等人立即衝上了車牆,看到大批金兵源源不斷的開始湧到車牆下麵,車牆本來就不是很高,站在下麵手持長槍,便能捅住車上的人,故此在金兵的一通捅之後,車牆上的宋軍立即死傷慘重,但是他們這會兒也急眼了,也用槍捅,用石頭砸,用刀砍,將車牆下的金兵也殺了不

眼看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隻要讓金兵上車牆,用不了多久便會攻上隘口的,到時候源源不斷的湧上來,想要再打退他們就難了!

於是高懷遠將心一橫,反正頭是一刀,頭還是一刀,於其等死,還不如拚一下將這幫金兵乾下去呢!於是對周昊等幾個人點了點頭道:“爾等可敢和我一起衝殺一陣嗎?”

周昊、費文龍、李二狗等年立即點頭道:“願意誓死追隨爺!”

高懷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們走!”

話音一落,他將手中的那把陌刀對車牆下麵的金兵猛然一揮,立即在夜空中濺起了一片,便縱深跳了下去,手中陌刀揮開,頓時如同殺神一般左劈右砍的殺了金兵人群之中,而周昊等人也都立即隨著高懷遠跳了下去,將手中傢夥擺開之後,隨高懷遠後殺了金兵人群之中。

金兵萬萬冇有想到這個時候上麵還會有人敢跳下來對他們進行突擊,昏暗之中頓時被殺了個人仰馬翻,大了起來。

高懷遠這還是第一次在陣前施展他的陌刀,鋒利的陌刀如同閃電一般的在敵軍之中劈砍,而金軍手中的那些刀槍,在他的陌刀劈砍之下,簡直如同稻草一般,紛紛折斷,整個人隻要捱上一刀,本就無倖免之理,每一刀落下,便會有一個金兵被當場劈兩段,而周昊他們這幫年也不白給,死死護住高懷遠後和兩翼,用他們手中的流雲刀旋風一般的大力劈砍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金兵,一時間他們這些人如同絞機的刀片一般,掃過了車牆,愣是將上來的金兵砍翻了一片,金兵終於承不住這樣的屠殺,紛紛掉頭再次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高懷遠這才收住腳步,對車牆上道:“拉我們一把,讓我們上去!”

他們這樣的行,將車牆上的那些宋軍驚呆了,他們雖然知道高懷遠膽大,但是也冇想到這樣的況下他居然敢跳下去和金軍搏,愣是帶著十來個年莊丁,便將金兵砍翻了一大片,於是頓時對他算是佩服到了五投地的程度,聽聞他在下麵的時候,上麵的人一邊繼續放箭殺那些正在潰退的金兵,一邊趴在車上,手將高懷遠等人一一拽了上來。

但是他們正在朝車上攀登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從箭雨,在半空中的高懷遠等人本無法躲閃,每個人上都捱了一到兩箭,紛紛發出了一陣悶哼之聲,原來他們的行也激怒了金人,看到他們正試圖返回車牆上,於是一個金兵百夫長立即糾集了一些弓箭手,對他們猛烈發了起來,最後一個年還冇有登上車牆,便接連中了數箭,終於撐不住,撲倒在了車牆下麵的堆中。

高懷遠等人被拖上了車牆之後,都不同程度的了傷,他自己是腰上捱了一箭,不過有皮甲防護下,這一箭還是的不深,所以被他一把便從中拔了出來,疼得隻涼氣。

而周昊運氣比較好,一箭剛好卡在背甲的鐵片上,除了皮被劃開之外,基本上不算是傷了,可是費文龍就冇他倆幸運了,一支箭正中後背的甲冑接之中,很深,當他登上了車牆之後,便一頭撲倒在了車牆上,被兩個宋兵給架了下去。

還有一個年趴在地上破口大罵,原來他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居然屁上中了一箭,大上中了一箭,捂著屁正趴在車上大罵金兵不是東西,居然他的屁,將那個他屁的金兵祖宗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才被人給架了下去。

而李二狗雖然冇有中箭,但是在車牆下混戰的時候,大上也捱了一槍,這會兒一條流滿了,但是他卻一聲不吭,一瘸一拐的自己跳下了車牆。

反正這次跟著高懷遠出戰的十幾個年,一下便折損了三個人,剩下的雖然回來了,但是也各個帶傷。

不過他們的行,卻徹底贏得了隘口所有人的尊重,在他們回來之後,每個人著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敬意。

高懷遠親自為傷勢最重的費文龍起出了箭頭,檢查了他的傷口之後,心中暗驚,這一箭的很深,看樣子是已經傷到了肺葉了,費文龍在回來之後,便開始陷了昏迷,不時的還咳嗽兩聲,裡麵不斷的咳出一些來,能不能撐過去,高懷遠也心中冇底,隻好為他敷上了金瘡藥,讓人照看他,能否活下去,也隻能看他自己的求生**了!

在檢查過剩下的人的傷勢之後,高懷遠心疼的要死,這些人都是他的老底,險一些就這麼全部丟在了這裡,氣的高懷遠哇哇直,轉也顧不上自己腰上的傷口,奔到隘口便指揮人猛烈朝隘口外丟起了石頭來。

就這麼在激戰之中,他們用了半夜時間,連續擊退了金兵不知道多次進攻,各個都打得有些筋疲力儘了,幸好後麵那些不隊人們接二連三的趕製出來了幾架簡陋的拋車,用發的石彈總算是重創了金兵的盾陣,有力的支援了車牆上的人們,為他們提供了相對強大的火力支援。

在有了幾架砲車的支援之後,雖然砲石的準頭不敢令人恭維,但是飛的石頭,卻還是給金兵造了不小的殺傷,也加大了他們不小的心理力,時刻擔心著頭頂會落下一塊大石頭,將他們砸餅。

當烏布魯再一次發狂一般的督促著一隊金兵發猛攻的時候,不知道鄉兵裡麵是誰想了個損招,用折下的樹枝,編出了幾個球出來,裡麵填上了乾草,將隨車拉的油給灌到草編的球裡麵,然後裝到砲車上點燃,在眾人的力拖拉下,一起丟了出去,轟轟隆隆的砸在了金兵之中,頓時四濺的火油將不金兵上的服點燃,燒得金兵嗷嗷直,陣型立即便了起來。

之中,幾個火球熊熊的燃燒著,將山下金軍的隊陣中照的一片通明,亮,立即給隘口上的弓箭手提供了準確瞄準的機會,於是在高懷遠等領兵之人的指揮下,眾多弓箭手都爬上車牆,力朝下麵的金兵猛烈發了起來。

集的箭雨立即將金兵趴下了一大片,而金兵因為做火之中,弓箭手即便想要反擊,也因為他們從明看暗本就如同睜眼瞎一般,結果一番激之後,這一次衝鋒還冇有開始,便被打散了!

人民的智慧實在是無窮的,這一招連高懷遠都冇有想起來,卻被其他人想出來了,於是高懷遠立即詢問是誰想的這個主意,結果是問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實在了從不顯山水的那個賈奇上,這傢夥這一天彆看冇怎麼說話,原來也在一直開腦筋想退敵的辦法,讓高懷遠欣不已。

而直到這個時候,烏布魯也終於無奈的下令停止了進攻,這大半夜的瘋狂進攻,他不但冇有能打下隘口,反倒是損兵折將,整整死傷了過千人之多,他帶來的五千人,在這裡便折損了兩以上,繼續這麼打下去的話,他自己都冇信心了,而且他也知道,這麼連番的攻擊無果,對於他的士氣打擊很大,如果繼續打下去的話,手下兵卒嘩變都有可能了!

於是烏布魯隻好無奈的停止了進攻,讓兵將們撤下來休息一下,這一晚上,他自己也累的夠嗆,於是對宋人的輕視之也收斂了許多,本來這一次起兵伐宋,他和完賽不一樣,信心滿滿的,心想即便不能真的達到聖上所說的那樣,滅掉南朝,起碼也占他們一大塊地方,掠回來大批金銀財寶。

但是今天,他從這一支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宋人鄉兵將他的這個信心給打冇了,假如宋人都如此悍勇的話,那何愁不能滅了他們金國呀!如果這麼下去的話,金國恐怕就真的危矣了!

當看到金軍逐漸退去之後,高懷遠他們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大半夜過去之後,金軍那邊不好,他們這邊也不好,五百人打到現在,傷亡也已經過半了,能上陣的也就剩下了不到二百人左右,連輕傷員都在幫忙傳遞矢石,幫忙守,夥伕馬伕更是了負責砲車發的主力,如果金兵繼續不顧損失的這麼猛攻下去的話,高懷遠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了!

這一戰打得慘烈,連範都頭這個曾經見過大場麵的人看著隘口外滿地的金軍,都忍不住大發慨,這會兒彆說高懷遠是輕傷不下火線了,就連範都頭、張慶、郭亮也都或多或了些傷,顧老二更是在剛纔一戰中,咽中箭,當場陣亡了。

幸好這個時候,金軍主將也撐不下去了,才讓高懷遠一眾得以了息的機會,眾人在金兵退下之後,紛紛跌坐在了地上,有得人累的胳膊腫得老高,許多弓手幾乎連弓都拉不開了,這樣的戰鬥除了對人的神經是一種考驗之外,對力無疑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所有人都快累癱了。

回想一下這半天加大半夜的連續激戰,眾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他們現在發現,自己原來還能有如此強悍的韌,戰爭將人所有的潛力都給激發了出來,可能這都是隻為了一個目標吧!如果說他們是為了大宋,那絕對是個屁話,現在他們隻為了一個目標,就是活下去。

就這樣眾人流值守下,後半夜總算是兩方相安無事,夜間的山風也讓燥熱的天氣涼爽了許多,讓兩軍都得到了一些息的機會,但是天剛亮不久,烏布魯便再次督軍朝隘口發了新的攻勢。

剛剛安靜下來冇多長時間的山坳中再次傳出了一片喊殺之聲,這一次高懷遠這邊的鄉兵營幾乎所有能上陣的人都行了起來,守現在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各隊戰鬥減員都很厲害,僅憑一輛隊上去本無法擋住金兵的攻勢,所以他們隻能全上陣,接連又打退了金軍兩次進攻。

整個車牆上滿了金軍來的箭支,堆滿車輛的糧包彷彿一夜變了堤岸一般,上麵突然間便開了滿了蘆葦花,而天亮之後,兩方都看清了通往隘口的道路的景,一夜激戰之後,這條路本已經不再是一條道路了,上麵橫七豎八的堆滿了模糊的、滾木、石頭,彷彿一個人間的阿鼻地獄一般。

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腥氣味,還有人燒焦的氣味,令人為之作嘔,這樣的場景令所有人都到震撼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一個小小的隘口,此時在金軍眼中彷彿已經變堅不可摧的關城一般,窄窄的隘口在他們眼中,更像一張大張開的怪的巨口,不斷的吞噬著無數金軍的生命,大多數金兵已經從最初的蔑視變了現如今的恐懼,每一次點兵出戰,都讓他們心懷恐懼,暗中求告神靈,千萬不要讓自己再去攻打隘口了。

仗打到這種地步之後,金軍士氣早已跌到了穀底,畢竟現在的金軍早已不是百年之前馳騁北方的那支悍軍,說實在的,他們其中大部分人已經養尊優時間太久了,而軍中真人更是的可憐,即便是有幾個,也都大多已經退化到了拿不起刀的程度,戰鬥力本無法和百年之前的金軍相比了。

高懷遠也明顯的覺到了金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變得越來越弱了起來,心中暗道金軍也不過爾爾嘛!活該在這裡就他們大冶縣鄉兵營的威名!

烏布魯現在已經不寄希能繼續渡漢水的計劃還能付諸實施了,一支小小的宋人輜重營,便將他們堵在這裡整整一天時間,這會兒訊息恐怕早已傳到了襄之中,他深知即便是突破這裡,他也隻有掉頭返回一途,心中不由怒氣發。

本來想趁機就一番大業,卻生生的被這支宋人鄉勇給毀在了這個老虎口,這一戰之後,他的名聲可以說就徹底在金軍之中臭掉了,以後再想升,恐怕就難了!

一想到這個事烏布魯就窩火的要死,眼睜睜看著上麵隘口冇多宋人了,他卻乾瞪眼拿不下來,這真是讓他鬱悶的想找塊豆腐撞死拉倒,眼看又發的幾次攻擊再次被打退回來之後,他徹底的要失去理智了。

“將軍!這麼打下去已經冇意義了,宋軍現在定是已經得知我們的行蹤了,咱們還是撤回去吧,現在我軍士氣低落,一旦宋軍援軍達到的話,我們恐怕再想走就不容易了!”一個副將湊過來對烏布魯小聲勸到,大家都不是傻子,這裡麵的道理很容易想明白的。

“不行!今天不拿下此隘口,我誓不退兵!來人,選陷陣士,繼續給我攻!不殺這些該死的宋人,我誓不為人!”烏布魯將胳膊一,立即駁斥那個手下副將道。

看看烏布魯幾乎要陷癲狂狀態了,手下人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於是下去開始召集人,選陷陣士準備最後一次發進攻。

“凡是第一個攻上隘口者,本賞銀百兩!殺敵將者,本賞銀二百兩!這一次本親自督戰,未鳴金而擅自後退著就地格殺勿論!”烏布魯對著選出來的這三百陷陣士狂吼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聽到烏布魯開出瞭如此高的賞金之後,這幫陷陣士們頓時興了起來,百兩紋銀在金國足以讓普通家庭過得很滋潤了,如果斬殺敵將者,賞銀二百,那就發達了!於是這些陷陣士再次開始興了起來,一起瘋狂的舉起兵,嗷嗷大了起來。

高懷遠將又捱了一箭的胳膊用繃帶纏了起來,到現在他已經了四五戰傷了,但是每一次運氣都不錯,傷的都不重,本來以他的本事,不應該這麼多傷的,但是這個時候他一是力有些不支了,另外一個就是為了鼓舞士氣,他一直堅守在車牆上麵,目標最明顯,往往敵軍隻要放箭,第一個便朝他下手,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想皮無損也做不到。

也正是他如此強悍,才讓手下這些人支撐到現在,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估計早已徹底崩潰了。

高懷遠裹好了傷之後,再次將甲冑披在了上,現在他還不想死,所以上穿了兩層皮甲,大大加強了防護力,幸好皮甲重量不大,兩件加在一起也就是四五十斤,不太影響他的活,如此一來,也令他顯得更加威武了許多。

當聽到山下金軍中傳出的嗷嗷聲之後,他手搭涼棚,朝下去,看到一幫金兵再次組隊,擺出了進攻的架勢,於是從車上拿起強弓,招呼人登車準備敵。

比較有經驗的範都頭頭觀了一下之後,神有些張的對高懷遠說道:“金軍這次下狠心了,這一幫人是他們組織的陷陣士,恐怕這是要和咱們死拚了!”

高懷遠眉頭一皺道:“陷陣士?”

“對!是陷陣士!軍中往往遇上攻堅不下的時候,都會組織一些敢死之人,稱為陷陣士,這些人各個驍勇,一旦上陣不死不休,是決不允許後退半步的,除非他們死,否則的話,就決不停下來!但是這一般都是決戰使用的,擊敗他們,這一仗就算是結束了,如果打不退他們的話……”

範都頭話說道這裡,也就不再朝下說了,剩下的高懷遠自然會明白的。

高懷遠這才明白了過來,頓時也張了起來,他看出來這幫陷陣士人數足有三百人,而自己現在全部可以上陣的手下,滿打滿算也不過隻有二百,其中還不人帶著輕傷,想要徹底乾掉這三百悍金兵的話,還真是麻煩不小。

但是不管怎麼說,仗還是要打下去的,高懷遠對範都頭點點頭道:“謝了!”

然後轉對著隘口的所有兵丁們大聲道:“諸位弟兄們都聽了,金兵現在已經冇招可用了,他們連陷陣士都派了出來,隻要大家再使把勁,將這幫人乾下去,那麼這一仗就算是結束了!現在都聽我的,隻要還有一把力氣的人,都給我站起來,這一戰關乎我們所有人的結局,怕是冇用的!現在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打完這一仗,我親自為大家請功!絕不會虧待大家的!”

聽到了高懷遠的聲之後,還能的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些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傷員,隻要還有點力氣的,也都跟著掙紮著站了起來。

著圍攏過來的這些跡斑斑的部下們,高懷遠有一種想落淚的覺,眼圈不由得一紅,就是這些剛剛丟下鋤頭不久的人,現在各個都了悍勇之卒,他們的勇氣,已經足以令蒼天了。

但是高懷遠冇有再說什麼,開口吩咐道:“輕傷的負責作拋車,爭取第一多砸死一些金兵,打他們的陣型,弓箭手全部上車,敵軍一,就開始放箭,能殺多殺多!其餘的人加快準備滾木礌石,做好近戰的準備!把大鍋支起來,將油燒的熱乎點,一會兒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隨著高懷遠的吩咐,眾人立即按照他的吩咐,開始忙碌了起來,弓箭手們紛紛爬上了大車,將弩都收集起來,基本上每人兩把弩,全部都上好弦擺在各自麵前備用,又把弓放在趁手的地方,將箭支一支支的在麵前的糧包上麵,隨時可以取用,糧包也被重新擺放了一番,壘一道牆,加強了對人員的防護,一伐下的原木被抬上來,擺在牆上,包括石頭都被堆放在最趁手的地方。

而輕傷員們則都聚到了幾架醜陋的拋車那裡,將石頭裝在了砲囊之中,拉了繩索,最後幾個編出來的火球也被準備妥當,而幾個夥伕這個時候將大鍋支在了車牆下麵,架上柴禾猛燒了起來,鍋裡麵裝了最後剩下的一些油脂,空氣中瀰漫著一豬油的香味,令人吞了兩口口水。

和山下正在準備進攻的金軍陷陣士不同的是,隘口的這些鄉勇兵丁們各個都沉默不語,默默的準備著手頭的事,氣氛顯得十分抑,所有人都明白,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了。

高懷遠將腰間的龍鱗寶刀緩緩出來,用一塊布輕輕的拭著刀,忽然他放聲高歌了起來,聲音非常洪亮。

“狼煙起江山北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狂長刀所向多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淚滿眶……”

高懷遠唱得是前世聽來的屠洪綱所唱的忠報國,這首歌其實就是唱的嶽飛的一生和他宏遠的誌向,歌詞十分有豪氣,而且唱出來的時候也非常有豪

高懷遠這個時候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但是當他唱出這首歌的時候,還是讓眾人都再一次將目聚集在了他的上,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全神貫注的聽了起來。

當高懷遠唱完了這首歌之後,眾人不由得都被他的歌聲唱得熱沸騰了起來,本來疲頓不堪的忽然間不知道哪兒又來了一力氣,紛紛站直了腰桿。

“諸位兄弟!你們可知這首歌唱得是誰嗎?我來告訴你們,這首歌唱得就是嶽飛嶽大帥他的一生!高某不敢和嶽大帥相比,但是同為宋人,我等今日敵於此地,又何嘗不是大宋忠勇之人呢?大家跟我學著唱吧!假如今日我等有人生還的話,請你們將這首歌記下來,傳下去!讓天下人知道我們宋人不可欺!”高懷遠手將刀還於鞘中,對這些弟兄們大聲說道。

接著他又抄起麵前的弓,猛然拉開之後,一箭了下去,將一個正朝隘口衝來的金兵的當場倒滾了下去,接著再次高唱了起來。

隨著他的歌聲,這一戰終於拉開了帷幕,所有人都一邊跟著高懷遠學著唱這首忠報國,一邊力將手中能打向金人的東西朝著隘口外砸去。

隨著戰事的開始,本來混雜的歌聲也漸漸的彙在了一起,二百多人一起放聲高歌,聲音甚至將山下的金軍戰鼓之聲都製了下去,久久迴盪在山巔之上。

石塊在輕傷員們力的拖拽下,掛著風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的落在了金軍人群之中,激起了一片霧,隨著金軍被打的隊形,一片片箭雲從隘口飄出,最終灑落在金兵隊陣之中。

而金軍頂著盾牌在遍佈的坡道上蹣跚前行,大呼小著試圖過上麵傳出的那渾厚的歌聲,他們中也有不是漢人,都聽得懂這首歌所唱的是什麼意思,雖然他們被金人統治時間已久,但是骨子裡,他們還是知道,自己以前的祖宗都是漢人,同室戈這是為的那般,許多人忽然有些迷糊了起來,漸漸的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在做什麼了,隻是機械的隨著其他人繼續冒著猛烈的矢石朝隘口前進。

不斷有人中箭或者被石頭砸中,翻倒在前進的道路上,這會兒他們已經也冇有了退路,在他們後麵排列著百餘名虎視眈眈的督戰隊,每個人都手持弓指向他們的後背,隻要有人轉試圖後退,便立即殺當場,甚至在他們的退路上,還擺放了一道拒馬,牢牢的將他們的後路給堵死,所以他們隻能冒死向前,再也冇有彆的選擇了。

就這麼在隘口上激烈的反擊下,這些金兵陷陣士們終於緩緩的接近到了堆滿的隘牆,一塊塊石頭和一原木被從隘牆上推下,將走在最前麵的金兵砸翻在地,但是眾多的擋住了這些東西繼續朝下麵滾落,讓後麵的金兵得以繼續翻過他們,朝隘牆進,這些金兵到了這裡之後,紛紛將手中持有的梭槍力投向了隘牆上麵,這是他們手中最為犀利的武了。

數支梭槍掠過高懷遠邊,將他邊的兩人立即穿了個通,濺出了一從花之後,仰麵跌下了糧車,掙紮了幾下就此氣絕亡,但是其他人的歌聲卻冇有毫停頓,依舊齊聲高歌著將最後的石塊砸了下去。

一支支梭槍也同樣在這個距離下,被牆上的兵丁們擲向了下麵的金兵,這樣的攻擊即便有盾牌在手也隻能被釘穿在地上。

而高懷遠將手邊最後一塊石頭砸下去之後,了一眼湧到隘牆下的金兵,厲聲道:“油來!”

於是早已準備好的幾個兵丁立即出大號的長柄油勺在車下的油鍋之中舀出滾燙的油脂抬手潑了下去,立即將下麵的那些金兵燙得亡命一般的發出了一片慘之聲。

幾個夥伕將剩下不多的油鍋抬起來遞給了上麵的兵丁,兵丁們連鍋都不要了,力將油鍋丟了出去,燙得下麵的金兵皮開綻,而隘牆上也同時沾滿了滾燙的油脂,一個兵丁不慎也被油脂濺了一,慘了一聲便滾落了下去,但是令人驚異的是他馬上又爬了起來,帶著渾的燎泡飛撲下了隘牆,抱住了一個正在試圖攀上隘牆的金兵一口便咬在了他的嚨上,咬的那個金兵嗚嗚直,兩人倒在了人群之中。

高懷遠瞪著充的雙眸,甩手將弓丟在了後,手拔出了龍鱗寶刀,一刀揮去,一個碩大的人頭噴著霧飛上了半空,雙方徹底展開了白刃戰,所有人都紛紛攀上隘牆,和正在衝上來的金兵廝殺在了一起,每一秒都有人噴灑著霧倒下去,但是隨即便又有人堵上缺口,力將眼前麵目猙獰的金兵給捅死或者劈翻。

這會兒人早已都喪失了理智,如同一群野一般的在隘牆上廝殺,用儘了一切手段,試圖將眼前的對手殺掉。

而那一片雄壯的歌聲也隨之消失在雲間,換之而來的確實一麵震天的喊殺聲。

烏布魯麵帶獰笑的著隘口漸漸占據優勢的自己的陷陣士,在他看來,這一戰基本上已經算是結束了,隘口的宋人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他們的攻擊了,於是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高懷遠眼看自己這邊的人越來越,眼看防線已經守不住了,心中充滿了絕,他本想為這個時代做一些事,但是今天看來,他的這個理想恐怕就要變為了泡影了,連續的揮刀讓他的傷臂劇痛難忍,每一次出刀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難道真的就這麼死在這裡不?高懷遠在心中不斷的對自己提問,可是越來越多的金兵彷彿殺不完一般的湧過來,他除了繼續揮刀之外,彆無它法,一個不小心,肩膀上便又中了一刀,如果不是兩層皮甲護著的話,恐怕他的半邊臂膀就這麼要被生生劈下了。

就在這個危及關頭,在隘牆後麵忽然傳來了一個人的大聲:“爺速速退下來!我等自有辦法擋住他們!”

高懷遠一腳將一個金兵踹了下去之後,用眼角餘迅速的掃視了一下後,赫然發現賈奇正帶著三十多個傷員,各個手持一張弓,搭上了一支燃燒的火箭。

他立即便明白了賈奇的想法,心中一陣大喜,於是立即大道:“全部撤下車牆!快給我退下去!”

正在和金兵做最後拚殺的那些活著的鄉勇、兵丁們聞聽了高懷遠的聲後,立即都楞了一下,但是他們現在已經習慣了服從高懷遠的命令,於是紛紛毫不猶豫的轉跳下了車牆,而高懷遠走在最後,抓過在糧包上的那把陌刀,鼓起餘勇,來了一招大殺四方,接連將幾個撲向他的金兵劈翻在了隘牆上麵,這才轉躍下了車牆,力發足跟著那些倖存的鄉勇兵卒們退了下去。

而金兵立即紛紛湧上了車牆,有人開始歡呼了起來,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呀!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兩一般。

可是他們還是高興的有點早了一點,不待他們躍下車牆追擊高懷遠他們,這個時候賈奇便角帶著一獰笑,大喝一聲道:“放箭!”

隨著他一聲令下,數十支冒著火苗的火箭便立即撲向了隘牆上。

他們出的這些箭並未尋著金兵去,而是一支支都在了糧包上麵,那些糧包,早已被剛纔的人們潑滿了滾燙的油,當火箭剛剛落在上麵,便立即騰起了一片火,火苗騰然而起,便將那些攻上隘牆的金兵給裹在了火焰之中,燒得金兵頓時一片慘之聲,跳舞一般的在隘牆上蹦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高懷遠早已明白了賈奇的用意,立即將退下來的這些倖存者組織了起來,持槍在隘牆一側站了一排,一些金兵帶著上的火苗躍下了糧車,但是在他們的槍陣前麵隻蹦躂了一下,便被捅的滿都是窟窿,撲倒在了地上。

而這個時候火借風勢,隘牆的糧車全部都熊熊燃燒了起來,將那些金兵裹了大火之中,所有靠近糧車的人都被這片大火熏得不得不緩緩後退,連眉鬍子都被大火烤的捲曲了起來,頭髮更是被烤的黃焦焦的一片。

大火中傳出一片金兵的哀號之聲,一個個被點燃了服的金兵如同火球一般的跳出火堆,在地上瘋狂的打滾,試圖將上的火苗滅,但是沾上了油的服豈會如此容易被撲滅呢?

幾個鄉勇持槍上前想要將這些金兵捅死,但是立即被高懷遠大聲喝止道:“全都給我推下!不要殺他們,讓他們這麼慢慢的燒死!”

高懷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如此兇殘,但是這會兒他的心卻充滿了對這些金兵的恨意,唯有如此,他才能覺得解恨。

眾人立即明白了高懷遠的意思,紛紛退了下來,就這麼眼睜睜的著那些火球在地上滾不停,發出著非人一般的慘嚎聲,直至最後搐著漸漸失去靜……

當看到隘口騰起一片火的時候,烏布魯覺得頭猛然一暈,險一些從馬背上跌下去,他知道這下完了,他所有的陷陣士都全部完蛋了,這一仗貌似他打下了隘口,但是實際上卻還是徹底失敗了。

直至現在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今天他算是在這裡了個頭破流:“傳令下去,收兵撤回去吧!”烏布魯一臉頹廢的無奈說道。

隘口上傳來一個鄉勇的大聲:“金兵退了!金兵退了!”

躺在隘口的人們相互看了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紛紛躺在了地上,冇有人歡呼,也冇有人雀躍,所有人這會兒覺得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連指頭的力氣都欠奉。

高懷遠這會兒才覺到渾上下的疼痛,忍不住了一聲,結果他這一聲,立即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響應,都跟著一起哼哼唧唧的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後,忽然有人將耳朵在地上聽了一下,抬頭說道:“有大隊人馬正在朝咱們這邊趕過來!”

雖然大家都心驚了一下,有人試圖掙紮起來,而高懷遠卻躺在地上說道:“都歇歇吧,是咱們自己人來了!”

果真不出所料,一會兒時間,便有一匹快馬飛快的在山道上狂奔了過來,到了近前之後,馬上的人飛跳了下來,落地踉蹌了一下,飛撲到人群裡麵,驚惶的大到:“老大!你在哪兒呀!”聲音有些抖,甚至還帶著一哭腔一般,原來正是黃嚴趕回來了。

“我在這兒!”高懷遠仰麵朝天的躺在地上,將一隻手用力舉到半空,對黃嚴懶洋洋的道。

黃嚴聞聲撲過來一把抓住高懷遠的手,又一把抱起他的子搖晃著大到:“老大,老大!你可不要死呀!老大……嗚嗚……我回來了,救兵也帶來了!你可要撐住呀!”

高懷遠差點氣暈過去,這廝真是見麵就冇一句好話呀!睜開眼睛罵道:“滾一邊去,老子死不了的!你這廝誠心咒我死不是?彆搖晃了行不行,孃的,渾疼得要死了,再晃下去,就真要被你給晃死了!”

黃嚴聞聽之後,趕住手,雖然被高懷遠痛罵了一頓,但是這傢夥還是立即破涕為笑,快咧到了耳朵上了。

也難怪黃嚴會誤會高懷遠快掛了,這會兒高懷遠一的德行跟快死了冇有二至,因為在隘口拚殺,他自己都不知道劈了多敵軍,全上下從頭到腳都是汙,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連臉上都糊滿了跡,加上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任誰看上去都覺得他離死不遠了。

看到高懷遠不像是快掛了的樣子,黃嚴這才放心了下來,於是鬆開高懷遠,把他丟到了地上,站起來立即又道:“周昊!周昊你個混賬死了冇有?快點給小爺支一聲!周俊、費文龍……你們他媽的都給我應一聲呀!”他接二連三的出了一連串的人名,聲音又開始抖了起來。

高懷遠被這廝一丟,立即又摔在了地上,腦袋在地上崩的磕了一下,痛哼了一聲,小聲罵道:“你是豬呀!鬆手也不輕點,想摔死老子呀!”

旁邊幾個躺著的鄉勇實在忍不住,哼哼唧唧的笑了起來,一會兒時間,四周還活著的人都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時候在人堆裡麵又抬起了一隻手道:“我冇死呢!”周昊這會兒也答應到。

隨著周昊的聲音,一隻接著一隻的手抬起來跟著他答應道:“二哥,我在這兒!”

黃嚴跟兔子一般的在人群裡麵蹦躂,一個個的檢查了過去,看見一個弟兄,便歡呼一聲,許多人這會兒才知道,黃嚴和這些人的,數到最後,黃嚴還是哭了起來。

“為啥要讓俺去報信呀!嗚嗚……還有幾個為啥找不到呀!他們去哪兒了?告訴我他們去哪兒了?……這不公平……為啥不讓我留下呀!”

冇有人接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又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找不到的人,有些已經死在了隘口下麵,而剩下的人,已經戰死在車牆上,這會兒和那些金兵一起,化為了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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