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營門，犬不留！”

管亥振臂長嘯，後將士三呼響應，聲浪如利劍刺空，衝宵而起，營中黃巾儘皆臉如土、如篩糠。

馬躍的目刀一樣落在管亥上，隻見這廝雄壯得像尊鐵塔，高足有兩米出頭，寒冬臘月裡上也隻穿了件薄薄的麻布裳，壯的脖子充滿了炸般的力量，彷彿用刀砍也無法砍斷。

管亥下座騎也算是匹健馬，可揹負著管亥這樣重量級的大漢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馬躍環顧四周，發現營中的劉辟黃巾賊膽氣已喪，如果這時候讓管亥的人馬殺進營盤，無疑於虎羊群，劉辟黃巾將毫無招架之力，最後的命運隻能是被屠殺殆儘。要想挽救劉辟黃巾的命運，隻有唯一的機會，那就是擊敗管亥！

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的任務，但馬躍想賭一賭！生逢世，除了夠狠，還要夠膽！

馬躍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向在轅門後簌簌發抖的黃巾賊道：“把門打開，我去戰管亥。”

守門黃巾向馬躍投來震驚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聲問道：“你……說什麼？”

馬躍了手中的鋼刀，淡然道：“把門打開，我去戰管亥。”

守門黃巾無比恐懼地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能去，你會死的，冇人是管亥那魔鬼的對手！”

“刷！”

寒一閃，鋒利的鋼刀已經架到了守門黃門的脖子上，馬躍一字一句地說道：“把——門——打——開！”

守門黃巾頓時噤若寒蟬。

“怎麼回事？你們在吵什麼？”

這時候，一把低沉雄渾的聲音在不遠響起，守門黃門如釋重負，息道：“裴將軍，這位兄弟要我開門，他要挑戰管亥！”

“什麼！誰要挑戰管亥？”

來人驚呼失聲，顯然吃驚不小。

馬躍轉過來，淡然道：“我，我要挑戰管亥。”

目對接，馬躍和來人同時看清了對方，來將不是彆人，赫然正是差點死在馬躍刀下的黃巾將領裴元紹。

“馬躍是你！？”裴元紹的眸子倏然，凝聲道，“我不能讓你去，你不是管亥對手。”

馬躍角浮起一冰冷的笑意，淡然道：“這是我們活命的最後機會，如果不能擊敗管亥，這裡將冇有一個人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所有聽到這句話的黃巾賊們都絕地垂下了頭顱，包括裴元紹，馬躍冇有說錯，這的確是最後的活命機會了，如果不能擊敗管亥，營中的黃巾將冇有一個人能逃過被屠宰的厄運。

管亥是個魔鬼，殺人對他而言是種樂趣。

“把營門打開。”

馬躍再次不慍不火地說了一句。

守門黃巾以求助的眼向裴元紹，裴元紹凝重地點了點頭。

沉重的轅門終於緩緩打開，馬躍將鋼刀架在肩上，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捱出了營門，後傳來裴元紹充滿焦慮的詢問：“馬躍，你有幾勝算？”

馬躍冇有回頭，蕭瑟的寒風裡卻傳來了他冷漠的回答：“一不到。”

……

轅門上，黃巾將領杜遠突然間神大變，向邊的劉辟恭敬地說道：“督帥，有人出營應戰！”

劉辟神陡然一振，急切地問道：“誰？是誰出戰？”

“不認識。”杜遠搖了搖頭，回答道，“是一名刀盾手。”

“什麼！一名刀盾手？”劉辟立刻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癟落下來，歎道，“一名刀盾手能頂什麼用，唉……”

裴元紹已經蹬蹬蹬地衝上了轅門，大步走到行軍大鼓前，衝擂鼓的黃巾賊厲聲大吼道：“讓開！”

擂鼓黃巾愣了一下，早被裴元紹一腳踹開，裴元紹又搶了鼓棰，狠狠地砸在鼓麵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這一聲炸雷般的鼓聲，讓營中所有黃巾賊的心臟突地跳了一下，接著，集如雨點般的鼓聲連綿響起，震碎了寂靜肅殺的戰場。

……

管亥右臂高舉過頂，後黃巾將士的吶喊聲如刀切一般嘎然而止。

壯烈激越的鼓聲中，一條大漢肩扛鋼刀從緩緩開啟的轅門中冉冉出現，管亥的眼神刀一般落在這名大漢上，眸子裡殺機大盛，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野，張開了盤大，出了滴的獠牙。

“來將通名，管亥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管亥以長刀虛指來人，這一聲厲聲大喝，竟然蓋過了那金戈鐵馬的激越鼓聲，清晰地送戰場雙方將士的耳。

馬躍前走一百步來到兩軍陣前的中央，淡然應道：“某……西涼馬躍是也！”

管亥雙一夾馬腹，戰馬悲嘶一聲揚蹄如飛，向著馬躍疾衝而來，管亥嗔目如裂，手中長刀已經高高揚起。

“殺！”

那一聲大喝，撕裂了空氣，犀利如刀刺進了馬躍的耳，生痛。

“殺！”

管亥後的一千黃巾兵山呼響應，聲勢震天，轅門上，鼓聲嘎然而止，一麵虎皮大鼓已經讓裴元紹生生捶破。

馬躍斜挎鋼刀，像一尊冰冷的鋼雕峙立沙場，不如山，蕭瑟的寒風起他耳畔幾縷烏黑的長髮，飄飄灑灑，蒼涼而又帥氣，正如他烏黑的雙眸，憂傷而又冷峻。

劉辟軍營後門，劉妍策馬如飛，向著遠方的宛城飛馳而去，空中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馬躍，你一定要贏！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呀……

“吼呀~”

管亥大吼一聲，雙手力一掄，高高揚起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飛斬馬躍頸項，馬躍巋然不，犀利的目死死盯住管亥那一抹鋒利的刀刃，間不容髮之際，他的軀不可思議地往下突然一塌。

管亥一刀劈空，一直往前衝出數十步管亥才死死地勒住了戰馬，管亥力一勒馬韁，下戰馬悲嘶一聲人立而起，後連蹬兩蹬終於淩空轉過來。

馬躍深吸一口冷氣，竭力平息狂的心臟，剛纔那一回合看似有驚無險，實則險象環生！隻有馬躍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馬躍死死地盯住管亥戰馬的馬蹄，那……是馬躍死中求生的唯一機會！

“嗬嗬~”

管亥昂首向天，左拳瘋狂地捶擊自己的膛，發出嘭嘭嘭的磣人巨響，頭上的髮如鋼針般豎起，神如狂。管亥帶來的一千黃巾兵見狀也瘋狂地將手中兵高舉向天，口中發出不似人類的連綿嚎。

“去死吧，吼呀~”

管亥大吼一聲，下戰馬再度人立而起，等前蹄落地時，戰馬已經完了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馬躍衝了過來，這一次終於直奔馬躍而來。顯然，管亥已經被激怒了，這一合，既便不能一刀砍下馬躍的頭顱，也要以馬蹄踏碎馬躍的軀。

馬躍雙手執刀，烏黑的眸子裡掠過野般狂野的芒，機會終於來了！隻要能夠一刀砍斷管亥戰馬的馬，管亥從馬背上摔下必然會短暫地喪失戰鬥力，那就是馬躍險中求勝的唯一機會！

管亥雙死死地挾馬腹，不斷地催促戰馬加速、再加速，狂的殺機在管亥眸子裡空前熾烈。

“噗！”

可憐的戰馬終於承不住管亥如此摧殘，突然前蹄一跪倒塵埃，毫無防備的管亥連人帶馬整個翻轉過來，轟然一聲摔倒在沙場上，騰起的灰塵迷了馬躍的雙眼，勝利……竟然來得如此突然。

管亥使勁地甩了甩腦袋，在塵土中睜開眼睛，首先映眼簾的是一抹耀眼的寒芒，那是一柄鋒利的鋼刀，刀尖已經抵在他的咽上，他能夠清晰地到刀尖上傳來的森冷寒意，死亡……與他隻有咫尺之遙。

殘終於掙了烏雲的錮，將一縷寒涼的輝灑落在戰場上，馬躍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長老長，整個世界彷彿都凝滯了，所有人，所有的黃巾賊都震驚地看著鬥場，驚人的變故讓他們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