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太難了》第二十八章
幽謐的山林, 一彎月細細,後山竹林裡猿嘯突兀。
辛秀第五次被抓。
這一次行,為了簡人員, 做到突擊潛,隻帶著一個非要跟來, 並且手敏捷的老二,同樣被抓獲。兩人坐在原地,開始討論戰究竟有哪裡失誤。首先他們這一次的行是按照計劃來的, 誰先暴誰就先搞出靜吸引竹竿師叔們的全部注意,給另一人打掩護。
但是,們還是失敗了。最大的原因, 恐怕還是這些師叔們太強了。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論們試圖用出怎樣的伎倆去迷他們,都會立刻被識破。
這算是辛秀在蜀陵遇上的第一個不可克服的困難。師叔教會的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 任何小聰明都沒有用武之地。
“沒辦法了,隻好回去好好修煉了,等以後我們變大佬了,再來和師叔們鬥一鬥吧。”辛秀被迫放棄這個辦法, 按了按老二的肩安道。
竹竿師叔在旁邊涼涼地笑了一下, “等你們變得很厲害, 再來的話我是不會攔你們的。”
辛秀“?”這不對啊,師叔們這麼欺怕的嗎?
辛秀“不是啊, 師叔們,你們的職責不是守衛後山嗎, 怎麼能這樣, 要是遇到壞人要闖山,難道你們也要讓開嗎?”
竹竿師叔“當然不會, 戰到還剩一口氣時,盡力了才會讓開。”
另一個竹竿師叔接道“讓人進去後,裡麵還有祖師爺在,我們隻需要給闖山人收。”
最後一個竹竿師叔道“所以我們真正的職責,應該是陪蜀陵年紀還小喜歡闖關的小弟子們玩。”
他們竟然會開玩笑了,一定是最近和自己聊天聊太多。
辛秀拍拍屁起,提著自己剛挖的紫竹筍,和幾位師叔告別。他們現在都這麼了,也不需要等師父來領,竹竿師叔們當著他們的麵,在代表們闖山次數的竹牌上再畫上一道。
申屠鬱見到當天食裡有紫竹筍,就知道徒弟是又去闖後山了。
有些師父不太喜歡徒弟去闖後山,像韓房子師伯,他就不許小九跟他們一起胡鬧;有些師父很喜歡徒弟去闖後山,像伯鸞師叔,每天都慫恿老二找去後山,然後聽著他們是怎麼失敗的,以此找到樂趣。
而申屠鬱,他無所謂,他隻關心――
“後山確實如此好玩?看你這些時日去過好幾次了。”難得出來和辛秀麵對麵一起吃飯的申屠鬱問道。
辛秀就在等他問起,聞言故意重重嘆一口氣,“師父,我不是去後山玩的,我是有正事。”
申屠鬱“哦?”
辛秀忙解釋說“其實,師父,我一直沒和你說,在咱們幽篁山我遇上了一隻大食鐵靈,我從前常常能看見,但是最近沒見到了,我懷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所以想進後山去找一找。”
申屠鬱咀嚼的作停下,徒弟闖後山,原來不是為了玩,是為了……他嗎?
他看一眼徒弟,看一眼麵前紫筍,忽然覺得良心不安,裡還沒嚥下去的筍都不香了。
辛秀覷著他的神,小心問“師父,我看你最近也很忙,常常回來了也見不到你。”
申屠鬱心道,徒弟這莫非是從時間上,猜到了那食鐵靈真是我?
辛秀說“師父要是哪天不忙的話,能不能替徒兒去後山看看那隻大食鐵靈如何了?我是看師父能進後山,如果不很為難的話,就幫徒兒這個忙吧~”
要不是自己實在沒辦法,辛秀也不想在師父忙著的時候和他開這個口。自己擼了的大熊貓,總不能久沒有訊息就放那不管了,萬一出事了呢。
申屠鬱繃著熊皮答應了下來,他掛著這心事,沒法神煉製,隻好暫時放下手中的靈,先變原型。但是變了原型後,他怎麼讓徒弟發現自己呢?往常他隻需要守株待兔,坐在那就能等到一個猛虎撲食的徒弟了。
沒有辦法,為了讓小徒弟盡早安心,申屠鬱乾脆坐到了竹樓後麵,正對徒弟窗戶的一棵大樹樹杈上,把那棵不是特別壯的樹得簌簌作響。
辛秀夜裡聽到外麵樹葉聲響,還以為是風,但仔細聽聽又覺得不對,好奇之下跑去開窗,一眼見到那隻悉的大熊貓。
隻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自己悉的大熊貓媽媽。雖然熊貓都長得一個樣,雖然也隻見過三隻熊貓,但讓在一群大熊貓裡找,也有自信能找出來這隻。就像以前養狗,把更多長相相似的狗放在一起,也能一眼找到自家大寶貝。
因為他們的眼神和別的陌生不一樣,他們那種親近縱容的眼神讓他們和其他有了區別。辛秀之所以把他們放在心上,就是被這親近的眼神收服。
和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們的喜更純粹,也更一目瞭然。
“啊!你竟然來找我了!”辛秀驚喜,差點踩上欄桿跳到那邊的樹枝上去。但不堪重負哢哢作響的樹枝功阻止了。
辛秀“你怎麼爬到這麼高的地方。”語氣輕快,是小別重逢後的親昵。
“你等等,我找個梯子過來,你順著爬到我這邊。”辛秀不記得從哪裡看過,大熊貓似乎不擅長下樹?總之讓現在下樹多危險,還不如直接讓爬進屋裡來。
準備給徒弟看一眼就走的申屠鬱,如今是“騎樹難下”,徒弟梯子都給他架好了,還那麼殷切地朝他張開手,他要是扭頭就走,徒弟豈不傷心?
隻能順著梯子走了。
還差一點點的時候,辛秀看著慢吞吞的熊貓媽媽,有心想幫,結果一抬沒能抬。
辛秀……我這如今可是能抬起兩百斤的雙手,在這樣的怪力之下還紋不。
媽,敢問您到底有多重?
凈重九百斤的師父無法回答,畢竟他現在隻是一隻假裝普通熊貓的熊貓人。是來陪徒弟玩的……不,是來給徒弟玩的。
最終沒能逃當墊子的命運,被辛秀撒耍賴地拖(推)上床了。
大熊貓親子之間的親近蹭蹭抱抱都是很尋常的,但申屠鬱畢竟從前並沒有陪崽玩耍的經驗,他隻能在心裡想著“算了,就當哄徒弟睡覺,算了,又不是沒過,算了。”
但是這次,徒弟並沒有給他。拿出那個清理乾凈的刷,一遍遍給他刷,非常溫,和他絮絮叨叨地說話,就好像現在在麵前的真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隻聽不懂人話又令人畏懼的食鐵靈。
申屠鬱“……”
“我這段時間一直擔心你的,畢竟是野生的,要是不小心生病了,也沒人會管你,在山裡什麼角落躺下去就起不來了也有可能。”
“竹竿師叔們負責看管後山,但他們說他們不負責照管食鐵靈。也不知道後山除了你們有沒有其他的大型食,一定有吧,你會和他們打架嗎?但你看上去這麼高大強壯,就算打架,別的肯定也打不贏你。”
幽篁山下了雨,夜裡淅淅瀝瀝,打在竹葉上,竹子的香氣更加明顯了。
也許是徒弟的話,讓申屠鬱不自覺想起了一點從前的事。他並非生來就厲害,也曾有過弱小的時候。沒有母照顧的過得會有多辛苦,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更何況食鐵靈的對比年後,格外脆弱不易活。
哪怕是同族之間,也不總是和睦,與其他不同更容易被排,他生來比同族懂得更多,在山中吃著竹子時會想,為何其他的同族們每日隻吃吃喝喝就滿足了,並不像他一樣想追尋什麼。而他想追尋的又是什麼呢?
他時抬頭看見天上白鷺,會想要與它一般飛上雲霄;低頭看見水中魚兒,也想要能與它一般在水中遨遊;看見那些來到幽篁山的人類,也會想要與他們一般,有這樣得天獨厚的軀。
此後跌跌撞撞踏上修行之路,幾百年了,凡人十幾個朝代傾覆,他經歷的事之多,是尚且小的徒兒無法想象的。
修行的日子太長久就是如此。到如今,他已經很久未曾想過要些什麼了。
而此竹風涼夜,小徒絮語,甚為可,牽他一些陳年回憶。
“我新學了幾個小法,雖然沒能闖進後山,但這些法確實練很多,可見實戰纔是唯一提高的捷徑。後山的竹竿師叔們看上去嚴肅,其實很照顧我們,特地陪我們練習。不過,次次被攔下,還是覺得好氣!”
“咱們蜀陵是不是盛產這種看上去兇不好說話,其實特別心的人?你每次到幽篁山這邊來,他們會假裝沒看到你,讓你過來嗎?”
辛秀挨著大熊貓一起坐著,手裡梳著,裡說一些平常不會和別人說的心事。
“我覺你是很有靈的,好像是知道我在找你,所以才特地跑來見我讓我安心……下次,你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也可以直接來找我,不要太久不出現了。”
辛秀想起自己的狗子,靠在肚子上了下熊貓爪。
這樣的溫神態,和平時活躍高興的小徒弟不太一樣,申屠鬱看著,幾乎要覺得,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孩子了。
熊貓媽媽不再鬧失蹤,很有規律地開始隔三天出現一次,不過辛秀再試圖把騙到自己床上當墊子,就沒能功過。一度懷疑這很有靈的熊貓能聽懂在說什麼,不過不想做的事就在裝傻而已。
但是就算猜對方裝傻,辛秀也沒有辦法做什麼,畢竟搬不這實心秤砣熊貓。
應幾個孩子的再三要求,辛秀還把幾個小孩帶去看過熊貓媽媽,熊貓媽媽也很給麵子沒有發脾氣,讓幾個孩子分別了一把,不過也就是一下,再想,他就起走了。
辛秀總覺得,這大熊貓離開的背影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就好像,當初那個躲避小九如躲地雷的師父。
不過幾個弟弟妹妹對於食鐵靈的興趣並不大,看過滿足好奇心也就算了,連老二都唏噓傳說中的食鐵靈沒有他想的那麼恐怖可怕。
辛秀“……”好吧,不懂國寶的可隻能說大家生在不同時代和世界,這是一份懷加持的濾鏡啊!
蜀陵的日子平靜卻有趣,辛秀在學會輕,能提氣縱跳上三樓,達到從前看過武俠小說中的大俠境界時,距們從盆中天出來,差不多便過了三年。
這一年的辛秀,差不多快到二十歲。放在現代,是上大二的年紀,而在蜀陵,還是會被所有師兄師姐們頭說小孩子的年紀。
“為了慶祝你們正式門三週年,辦一次聚餐吧秀兒師妹,大家有一個月沒聚餐了。”采星師兄著辛秀的腦袋說。
辛秀“師兄,你就是饞想蹭飯吧。”
采星師兄嘿嘿笑兩聲,抬頭忽見兩隻小白雀朝這邊飛了過來。
“咦,這是什麼鳥,我怎麼沒見過?”一旁老二疑,他師父的府別的不多,就是鳥特別多,因此在識鳥上,他也算見多識廣。
辛秀認出來了“這不是我每天早上在幽篁山後山看到的小白雀嗎?奇怪了,我還從沒在其他地方見過它呢,怎麼飛到雲間道場這裡來了。”
采星師兄的表有點奇怪,“這是祖師爺的雲雀,別沒有的,通常它們隻在後山和幽篁山那一塊,要是飛到蜀陵其他地方,一般隻代表著一件事。”
“為祖師爺給闖後山的弟子們,送三年一次的懲罰方法。”
辛秀、老二“……”他們都忘了還有這一茬了。
小白雀落到辛秀手上,大概認得,還歪著小腦袋蹭蹭的手心,然後吐出一個小泡泡,泡泡一張紙條卷著。
采星師兄驚異“從前都是直接由這些小雀傳達聲音的,這次怎麼改字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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