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記》第9章 返京
羽林軍服飾那人騎在馬上,也道:“我是羽林中郎將獨孤尼,奉皇上之命來傳旨,你是何人?哪來的圣旨?”
火熊熊里,獨孤尼放眼向眾人,高聲詢問:“殿中郎楊昊何在?”
楊昊連忙上前下拜:“屬下在此!”
孤獨尼已經看到了人群中的拓拔叡,沒有直接,而是對楊昊說:“皇上有旨,你請溧王上前聽旨吧。”
楊昊回過頭來,拓拔叡已經聽見了,心中已然下了判斷。他看了一眼宮裝太監那一行:“孤獨大人,這些人呢?”
馮憑頭在車門外,聚會神聽他們說話,就只聽見拓拔叡這句話一落,不知道誰突然一聲令下,整個場面頓時陷廝殺。
是真的在殺人!
馮憑從來沒見過殺人,整個腦子里都是懵的。控制不住,手腳簌簌地發起抖來,腹間尿意奔涌。連滾帶爬的下了車,往拓拔叡所在的位置奔去,剛跑了一半路,拓拔叡和常氏等人就在武士的保護下朝馬車退了過來。馮憑被常氏一把捉住了手,便順勢跟著退。
戰斗約持續了一刻多鐘,敵人陸續退散,地上留下了七八尸首。可能因為是寒冬,腥氣并不太濃烈。馮憑跟隨著拓拔叡走出人群,一片火把圍攏了過來。松脂燃燒的香氣蓋過了腥,又有拓拔叡上的龍腦香沁鼻息,馮憑便什麼腥味道都聞不到了。
眾目睽睽之下,火籠罩之中,拓拔叡帶領楊昊等一眾跪下,聽獨孤尼當眾宣讀了圣旨。皇上有旨,封溧王拓拔叡為太子太孫,著其即日返京。
這圣旨來的是這樣突然,容是這樣奇怪,然而沒有人會懷疑它的真實。而后拓拔叡站起來,拓拔尼連同其他人又一同跪下,拜見太子太孫。馮憑見眾人下跪,也連忙跟著一起下跪。
而后收拾善后,楊昊清點了地面,過來向拓拔叡匯報發現的結果:“這些人穿的宮里服,但上并沒有帶任何宮中的信,無法證明是宮中派的人。”
拓拔叡問:“還有活口嗎?”
楊昊說:“有一個,不過問不出東西來,留著也沒什麼用。”
楊昊將人帶了上來。
這人已經了重傷,斷了一只胳膊,跪在地上,絕地看著眾人。拓拔叡看到他,覺很厭惡,他拔出了自己隨攜帶的劍,走上前去刺死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然而非常鎮定,好像是練了很多遍一般。劍從那個人的嚨里捅進去,他看到對方非常痛,里發出“嗬嗬”的聲音,鮮好像水泵水一樣汩汩的往外噴。那人眼睛大睜,手舞,好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表絕而猙獰。拓拔叡覺里好像有一個閘門拉開,好像要燃燒。他克制地出了劍,那人轟然倒地。
馮憑背后看著,心中很震驚,心想,他才這麼大,竟然敢殺人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好像還很高興。
拓拔叡用一塊羊皮拭了劍,重新納鞘中,一派大方地轉回頭來,問道:“其他人都跑了?只有這幾個?”
獨孤尼道:“都跑了。”
拓拔叡說:“跑了就跑了吧,不必追了,咱們現在趕回京城要。”
獨孤尼道:“這些尸如何置。”
拓拔叡提著劍,向馬車走去,說:“割下一個人的首級,我要帶去見皇上。剩下的其他人,讓當地令尹置吧。”
溧王雖然地位不重,到底是皇孫,在自己所轄的地面上發生這種大案,怎麼能不張?很快,令尹帶著全縣的校尉兵,一共一百多號人,深一腳淺一腳,趟著冰雪趕到了。令尹是個地方小,一見這場面,忙不迭道:“哎呀,溧王!”“哎呀,獨孤大人!”拜了這個拜那個,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獨孤尼糾正道:“這位現在已經不是溧王了,這位是太子太孫。”
又展給他圣旨。
那令尹頓時驚的不知所措,還說差點耽誤了溧王,原來是差點耽誤了太孫。令尹抖著胡子,連忙下跪磕頭:“下糊涂,下糊涂。”得了拓拔叡一聲冷冰冰的“起來罷”,令尹拍了拍袍子上的雪,站起來邀請道:“太孫驚了,這里夜黑風大,不如先隨下往府衙去稍作歇息。獨孤大人遠道辛苦,也請隨下一道去歇息歇息,用點熱湯酒吧。”
縣兵收拾殘局,拓拔叡一行人浩浩趕往縣府。到縣府,令尹備了熱酒,又排了宴席,眾人飽餐一頓。此時天還沒亮,令尹將縣府中的房屋全讓出來給眾人休息。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間睡一會。拓拔叡因說腳冷,馮憑便去打了熱水來給他泡腳。
干凈的麻布干了腳上的水,拓拔叡倒上床,眼睛一閉就睡著了。馮憑洗了腳也爬上床,從他邊鉆進被子里,兩只手抱住他。拓拔叡半夢半醒間覺到摟過來,也了胳膊抱住。
這房間本是令尹夫人住的,床被都還算干凈,也十分暖和。經過了驚險激戰的一夜,馮憑卻一點噩夢也沒做,睡的非常香甜,拓拔叡上的香氣特別安神。拓拔叡迫不及待地想返京,睡了大概兩個時辰不到就醒了,天剛剛有點亮,窗外的樹影模模糊糊的,樹梢間現出一塊一塊的青天,還有淡淡的即將褪的月亮。他抱著馮憑,覺此刻心非常寧靜。大概從父親死了以后,他的心第一次像現在這樣寧靜。
他一不躺著,睜著眼睛,神態非常放松。單領子微微松開,出一片白皙的脯,脖頸和臉一同潤秀。晨之中,他整個人看起來晶瑩剔,好像是用玉石雕出來的一般。
馮憑一醒來,就看見他的臉,就沒,靠在他懷里,一直仰著頭看他。他的眼睫,薄眼皮,鼻子,紅。
馮憑心想:他這樣好看,得招多孩子喜歡啊。一個人怎麼能長的這麼好看。
拓拔叡扭過頭吻了吻臉蛋。
馮憑注視著他的臉,說:“我覺得我運氣特別好,別人都沒有這樣的好運遇到殿下,還被殿下喜歡。只有我有。”
拓拔叡說:“那是因為你可。”
馮憑紅了臉,有點害地說:“我沒有殿下可。”
拓拔叡道:“我是太孫,我不需要可,自然有人奉承我。你是小丫頭,你若是不可,就沒人愿意疼你了。”
馮憑不知道為何,覺自己好像長大了一點點,突然有種莫名的緒。
“殿下最喜歡什麼?”
“喜歡騎馬。”
“殿下最不喜歡什麼?”
“最不喜歡一個人睡覺。”
馮憑高興說:“那我以后天天陪殿下睡覺。”
又問:“殿下喜歡吃什麼?”
“吃魚。”
“什麼魚?”
“什麼魚都吃。”
“殿下最大的愿是什麼?”
拓拔叡平靜地說:“現在想殺了那些想害我的人,其他的以后再說吧。”
“我是太子太孫,不該活的這樣凄慘。”他輕聲說:“我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沒有親人,兄弟姐妹,尋常百姓的兒子也比我強,我連尋常百姓都不如。儲君之位是上天給我的補償,誰想從我手里奪走儲位,他就是我的敵人。”
馮憑在掖廷,約聽人談過一些宮里的傳聞。如宮人間常常談之變的“立儲殺母”,老皇帝臨死,確立繼位的新君后,要殺死新君的母親。這種傳聞宮們大多都知道,但又仿佛是一項,只敢悄悄傳說。然而不管傳說是真是假,宮中的妃子,生下孩子不能養,必須由保母養是真的。今朝前朝,好幾位皇帝的生母,都是在新君繼位之前的幾個月悄悄死去,沒有一位能活到新君登基也是真的。拓拔叡說他沒有母親,馮憑明白是什麼意思。生來就沒見過,將來也不可能見到,哪天悄悄就死了,等他繼位以后,按禮制,賜一個某某皇后的謚號,可不就是沒有母親。
馮憑說:“殿下現在不用著急,殿下已經是太孫了,等殿下登基當了皇帝,想殺誰就殺誰,沒人敢跟殿下作對。”
拓拔叡笑:“你說的很對。”
馮憑兩只手一下抱他:“咱們再睡一會,要過一會才天亮呢。”
拓拔叡很痛苦地說:“等不及了。”
馮憑嗤嗤笑:“我跟殿下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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