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記》第173章 終章

次日, 乙渾宮見太后來了。

那時是清晨,距早朝還有一個多時辰。乙渾穿著他的三公袍服,冒著初春的寒, 到了殿上, 本會見太后,卻沒料拓拔泓也在。他在前殿里, 被宮人伺候著洗臉,穿著, 墨緞般的長發披在肩上。

皇帝年, 材尚纖秀, 雪白的單下,年腰細長,仿佛迎風的柳一般。面如敷, 如涂朱,比那豆蔻初開的還要幾分。

他足上套著素腳踩在華麗的紅錦地上,手剛從盆里撈出, 面上還帶著潤的水意,眉和兩鬢都是的。他見到乙渾,表親切, 也看不出有不高興,道:“你是來見太后的吧?還是來見朕的?”

乙渾忙跪下,磕頭行禮:“臣是來拜見太后,沒想皇上也在此。”

拓拔泓接過宮人遞上的巾帕, 手上的水:“朕昨夜一夜都在同太后議事,這會正準備梳洗上朝呢。”

他將落到前的頭發撈起,甩到肩后去,盤坐到鏡臺前。兩個宮上前去給他梳頭發,拓拔泓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面容,向后乙渾道:“太后不太舒服,不能出來,你去殿見吧。”

乙渾小心應了命,宦將他引到殿去。見太后坐在榻上,穿的倒比拓拔泓正式的多,赤豆,外穿了件豆沙的半臂,素披帛。臉上則不施黛,眉很淡,皮有些蒼白。還是的,寒花照水,只是缺了一點氣神。頭發短的程度有點不適眼。

上朝前這段時間里,乙渾同太后進行了一場對彼此來說,都至關重要,又意味深長的談話。太后口氣哀惋,言語極讓人生憐,看不出一點昨夜曾有的焦急和憤怒來。乙渾則頗又說了一堆重復的套話,末了太后嘉獎他幾句,便讓他退下了。

他出殿去,拓拔泓看到了,道:“朕馬上就要上朝去,你在外面稍后,等著同朕一道吧。”

乙渾應了,到殿外去等候。

馮憑掀開簾,看到拓拔泓坐在鏡子前,被宮伺候著梳頭。

那宮手有點重,梳齒不小心將他頭發扯住了。拓拔泓皺起眉來,訓斥宮道:“輕一點,怎麼下手這麼重。”

他要上朝去了。

莫名想起了一些往事。突然想起拓拔叡剛剛登基時,那天的景仿佛跟今天有些相似,也是兵荒馬的一夜過去,他坐在鏡前,梳頭,更,換上龍袍,準備前往朝堂升朝。就是那一天的心記得非常深,他登基之后每每上朝反倒沒什麼記憶。

看到眼前這年背影,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了一下。那或許是人的憐憫,又或許是想起了某種往去已久的緒,走上去,接過宮手中的梳子,像記憶中的那天,常氏對拓拔叡那樣,替他梳理頭發,挽起發髻。

拓拔泓道:“太后要一同上朝去嗎?”

馮憑道:“我不去了,皇上去吧。”

拓拔泓說:“朕有點害怕。”

馮憑說:“皇上這些日子不都是一個人去上朝的嗎?不用害怕。他們不敢質問皇上的。皇上只管坐在那聽他們說便是的,能拿主意的便拿,拿不定主意的先擱置著,回宮中來告訴太后。千萬不要被人牽著鼻子走,凡事不要擅做主張,不可沖。”

拓拔泓鄭重道:“太后的話,朕會時刻記住的。朕拿不定主意,就說先詢問太后。”

馮憑道:“皇上做得對。”

拓拔泓說:“太后待會要休息嗎?下了朝,朕來陪太后用早膳吧。”

馮憑道:“皇上要吃什麼,我讓人準備。”

拓拔泓說:“朕要吃那個紅糟的鵝脯鵝掌,要吃桂花蒸,豆沙包子,黃包子,蟹黃包子,甜皮鴨子,要吃面片兒湯。”

馮憑道:“那便都準備幾樣。”

拓拔泓站起來。

材還是個孩子。

馮憑替他穿上龍袍,系上帶,帶上冕旒頭冠。拓跋泓向他告辭:“朕上朝去了。”

馮憑道:“去吧。”

拓拔泓出了殿,乙渾同宦一眾早已等候在外。眾人簇擁皇帝升朝,往永安殿去。

拓拔泓坐在朝堂上,初登皇位的他到了萬人之上的尊榮,心中期待的同時,又懷著恐懼和不安。

這一日早朝,他不知為何心不在焉,一直記掛著他囑咐在太后宮中的豆沙包子蟹黃包子,導致大臣們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龍椅下,一張張悉又陌生的面孔,講著悉又陌生的話,說不出的招人厭煩。遠不如那包子有吸引力。

大臣們心中各自忐忑。乙渾殺了陸麗,這朝中恐怕不能安定了,太后自從赴火燒傷,至今為止仍然沒有上朝,只有皇帝一人在朝上。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意圖。

李益心中想著,太后讓他下朝之后到崇政殿覲見,也不知道又是何事。他昨夜一直在崇政殿外侯旨,到早朝時匆匆回省中洗漱,換了服就趕到永安殿侯朝。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不是在省中忙碌,就是被太后召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打算一下朝就趕回家中一趟,沐浴一下再宮。他在心中掐算著時間,準備等太監一喊退朝,立刻就往家奔去。

他兄長李羨在不遠拿眼瞥他。

李二最近頗得太后信任,李羨心中很有一點懷疑。

以他對兄弟的了解,李二應該不至于和太后有什麼吧?但他這弟弟人才品貌出眾,又恭良,沒有好人不他的。他看到兄弟那白皙深邃的俊臉,再看他那嚴肅端莊的神,玉樹臨風的姿,心說,旁人他兄弟,得著吃不著,無甚可擔心。可那位太后娘娘,想吃,那就是能吃得著的啊。太后想吃什麼男人吃不著啊?李羨有點擔心自己兄弟的貞,他想找個機會試探試探李二,看他和那位,這倆之間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李羨瞅著他兄弟,預備等一下朝,就去揪住他。李二最近了大忙人,他非得抓機會揪他才能揪住人,否則慢了一步,又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抓到活的。他那手腳已經蓄勢待發。

崇政殿中,拓拔泓離去,總算有了一點安靜。楊信進殿來,馮憑問他昨日同乙渾說了什麼,楊信一一告之。

韓林兒問,要不要現在洗漱,馮憑有點累,坐的不想問:“皇上下朝還有多久?”韓林兒說:“還要一兩刻。”馮憑累說:“再等一會吧,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眾人退下去,獨自低頭沉湎了好一會。

在一片靜悄悄中,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還有耳中的嗡鳴。

扭過頭,看到那妝案前的黃銅鏡,鏡中反映出自己的側影廓。手撐著榻沿,抬起頭時,那鏡中人也正好抬起頭,用同樣的姿勢和相對。

短發垂下遮住半邊臉,一雙眼睛靜謐的沒有半點波。那頭發太奇怪,一時沒認出是誰,只覺那背影似曾相識。目不轉睛,和對方默默對視。

鏡子的一角,正對著榻前幾案的位置。注意著那個地方,幻想著有一雙躡錦履的腳出現,那腳由遠及近,出現錦袍的下擺,上繡著繁復的花紋。一雙有力的手抱住了的肩膀,健康鮮活的上來,笑音在耳邊響起。

“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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