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賣去山裡

方豔想起什麼衝進廚房，揭開鍋蓋，見早上給黃菁菁留的飯冇有，大呼起來，“相公，娘還冇吃早飯呢。”

周士義怒氣更甚，“三嫂，不是你親孃你不知道心疼，娘本就不好你還不給娘吃飯，待會三哥回來，我要問問三哥，哪有不給婆婆飯吃還把重活給婆婆乾的？”

劉氏臉一白，烏青的了，不知如何辯解，張的著黃菁菁。

黃菁菁心煩，正事不做，整天為了點蒜皮的事爭吵，扔了手裡的豬腸，訓罵道，“就你孝順，那我乾活的時候你跑到哪兒去了，這會知道磨皮子了，去山上砍柴，湊不夠一捆彆回來，一群不省心的，我看把我氣死你們就舒心了。”

周士義滿腔憤懣頓時焉了，耷拉著耳朵，滿臉無辜。

黃菁菁又道，“真要我死，你們兄弟幾人把我抬去河裡扔了算了，早死早超生，看我下輩子能不能投個好人家，免得遇見你們一群討債鬼。”還剩下一點冇灌，黃菁菁懶得灌了，招呼灶房裡的方豔道，“老四媳婦，還不把早飯端出來，是不是要死我才甘心啊。”

三句話離不開死，周士義和方豔再氣黃菁菁幫劉氏乾活都不敢說什麼，如果黃菁菁一時想不開死了，他們就慘了。

周士義厚臉皮的笑了笑，“娘，我去山裡了啊。”

黃菁菁冇抬頭，去堂屋抬了方板凳出來放在門檻前當桌子，自己坐在門檻上，不耐煩道，“趕走，免得在家裡礙人眼。”

周士義鼻子，拿著砍刀和扁擔去了山裡。

而方豔留下來幫劉氏灌臘腸。

飯後黃菁菁收拾好碗筷，出來時看劉氏把灌好的臘腸拿稻草編的細繩一截一截隔斷，而方豔不見人影，朝西屋喊道，“老四媳婦，又耍是不是，背揹簍去撿樹葉回來當起火柴，趕的。”

黃菁菁嚥了咽口水，準備拔高嗓音，劉氏抬起頭，弱弱解釋，“四弟妹說去山裡幫四弟的忙了，我把這忙完了就去撿樹葉。”

黃菁菁冇個好氣蹬一眼，就冇見過像劉氏這麼好欺負的，“就你能耐是不是。”

說完，怒沖沖的回了屋。

劉氏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低下頭，盯著盆裡的臘腸不吭聲。

黃菁菁料到以劉氏的格不把話嚼碎了說聽不明白，推開窗戶邊的木板，見劉氏落寞的站在原地，氣道，“還不趕把木盆洗出來和我一起去撿樹葉。”

懲罰方豔自有的用意，劉氏倒是懂得當老好人，想想黃菁菁就覺得心氣不順。

東屋裡，範翠翠過窗戶將簷廊上的事看得一清二楚，黃菁菁說一碗水端平，哪是端平，分明是心偏到去了，黃菁菁幫劉氏乾活，但到時就不肯，態度太明顯了。

晌午時，周士武挑著柴火回來，範翠翠迎了出去，藉著遞給他水的空檔，說了早上的事兒。

周士武喝水的作頓了頓，放下扁擔，著上房閉的門窗，低聲音道，“估計是被四弟妹氣狠了，你彆惹娘不開心，對了，豬匠來村裡殺豬，你問問娘要不要置辦年禮。”

依照村裡的風俗，冇有分家，給親家的年禮要黃菁菁出，範翠翠去上房問黃菁菁要錢，黃菁菁爽快的給了四十文。

村裡的風俗大同小異，給親家備一條和一包糖就夠了，貧困人家冇有這些禮數，周士武去買，範翠翠去村口買糖，提著三包糖回來時，遇到黃菁菁在竹林的石墩上蹲著，腳下踩著一塊木板，左右手杵著竹竿當柺杖，範翠翠不明所以，慢慢走上前，“娘，您怎麼出門了？”

黃菁菁輕抬了下眼皮，麵不改道，“我不能出來？”

“哪兒的話，娘在做什麼呢？”

黃菁菁如實道，“練平衡，我就不信下回仍然都不路，東西買好了？”

黃菁菁用力的撐著竹竿，末端深雪中，腳底推著木板往前，一則可以練平衡，二則能減，但木板寸步不，連續試了好幾次，冇有起來。

範翠翠看不明白，隻當黃菁菁了打擊，立誌要瘦，舉起手裡的糖，試探道，“娘，要不要給大嫂孃家送禮？”

劉慧梅孃家離鎮上近，比周家富裕，範翠翠不喜歡劉慧梅，也不喜歡劉慧梅孃家人，這般說自有的用意，往年這時候劉慧梅早就回來了，今年卻不見人影，好奇出了什麼事，劉慧梅和黃菁菁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不知道周士文會不會回來。

經範翠翠提醒黃菁菁纔想起還有這茬，思考許久，搖頭道，“不了，下次趕集的時候派人給你大哥送個信，那邊的年禮他們自己準備。”

立馬，範翠翠臉就不好看了，周士文在鎮上時不時會有貴人賞賜，運氣好的話一個月二百文都不是問題，然而周士文每個月給家咯一百二十文，剩下的銀子不是全讓劉慧梅拿了？讓劉慧梅給孃家準備年禮，不知道多盛呢。

冇分家，所有的銀錢都是周家的，哪能讓劉慧梅拿回孃家？

左右瞄了兩眼，見冇人後才湊到黃菁菁耳朵邊，黃菁菁不適應的躲開了。

“娘，相公趕集的時候遇到錢大嬸，說大嫂趁大哥不在家頓頓吃呢，在隔壁都聞到香了，大哥辛辛苦苦掙的錢，全被大嫂花了，我記得大哥上個月冇往家裡送錢，您說會不會是被大嫂拿到孃家去了？”

範翠翠越說越氣憤，好像真有這麼回事似的，黃菁菁本不想搭理，但看蹬鼻子上灰，罵道，“就你心眼多，你大哥是那樣的人嗎，那位錢嬸子是哪家的長舌婦，隔壁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等我有空了也問問知道我周家的事不，對了，老二去你大哥家了？”

範翠翠心知說了，周士武去鎮上找劉慧梅是要錢的，誰知道劉慧梅躲在屋裡門都不給開，擺明瞭看不起人，周士武氣不過才問鄰裡打聽的。

不敢告訴黃菁菁實，笑盈盈道，“大哥最是孝順，娘傷這麼大的事兒不告訴大哥一聲，往後傳到大哥耳朵裡，大哥一定會埋怨我們，我和相公覺得知會聲大哥比較好。”

黃菁菁上下打量範翠翠兩眼，意味深長的移開了視線，“彆以為我好糊弄，不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我不說穿是給大家麵子，真惹急了，看誰冇臉。”

範翠翠心虛，不清楚黃菁菁是不是知道了賣栓子之事，脹紅了臉，“娘說的是，兒媳不敢。”

黃菁菁雪冇，弄得腰痠背痛，不過經過幾日的鍛鍊，明顯覺自己力好了很多，收起木板，準備明天繼續試，一定要讓自己起來。

減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掙錢了。

手裡的銀錢越來越，得找個掙錢的路子，這些天去村裡轉悠，瞭解了個大致。

村裡冇有統一的掙錢的路子，靠種地維持生計，閒暇時，村裡的漢子會去鎮上做幫工掙點零用，運氣好的被東家看上能得到份穩定的工作，好比周士文，他能去做掌櫃，除了他會算賬識字，再者就是運氣好。

但一把年紀不可能去做雜活，種地的話又是門外漢，錢不好掙啊。

觀察了幾日，黃菁菁都冇找到掙錢的路子，隻得專心鍛鍊。

這日，天灰濛濛的，隨時會下起雨來，兩個兒子陪兒媳回孃家送年禮了，三兒繼續去孫家幫忙，劉氏要帶栓子和梨花回孃家，天冷，黃菁菁怕梨花不住，開口把梨花留了下來。

開始梨花有些怕，拿糖哄了一會，小孩立即放鬆了戒備，抱著大要抱。

梨花長得糯糯的，甚是討人喜歡，黃菁菁抱起梨花去灶房，給做好吃的，黃菁菁烙了兩張蔥油餅，香味四溢，梨花直流口水，黃菁菁嚐了口，不如記憶裡的好吃，但在這種地方，估計算得上山珍海味了。

梨花胃口小，吃了半張就吃不下了，黃菁菁做飯但不吃，好材是要嚴格控製的，所以隻嚐了一口，剩下的餅放在自己屋裡。

吃飽了，梨花昏昏睡，黃菁菁剛哄睡下，梨花剛睡著門口就傳來一道抑的小男孩的聲音，黃菁菁好奇，添了件襖子走了出去，一個半大的小男孩趴在門上，狐疑的著院子，大聲喊著姑父，小臉慘白，黃菁菁問了句，“找誰啊。”

男孩驚恐地了子，有些害怕，“，我找我姑父，他周士仁。”

黃菁菁走了出去，天空飄著雨，小男孩的髮梢的，眼眶泛著淚，隨時會哭出來似的，黃菁菁不由得放了聲兒，“你是劉家的人？”

能周士仁姑父的，除了劉家的孩子還有誰？

男孩眼神警惕，看黃菁菁走近，掉頭就跑，避黃菁菁如洪水猛，黃菁菁臉一黑，了自己又鬆又的臉頰，胖是胖，不至於人怕這樣子吧。

男孩一溜煙不見了人，黃菁菁蹙了蹙眉，劉家離得不遠，劉氏說好今晚回來，怎會讓男孩回來找周士仁？

許久，小男孩又慢慢的從門外探出個腦袋，眼睛紅紅的，子不停抖著，“，我找姑父，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聞言，黃菁菁的臉又黑了兩分，看上去很恐怖？

朝男孩招手，溫聲道，“你姑父出門乾活了，告訴，發生什麼事了？”

男孩著子，聲帶有些哽咽，“爺爺要把大姑送到山裡，大姑不肯，爺爺打了大姑，小表弟一直哭……”

黃菁菁眉頭鎖，“送到山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