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竅初時，能搭天地之橋，通虛空聖地，唯此神妙，只在一瞬也，頃即復，爲道家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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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生氣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打開窗戶，跳上牀，雙隨意盤著，雙手翻開放於膝蓋上，擺出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

然後開始平靜心意，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在一個固定的頻率上，數十次呼吸後，吸氣和吐氣聲漸漸變得微不可聞，可每一次呼吸，他的口都會高高鼓起，就好像一個大風箱。

人本來就是充滿懷疑的，許長生更是見遍了天下神，悉無數江湖門檻，更加不會輕易信人，可他這種人卻偏偏又對神領域充滿了好奇心，遠遠勝過常人。

葛無憂這個老瘋子天唸叨著金丹大道，吹噓自己是個老神仙，雖然不就尿牀，可是那套神仙理論倒也似模似樣，唱起道歌兒來也是宗師級別的；許長生明明不信他，可是又無限好奇，有時甚至在想，這老頭兒該不會像《功夫》中的那位‘火雲邪神’一般，真是個高人吧？

反正葛無憂給許長生的覺就是既親切又陌生，對其無比好奇卻又將信將疑。

這套打坐吐納的法門也是葛無憂教的，當初許長生就沒怎麼想學，可不住這老頭兒撒潑耍賴、各種威脅利，也就只得勉強學了。雖然不怎麼深信，也沒發現這吐納調息能讓自己變武林高手，不過想來也沒啥害，尤其還有平心靜氣、幫助睡眠的作用，因此也會偶爾練習。

今天是真被老爹給氣著了，腦袋疼的厲害，就想著吐納調息片刻，睡個好覺，明天醒來又是清新世界。

說到底外面那也是自己的爹，老頭兒脾氣古怪，這輩子就沒講過幾次道理，自己要是還不想辦法開解自己，還不得被他活活給氣死了？

這次吐納調息似乎與以往不同，隨著心思潛一呼一吸之中，眉心傳來的疼漸漸消失，先前覺有陣陣冷風鑽，說不出的難，此刻卻覺涼爽舒適，彷彿是三伏天在打開了空調一般。

起初還只是由而外遍生涼，到得後來，就連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彷彿跟著下降了不，不過許長生並沒有到外的變化，心思第一次深深潛到了某個神難言的空間之中。

許多年似乎還沒消氣，正在外面叮叮噹噹地刷洗碗筷，時不時幾聲：“臭小子，這麼早跑到房間裡做什麼，真不陪你老子說說話了？你就不想想，這間老宅說是古民居，可是都破敗什麼樣子了？如果能賣上一千萬，給你換套高層住宅難道不好麼？再給你兩百萬娶媳婦兒，剩下的錢給你老子安渡晚年，一舉多得啊，你不再考慮考慮了？”

許長生只是充耳不聞，此時真正是心無旁騖，進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這套吐納調息法他雖然只是斷斷續續修習，卻也堅持了兩年多時間，卻從未有過今日的，該怎麼形容呢？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別開天！

一暖流如春日冰融，悄然出現、潛流無聲，正從他慢慢生髮，緩緩向全蔓延。許長生大喜之下，起初還想用意念控制這暖流，像武俠小說中描繪的那樣運轉多個周天，卻發現本不自己的控制。

他從兩三歲開始，就經常遭遇不測、命運多桀，早就養了凡事隨遇而安的格，也不著惱，乾脆放開心，任憑這暖流在自發運轉。想不到如此一來，正合了道法自然的天地至理，這暖流越發運轉如意，漸漸壯大起來，最後竟一路直上，向他雙眉之間而來，竟是要直接衝擊他的上丹田！

“叮！”

許長生只覺彷彿有利擊中了自己的眉心額骨，耳朵裡也發出彷彿金石擊的異響，同時眼前微微一亮！

此刻他雙目微微閉合，任憑暖流自發流轉，‘正在此山中、雲深不知’，是在無意中踏了無我無的玄妙境界，自然不會是他主睜開眼睛，而是從他眉心之間，過了亮來。

過這層朦朧的亮，許長生‘看’到了外的景象，房間中的傢俱、家電，以及正在院中拭雅馬哈250的老爹......

這些人環境似幻似真，統統籠罩在一層層的氤氳青氣中，讓許長生心頭一跳：“道竅？這是傳說中有道全真修煉道家功課必須經歷的過程啊？我從來沒有正經修過道，雖然接過各種江湖門派、也見過無數號稱大師的人，卻沒有見過一個正經修道者，統統都是騙子！難道這世上真有正經的道法，難道葛大爺真是個世的高人？不對，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神仙道法，我這肯定是被老爹氣著了，神分裂！”

想到這裡，許長生一陣心慌，自己是患過抑鬱癥的，這種病很容易因爲遭到某種刺激而復發，而且一旦復發就必然加重，就有很大機會轉變神分裂的嚴重病。現在他這種況，很像是神醫生所言的神分裂前期癥狀！

“不好！”

許長生想從這種古怪的狀態中退出，弄盆涼水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可是任憑他怎樣努力，卻好像鬼牀一般，竟然不聽大腦的指揮，就連想要一下小拇指都是難比登天。

許長生心中大駭，這次完球了！早知如此，自己又何苦去管老爹賣不賣老宅？何苦跟他一個糊塗老頭兒置氣？他願意敗家就讓他敗去好了。爲人子者，當以順者爲孝，哪怕老爹是個敗家子兒呢，也該由得他去！

一時思緒萬千，悔恨、自憐、憤懣、多苦，甚至五蘊行識都有離的跡象，如果不能早早從這種狀態中出來，許長生說不定真的會變一個神分裂患者。

不過許長生的耳力卻變得分爲靈敏，外面微風習習、鳥鳴蟲鬥、甚至是老爹洗托車時有污泥從車上落的細微響聲都清晰耳，忽然聽到山下有引擎聲轟鳴，漸漸由遠而近，停在了自家門前。

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了，誰會這個時候登門拜訪，而且還是開車來的？難道是老爹所說的那個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