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前，王汀特意將手機的電量充的足足的，并嚴厲警告了王小敏，不許藏在口袋里頭看畫片，防止到時候電量用了。

此消息不亞于晴天霹靂，下午天晴出太了的好都拯救不了王小敏的心了，委委屈屈帶著小哭腔：“你可以揣上充電寶的，我還有兩集麥兜沒看完呢！”

王汀朝耳朵里了一只耳機，手指微屈，彈了下它的手機殼，一本正經的樣子：“別，我這是純粹是出于組織上對你的真切關，怕你過勞死。”

寶馬車停在了單位大門口，林奇搖下車窗跟打招呼：“喲，，你這離開了醫療衛生事業第一線，還不忘傳播生命健康知識，真是能者多勞啊。”

“別我”的標志閃閃發亮，襯得車窗里出的腦袋也鍍上了層金，原本的六分帥氣妥妥上升到十十。

周圍下班的同事三三兩兩轉過頭來，好奇地打量這車以及車里面的男人跟車外頭的人。平日里工會主席三天兩頭組織單職工聯誼活，為本單位的大齡剩男剩了心。見到有人盯上了老大難一號王汀，立刻興地朝后者眨了眨眼睛，一副“哎喲，姑娘這是有況了”的表。

如果是往常，王汀肯定要恨林奇缺心眼兒，搞得這麼招搖。不過今天經歷了于倩的雙眼紅彤彤坐在單位大食堂，誰問怎麼了，都又說沒事兒的糟心；此刻的王汀非常需要彰顯自己魅力的存在。或者更點兒講，得證明自己有條件很不錯的男青年追求，絕對不至于淪落到“因為嫉妒舍友跟男友好，所以生出齟齬”的悲慘境地。

王汀角含笑地承著同事們曖昧的眼神，還特意沖工會主席招招手，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拉開車廂后座門，一只腳踏了進去。

工會主席見了直皺眉：“哎呀，這丫頭也太呆了吧。坐副駕駛位啊！這可是主人專座。”

靠在副駕駛座上小憩的周錫兵睜開了眼睛，將座椅搖了起來。

王汀坐穩了，正在系安全帶，見他了連忙開口勸止：“不必，我坐這邊就行，不影響我的。”

睡眼惺忪的警察卻沒有停下手里的作，他搖正了座椅，雙手用力了臉，聲音似乎也被雙手的大力變了形，有種近乎于可意味的稽：“沒事兒，我們走吧。”

方向盤一轉，車子掉了個頭，行上了主干道。林奇從后視鏡看到王汀安全帶齊整的模樣，笑著吹了記口哨：“哎喲，都像你這樣規矩，通部門的同志們能省下好多事兒了。”

王汀自我調侃：“急診科待多了的后癥，怕死。”

林奇慨了一句：“這是個好習慣，小心總是不嫌更多點兒。”

目的地距離王汀的單位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中間還走了四十分鐘的高速。一路上，林奇還知道要時不時同王汀聊幾句打破沉默的氣氛，周錫兵卻始終盯著車前窗一語不發。

王小敏有點兒憂郁了，不知道是安王汀還是安自己：“帥哥比較有格調，不說話。”

王汀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手了手機殼。正琢磨著要不要敲上幾個字安一下心到了傷害的自家手機，忽然就覺得頭頂上力巨增。下意識地抬起了腦袋，才發現后視鏡中，周錫兵的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正沉沉地看著自己，

警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這事兒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現在案還不明朗。”

進口袋的手本能地朝外面了一下，王汀抿了抿，愣是又將手了進去，掏出手機將屏幕亮在周錫兵的眼睛底下：“你誤會了，我沒有跟人打電話，我只是在聽歌而已。”

王小敏激得聲音打哆嗦：“王汀，你討厭啦！幸福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你怎麼可以這樣就將人家到男神手里。人家還沒有換新，穿手機殼，最可的掛件也還沒有買呢。人家必須得是以最完的姿態呈現……哎，男神，不用啊，人家現在也的。”

白皙修長的手指頭著手機送到了前排座椅的邊上，周錫兵卻并沒有接，他主向王汀道了歉：“不好意思，是我表述有問題，我沒有干涉你社的意思。”

王汀一語不發地拔掉了著的耳機，手機播放的音樂傾瀉而出：“Da la di la中意他，中意他他的步伐，讓我的世界起了大變化。Da la di la中意他，中意他他的胡渣，幻想一個家，為他生一個胖娃娃……”

“撲哧”一聲，林奇趕捂住了，企圖挽回自己的形象：“那個，我真沒笑。”

王汀已經決定送王小敏回廠大修了。

自知闖了大貨的王小敏徒勞地想用娃娃音賣萌，挽回自己不可抗逆的命運：“人家，人家只是有點兒激嘛。”

讓它激讓它瘋的對象微微了角，居然夸獎了一句：“這歌好聽的。”

王小敏這貨立刻忽視了自己可能面臨的懲罰，繼續開始比小心心，撒小花花，一副的小兒姿態：“哎呀，我也覺得我的眼好好哦。”

王汀當機立斷，直接將這沒出息的東西塞回了自己的口袋。要不是很多固定資產警惕特別高，不愿意搭理人類，需要王小敏這個自來去跟資產搭話，真想直接關機拉倒算了。

幸好寶馬車的確比較給力，縱使路況不佳，目的地總算按時到了。王汀迫不及待推門下車，擺了要命的尷尬氣氛。再待下去，不保證自己不會將王小敏這貨直接大卸八塊。

十一月下旬，天暗的早，此時花壇附近已經漆黑一片。只遠遠的，立了盞路燈孤零零地站在馬路邊上，影出了周邊一團團霧霾般沉沉的樹影。四下一片寂靜，冬天的晚上，連蟲鳴都聽不清。

“這里原先是招商引資搞度假村的。地也征了，村民也遷走了，投資的老板被查出來是個詐騙犯。度假村的事搞了一半就黃了，現在算是當地的村委會接管。風景還不錯，但沒什麼人會開車過來玩。”

周錫兵昨晚跟今天一個白天都在調查周圍況。單純地憑借那一點兒跡無法證明曾經有命案發生過。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在公安局立案。按理說，沒有命案發生是最好的消息。可經手過這事兒的人都沒辦法松一口氣，太蹊蹺了，所有發生的事都太巧合了。

手扎了快遞員小哥胎的人，警方沒費多功夫，就通過路邊的視頻監控找到了。兇手是個高中生，在本城一所重點中學讀書。他下手扎胎理由是因為學習力太大了，最近考試績不理想，一怒之下隨意發泄。警察抓到人除了勒令他的監護人賠償損失，教育了他一頓以外，也不能怎麼樣了。

了凌夕的手機跟舍友五千塊錢的賊也被抓了。兇手是個慣犯，鑰匙是他配的，拿舍管阿姨鑰匙盤子上的鑰匙印個模子就行。這種學生宿舍用的門鎖，好解決的很。他沒用其他工，不過是為了想讓人覺得是自己人手。現在舍管阿姨已經嚇傻了，待在派出所的時候拼命地哭，死活想要警方保證沒責任。

“手機呢？”王汀心中一時百味雜陳，千頭萬緒都被了下去，只繼續問周錫兵，“手機追回來沒有？”

周錫兵搖了搖頭：“已經出手了。這已經是個產業鏈，作非常迅速。那小說手機只是順帶拿的。他檢查走廊上的電表時，親眼看到了生宿舍門開了，有個學生直接將一個大信封塞在屜里，還跟舍友說，等晚上回來再把錢發給班上同學。所以他本來就是奔著信封里頭的錢去的。”

這還真是遭賊。王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打算讓我做什麼呢？”

的目安靜地落在了周錫兵上：“周警，我說過了，我并不能招來鬼魂。”

夜釅釅，周錫兵的臉一半在路燈下，一半藏在黑暗中，他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我就是想讓你幫忙看看。你的直覺準的，一般人看到那張照片基本上都不會往殺人拋尸上想。”

呵呵，王汀的角微微搐，這話，難不算是表揚？

林奇打著手電筒，照了周圍走一圈，皺起眉頭來分析：“我們假設殺人分尸案真的，那就意味著兇手起碼要有一輛車，不然他沒有辦法將尸運過來。照片中，他已經拖著箱子走，這意味著拋尸地點應該就在附近。否則，這邊的路況一般，那麼大的箱子，即使兇手塊頭不小，搬起來也不方便。”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總算想起領導就在邊上，他實在太搶風頭了。可憐工作以后一直待在街道派出所，頭一回上疑似命案的民警一下子就紅了臉。他尷尬地撓了撓頭，死命想將話拽回來：“周指，我的刑偵學都忘得差不多了。還是請領導指示下一步工作。”

沒想到周錫兵雖然一直沉默著，此刻倒沒有打擊下屬的意思，他點點頭表示肯定：“你說的很好，分析很到位。”

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尋找那個拋尸地點。如果能夠找到尸的話，那麼起碼能夠證明有命案發生。這對于案件的調查太重要了，只有正式立了案，警方才能夠走程序開始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