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昂貴證找我報案》第17章 無辜的人(七)

車子停在了宿舍樓下,王汀面無表地抱著個足有半人高的HelloKitty下了車。王小敏在口袋里頭已經樂得暈頭轉向,早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王汀強制鎖了屏都沒能按捺下它滿屏撒小花花比小心心的蠢蠢

一進市區,周錫兵就趕去商場買絨玩,結果人家早打烊了。但這并沒有難倒人民警察,他愣是在游樂場找到了娃娃機老板,直接掏錢買了一大一小兩個HelloKitty捧上車。小的充當手機鏈,大的算他送給王汀賠禮的禮

王小敏當時就樂癲了。要不是王汀當機立斷趕調了靜音,這貨保不齊就會歡快地播放《難忘今宵》。

窗子搖下了半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周錫兵盡忠職守地表達了人民警察對婦同胞的關懷:“早點兒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拿人手。王汀原本一肚子的不痛快,此刻抱著半人高的絨玩,連想發兩句火都沒氣勢,只能蔫蔫地點點頭:“嗯,祝你們一路順風,再見。”

一直到上樓梯的時候,王小敏都在痛心疾首:“王汀你完了,你這樣的話會注孤生的。你態度這麼冷淡,會把男人都嚇跑的。”

王汀捂著打了個呵欠,心里頭想,輕而易舉就能嚇跑的男人,真不是什麼值得稀罕的貨耳朵,假裝聽不見王小敏的痛心疾首,掏出鑰匙開了屋子門。

今晚王函有選修課,直接睡學校宿舍了。王汀推開門時,差點兒沒被杵在門口的舍友生生給嚇死。于倩穿著件白,披頭散發,滿臉郁,活從電視機里頭爬出來的貞子。

“三更半夜才回來,弄得叮咚作響,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人嚇人,嚇死人。王汀的心刷的一下就躥到了嗓子眼,愣是堵得連反相譏都顧不上了。

手機炸了:“你要不要臉,有點兒數行不行?以前到底是誰搞到凌晨不睡覺,害得我們王汀不得不去辦公室將就的?!王汀才開門,哪兒來的叮咚作響!”

王汀手敲了下手機殼子,好好一個小姑娘家,怎麼能說臟話呢,多不淑

燈灰蒙蒙的,于倩的眼睛珠子在王汀上滾了滾,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扭頭回房間去了。

站在屋子門口的人莫名其妙,沒搞明白這姑娘干嘛大晚上的突然發作。待進了衛生間,發現小戴的洗漱用品全都消失了;再看看客廳角落里頭擺著個大行李箱的時候,王汀就釋然了。算了吧,既然外來人員已經如所愿被驅逐出境了,也就別再跟個孕婦一般見識了。不然到時候了胎氣是賴到頭上,冤不冤啊。

王小敏閃爍著屏幕表達自己嗤之以鼻的心:“切!你就是個包子。一點兒都不爽快,男人又不在,不存在起手來你吃虧的問題,你怕個什麼啊!”

王汀敲王小敏的手機殼,蠢啊,跟一個孕婦開撕,有理都是沒理。正點著王小敏的腦袋瓜子往自己房門走時,于倩的房間里頭響起了手提電腦的聲音:“王小敏,王汀在不?你跟說一句啊,注意點兒。小戴說王汀對他有意思,老是明里暗里的勾引他。他嚴詞拒絕了,所以王汀才故意去舍管那兒告狀,把他給趕出去了。上次王汀還聞他的子呢,被他罵了一頓,都不知。”

王小敏石化了,王汀也驚呆了。多大的臉兒啊,勾引小戴!眼睛瘸了心也沒瞎啊,會看上小戴?!

手提電腦還在嘀咕:“要不是今天晚上,于倩又把我從單位拎回來看電影,我還不知道這事兒呢。王小敏,你勸勸王汀啊。小戴除了長得還湊合以外,其他條件也不咋樣,還不如那個開寶馬的帥哥呢。就算王汀年紀大了,也不用……”

王小敏要抓狂了:“閉!手提!我們家王汀怎麼可能看上這種不要臉的東西!他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狗樣兒啊!”

王汀有點兒暈,想好歹于倩也是正兒八經大學畢業,通過國考進的單位;智商呢?這話于倩居然也能相信?!是在于倩眼中有多廉價,于倩才能對這樣怪氣啊!

房間門“刷”的一聲開了,手提“嗷”了一聲,趕道歉:“哎喲,我都沒留神要出去。”

于倩捂著一副快要嘔吐的模樣,狠狠地瞪了眼王汀:“大晚上的,你杵在我房門口想干嘛啊?”

王汀忍了又忍,才沒直接跟孕婦懟起來。瞥了眼于倩,冷聲道:“噢,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有人喜歡在垃圾堆里頭找東西,以為是個寶。別當其他人跟一樣。”

房門重重地合上了,王汀往被窩里頭一鉆,簡直氣得要炸了。八年的醫學教育形的道德不允許跟孕婦開撕,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大齡單就沒人格了?是個雄就能在面前魅力無限了?!

王小敏小心翼翼地安:“不要理這種人啦。張玲不是說了嘛,一個人,再好些,得不著異,也就得不著同的尊重。人就是這一點賤。有的人就是拜癌啊,不用理們了啊。”

糯糯的娃娃音說出這種話,聽在耳朵里頭說不出的奇怪。王汀忍不住輕輕著王小敏腦袋上的小掛件,笑了起來:“你又知道了啊。你們不是天天催著我趕嫁人嚒。”

王小敏不服氣道:“那我們也是要你嫁個好人。要高帥富要對你忠誠專一要有擔當充滿正能量!”

王汀被手機給逗笑了,忍不住它的腦袋:“你這是在選全國偶像吧。好了,睡覺吧。明天說不定還得忙。”

第二天一早,王汀出宿舍大門的時候,就上了陳師傅。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陳師傅先沖眨著眼睛笑:“王汀啊,今天上午我要去單位后勤逛逛。”

王汀立刻笑逐開:“哎喲,陳師傅,你到了單位可千萬得找我。中午我請你吃飯。”

陳師傅擺擺手,笑得一臉高深莫測:“不用不用,會有人急著請我吃飯的。”

王汀一臉茫然地沖對方揮手道別了。等人踏出宿舍大樓,王小敏就迫不及待地在口袋里頭問:“陳師傅是要去后勤主任那里告狀了嗎?”

左耳進耳機,王汀又裹嚴實了圍巾,輕聲道:“應該是的吧。”

后勤的李主任算是于倩前拐八繞的親戚。偏偏上次后勤工作檢查時,李主任點了職工宿舍管理這一塊,說陳師傅工作不到位。而上上次單位升職稱的時候,陳師傅的丈夫又被李主任的老婆搶了升職的名額。這回逮著了打臉的機會,陳師傅能放過才怪。

王函一直好奇機關工作跟在學校里頭的區別。王汀很想告訴妹妹,其實核都是一樣的,資源有限,所有人開撕,不過是撕的段位高一點與低一點的差別而已。做人與做事,其實真的很難講清楚哪個更重要。

一上午的功夫,王汀忙得連喝口水都顧不上。名義上的職務是固定資產管理員,實際上,像這樣的年輕人,大部分力都要花在領導隨時安排下來的工作上。一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王汀才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去飲水機前接杯水,電話又響了,后勤的李主任催促去自己辦公室一趟。

王小敏正在安累了一上午的王小花,聞聲立刻了:“啊啊啊,王汀,你帶我去。肯定是要教訓于倩了!我要看看還裝不裝小白花。呸!多不要臉啊!”

王汀很想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充電,王小敏立刻強調自己的重要:“你不能離開我噢,不然有人找你怎麼辦?”

王汀自己的太,揣上手機就往李主任的辦公室去了。

等到了后勤辦公樓前面,陳師傅正跟工會主席一塊兒往外頭走。沖王汀笑得意味深長,拍了拍的肩膀道:“王汀是個老實姑娘,領導問你什麼,你照實說就行了。”

王汀做出了茫然的模樣:“什麼事兒啊,我正準備去吃飯呢。”

工會主席了下的腦袋,笑得慈眉善目:“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領導想要關心你們單職工的生活況。去吧。”

王汀一臉懵的沖兩人揮了揮手,保持著這個姿態敲了李主任的辦公室門:“主任,你找我有事兒?”

李主任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頭發已經花白,正在打電話。他見了王汀,連忙跟對方道別,熱洋溢地招呼王汀進去坐下,笑著道:“小王啊,你到我們單位工作也要三年了吧。這我工作也忙,一直顧不上跟你們年輕人談談心什麼的。”

王汀出了端莊乖巧的笑:“領導客氣了。是您領導有方,我們這些單職工的日常生活才得到了保障。我們心里頭可激領導了。”

一杯熱水推到了王汀面前,連忙起道謝:“勞駕主任了,看我這沒眼力勁兒。”

李主任搖搖頭,示意坐下:“還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之前相關政策規矩沒宣傳好。那個,你們也都到了該家的年紀了,是要談朋友了。小王,你現在有對象不?工會跟我們后勤都很關心這一塊兒啊。”

王汀心念一,靦腆地搖搖頭:“還沒有,正在找。”

李主任訕訕地笑了:“噢,這個啊,是該抓時間找了。不過啊,小王,我家孩子跟你也差不多大。我就托大自認為是個長輩了,要講兩句。孩子家,還是應該矜持點兒的。這個,談朋友要注意一個尺度問題。太晚回來不安全,也打眼。畢竟是單位宿舍,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影響不好。這個,你注意就行了。單位宿舍,還是要遵從陳師傅管理的。好了,這要吃飯了,趕去食堂打飯吧。”

王小敏在口袋里頭聽得滿頭霧水,忍不住問王汀:“李主任跟你說這個干嘛?什麼矜持啊?”

辦公室里頭暖氣開的十足,王汀卻覺得有點兒涼。臉上浮現出了一個乖巧的笑,連連點頭:“李主任說的是。平常在宿舍里頭我也是這麼跟于倩說的。陳師傅一說,于倩男朋友就搬出去了。”

李主任怔了一下。

王汀繼續笑:“于倩真是一點兒也不慕虛榮,男友不掏錢出去租房子,也不在意。房間就這麼大,也不嫌,真賢惠。這要是在我們家,那可不行。我爸媽會打斷我的的。我還真不認識什麼賴在對象單位宿舍里頭的男生。”

李主任似乎沒料到王汀會這麼直接撕開來說,一時間竟然跟反應不過來一樣。

王汀笑著站起了:“李主任,謝謝您的關心。也請您多關心關心于倩吧,我看最近心不太好,對我搭不理的。”

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于倩玩了文字游戲。這種單位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所有人說話都跟打啞謎一樣,含含糊糊的,從不肯當面鑼對面鼓。

陳師傅也不會直接在李主任面前點于倩的名字,只有有職工帶男的回宿舍就點到即止。親疏有別,李主任先找到于倩了解況的時候,于倩只要再含含混混一些,這鍋就自然而然落到王汀的頭上了。倘若不明所以,對著領導這樣含糊其辭貌似關心的話,傻乎乎地點頭附和了。這事兒,在領導眼中,就扣死在頭上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可以后腦袋上都會扣著頂“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帽子。在這種三天兩頭開思想工作會的單位中,如果敗壞不了一個人的工作能力,那就去敗壞這個人的私德。如果這個人是人的話,那就一敗壞一個準兒!

一瞬間,王汀厭煩得想要罵人。

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黑夜給了我黑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明”的歌聲落在這兒,說不出的諷刺。著怒氣接了電話。林奇的聲音充滿了各種討好:“哎,,賞個臉出來一趟唄。靴子我給您買好了,UGG的,絕對符合你保暖的需求。”

話筒里頭傳出的歡快的焦躁,王汀笑了起來:“喲,麻煩你了啊。UGG啊,讓您破費了啊,大中午的又讓你跑一趟。你干脆把車開進來吧,我請你吃午飯。”

手機揣回了口袋,王汀虎口在口袋上,笑容滿面地看著李主任:“主任,我朋友過來給我送東西了。我先過去了啊。”

門一帶上,王小敏在口袋里頭一個勁兒吸氣,結結道:“王……王汀,什麼意思啊?那的倒打一耙,說你帶男人回宿舍了?我的天啦!到底要不要臉?!”

人家什麼都沒說。全是領導自己猜的。要怪就怪說話的藝吧。

寶馬7系增強了車主的吸引力,林奇跟周錫兵從車上下來后,一路上都有人盯著他倆看。

兩位警察同志似乎早已習慣人民群眾目的洗禮,相當坦然自若地跟著王汀進他們單位食堂。剛邁進門,林奇就笑著鼻子:“喲,王汀,你們食堂看著不錯啊,比我們所里頭的伙食好多了。我聞到胡蘿卜燉羊的味道了。哎,周指,什麼時候咱們所里也改善一下伙食啊。”

王汀笑著自我調侃了一句:“我們領導說了,加工資不可能,那就吃點兒好的吧。哎,你們要什麼啊?”

周錫兵簡單打了份快餐,謝過了王汀看不過眼給他要的羊雜湯,點點頭道:“你下午能請下來假不?還想麻煩你再跑一趟。”

王汀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食堂大廳的電視機打開了,正在播放本地新聞:“昨晚,警方破獲一起殺兄拋尸案。”

電視畫面上出現了昨晚他們抓獲的犯罪嫌疑人。他被坍塌的磚窯了下半,能否保住自己的,現在醫院還不敢下結論。周錫兵示意王汀:“他的個子還不到一米七。”

新聞是深度報道,主持人正在跟專家探討,究竟是什麼作祟,導致耐心服侍了癡傻兄長幾十年,還曾當選南城好人的弟弟,將黑手對準了自己的兄長,并且焚尸毀跡?真的是財帛人心,拆遷引發的案嗎?

王汀掃了眼電視屏幕,點點頭道:“我也覺得不太像。拎著那麼大的箱子,那條路,實在太不方便了。”

周錫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落在了王汀上:“所以,我想下午咱們再過去轉轉。”他懷疑,那里不止有殺兄拋尸這一樁命案。

王汀借口要去派出所辦個證明請了半天公休假,直接上了林奇的寶馬車。現在那樁似有若無的案子并沒有真正立案,周錫兵跟林奇也是利用調休的時間進行調查,實在不太方便開著警車招搖過市。

工會主席跟陳師傅吃完了飯,正在單位園子里頭遛彎兒。看著王汀離去的背影,兩人面面相覷,旋即意味深長地笑:“到底是名校碩士,有腦子的很,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奔著高帥富去了。”

此刻一輛寶馬車上的人全都奔著破磚窯去了。昨晚糟糟的,磚窯坍塌了半堵墻,王汀哪里還顧得上再問東問西。王小敏在口袋里頭嘰嘰喳喳:“哎呀,太好了,昨晚我只給磚窯說了半集《大魚海棠》,你非不讓我放給它看。”

王汀恨不得捶死自家的傻白甜,開什麼玩笑,這又不是在辦公室有免費的WiFi,開著流量看一集畫片的話,這個月的話費怎麼算?

林奇的車技不錯,這一回,他們只花了一個小時一刻鐘就到達了目的地。今天一上午都是大太,路況比昨晚好了不。這一回,王小敏只來得及匆匆忙忙跟地下電纜打了聲招呼,就被王汀作迅速地帶到前頭去了。

等他們出現在磚窯前頭,三人一手機齊齊傻眼了。眼前碎磚散了一地,滿目狼藉。王汀失聲尖:“誰?誰把磚窯給拆了?”

周錫兵眉頭鎖,撥了個電話出去,沉聲道:“磚窯坍塌的十分厲害,而且屬于違規小磚窯,早就該拆除了。現在又出了這事兒。今天上午,當地監管部門就過來拆除了。”

王小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磚窯,我還沒給你說完《大魚海棠》呢?”

下,空的,磚窯已經走完了它的一生。

王汀心想,昨晚應該讓王小敏放畫片給磚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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