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昂貴證找我報案》第24章 岔道(六)

王汀立刻翻看拍照時間, 就在三分鐘前。按照相片中男人行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王函不明所以, 拖著兩個裝滿了準備下周上新的服跟在姐姐后:“姐,你干嘛去啊?哎, 你等等我,這兒不好拖箱子。”

“你老實在原地待著。”王汀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給周錫兵打電話, “我好像看到那個拖箱子的男人了。況給你短信。”

王汀掛了電話, 王小敏立刻吭哧吭哧地開始編發短信,告訴周錫兵們目前所在的位置跟剛才的況。手機主人四下看著周邊, 努力搜尋男人的影。禮拜六上午, 即使有太, 江風依然刮的人臉疼。岸灘邊的游人遠遠沒有往常多。王汀一個個看過去, 前面臺階旁的冬青樹旁,影一晃, 立刻鎖定了目標。

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報警找什麼理由?說箱子里頭有尸但實際上沒有的話,會不會被當做報假警被拘留?

王汀大腦里頭一下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理接下來的況了。只知道,必須得攔著這個形跡可疑的男人。不然下一次, 人山人海, 要到哪里再去找。

從南城大學宿舍失竊案開始,一切都太詭異了, 不相信那只是簡單的巧合。

子在地上發出“轱轆轱轆”的響聲, 王函拖著兩個大行李箱, 跌跌撞撞趕過來:“姐, 你干嘛啊。我快跑斷氣了。”手里的箱子晃了一下,摔在地上,拉桿砸到了王汀的腳。王函嚇得連忙姐的靴子:“痛不痛啊?我沒注意。”

王汀靈機一,趕指著江灘邊的警務室催促妹妹:“快,你去報警。就說剛才有人,前面那個人拖走了你的箱子。”

王函莫名其妙:“沒啊,姐,我就帶了兩個箱子過來。咱倆一塊兒從小區出來的,你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冬青樹后面的男人已經拖著箱子沿著臺階旁邊的斜坡往上走,箱上那一抹暗蹭到了水泥壁上,留下了一道暗的痕跡。王汀微微瞇了瞇眼睛,吩咐妹妹:“你別管,照我說的去做。快點兒,馬上去!”

迎面照過來,有點兒刺眼。王函眨著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完全不能理解姐的舉。不過比姐姐小了七歲,父母工作又忙,算是王汀一手養大的,對這個姐姐有種天然的盲從。盡管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照姐說的去做了。

妹妹一遠離,王汀狂跳的心終于安定了一些。三步并作兩步,大步往臺階上跑,眼睛故意不看那個拖箱子的男人,直到奔到最上面去。才假裝轉頭欣賞江景一般,只用眼角的余瞥向那男人。

這人高應該有一米七八往上走,今天上穿著棉服,型看上去要比之前那張照片里頭臃腫一些。可是王汀覺得就是這個人,這大約是學醫八年接多了以后形的直覺。可惜大約是天冷想要避寒,又大約是想避人耳目,他戴著厚厚的口罩,帽檐也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臉。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此時的形象與最初那張引起了一系列風波照片中的模樣高度重合了。他拖著箱子的姿勢,完全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王汀不是專業鑒證人員,無法從一個人的走路姿勢等等各方面容來判別他的份。可這一回,覺得自己沒找錯人。

男人漸漸走上了臺階,距離王汀越來越近。王汀下意識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心跳得簡直就要心過勞了。微微吁了口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上去假裝問個路,好讓這男的停留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神過度張產生的錯覺,王汀的眼睛剛落在男人上,就覺得他頭晃了一下,直接躲開了的視線。這種躲閃的態度,讓愈發肯定此人必定有古怪。王汀大著膽子,朝前走了幾步,約莫在距離男人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來,笑著問:“哎,麻煩問一聲,現在幾點了啊。”

話音未落,男人直接不耐煩地撇過了腦袋,轉抬腳就往邊上走。

王汀立刻追了過去:“哎,幫個忙啊。我沒帶手機,幫我看一下時間。帥哥,別這麼見外啊。你看這邊上也沒旁人能問,麻煩你了。”

江灘上邊是大馬路,人流多了一些,王汀的膽子也了一點。男人腳步加快了,拖著箱子拼命朝前走,口中含混不清:“不知道。”他手歪了一下,拖著的箱子別到了花壇拐角上,一個子恰好卡在了隙中。

王汀立刻出手去幫忙:“我幫你拎箱子,你幫我看一眼時間吧。我這真是踩著點兒去坐車。”

話音未落,男人直接一把將推到邊上,拖著箱子就要走。

王汀手一揮,直接抓下了他的口罩,頓時瞪大了眼睛:“小戴!你怎麼跑這邊來了?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夾生。問你一聲時間怎麼了啊。”

的腦海中翻滾著那天晚上聽到的小戴跟于倩的對話,小戴說他已經做了一筆生意,很快就有錢付首付買房子了。小戴大學專業是醫學,他知道該怎麼解剖尸。小戴莫名其妙地誣陷勾引他,想要跟于倩一塊兒將出職工宿舍。

王汀的腦子糟糟的,眼睜睜地看著小戴朝前面停著的一輛黑轎車走時,終于反應了過來,幾步奔上前,沖著對方大喊大:“站住!你他媽的今天給我說清楚!你跟于倩胡說八道什麼了?我勾引你,對你有意思?麻煩您老人家去江邊好好照照自己。誰給你的勇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小戴手忙腳地想要戴好口罩,不耐煩意圖繞過王汀:“你發什麼神經?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王汀一副被對方給氣樂了的模樣,指著他破口大罵,“有種你現在打電話給于倩,讓來當面對質!今天禮拜六,有空!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直接說清楚了。別什麼臟水都往我上潑。你多大的臉兒啊,需要我來勾引你!”

周圍漸漸聚集起了看熱鬧的人,不人對著王汀指指點點。王汀心一片麻木,反正也不要臉了,索指著小戴示意大家看:“這人不要臉,賴在職工宿舍不肯出去租房子住,還跟他朋友撒謊說我勾引他,想把我給你趕走。大家伙兒都看看,就他這樣的,倒我都不要,我還勾引他?”

旁邊人發出一陣哄笑,小戴面紅耳赤,沖著王汀喊:“你神經病啊,莫名其妙。走開,別耽誤我正事!嫁不出去的老人,分泌失調,腦子有病!”

王汀直接一腳將箱子踹到了邊上,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小戴的臉上:“你他媽的說清楚,你說誰呢!你今天不說清楚的話,別想走!我馬上就報警,你當眾誹謗侮辱我的人格,我要打司告你!”

看熱鬧的人愈發多了,將小戴圍了個團團轉。有人開口勸道:“哎呀,趕跟人家姑娘道個歉吧。別惹司上。”還有人起哄:“告告告,你告他去,我們給你作證。”

一堆人吵吵嚷嚷著,小戴大冷的天,額頭上都不住地往外頭冒汗。他不耐煩地想要推開王汀,王汀卻趁機撿起了自己的拉桿箱,一副劫持了人質的猖狂樣:“別!今天咱們不把事說清楚,你就別想走!我這輩子還吃過這種悶虧呢。你要是國民老公說我暗你我想勾引你,我也就認了。就你這樣的,也好意思!”

的心狂跳,幾乎是一拉箱子,就判斷出了箱子里頭的分量不輕。也許是疑鄰盜斧,愈發覺得箱子的重量起碼有百十斤。這正是一位或者瘦弱一些的男人的重。

小戴急得厲害,拼命地想要搶回箱子。王汀卻繞著人群跑,大聲威脅他說要打電話給于倩:“當著的面說清楚。你早上不是說要出門談生意麼,怎麼跑到這邊來了?車子!虧你還在于倩面前裝窮,讓朋友養你。你那兒來的車子?我要告訴于倩你的真面目。要不要臉,人家跟了你五年,你讓人家吃糠咽菜,自己背著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

掏出了手機,作勢要撥打于倩的電話。

小戴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中,下意識地要拔就跑。然而邊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將他的去路堵了個水泄不通。人人都對他指指點點,還有練劍的大媽嘲笑道:“有錢開車子裝闊佬,沒錢租房子?還賴在人家姑娘的宿舍。我家要有這樣的姑娘,我先打斷了。”

王汀立刻順勢苦口婆心起來:“小戴,你今天就好好跟于倩認個錯。人家對你多好啊,又不嫌你窮,又不嫌你工作差,一心一意對你好。你這樣對得起麼?”

小戴額頭上青筋直跳,大吼了一聲:“去你媽的!我們兩口子的事,管你什麼事兒?你個死三八,神經病!沒男人要你,你就瘋了是不是?”他手搶過箱子,轉就想往車上抬,肩膀卻被人敲了一下。

王函帶著警務室的民警總算找過來了,民警神嚴肅地看著小戴:“這位先生,有人報警說你拿了別人的箱子,請你跟我們去警務室走一趟。”

小戴變,立刻否認:“沒有!這箱子是我的。我好好地帶著箱子走在路上,又礙著誰的事兒了?”

王汀突然間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喊出聲:“!箱子在往外面冒!”

手一揮,箱子倒在了地上,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了一道暗紅的印子。小戴變,拔就要跑,卻被民警一把摁住了。邊上看熱鬧的人發出了尖:“殺人了!殺人犯啊!”

王函渾發抖地蜷到姐姐邊,牙齒上下打:“姐,真的死人了嗎?”

王汀抱著妹妹,輕輕拍著的背:“沒事沒事,警察來了。”

看熱鬧的人群被疏散了,更多的警察到達了現場。小戴絕地沖著箱子喊:“沒有!沒事死人,你們不能打開箱子。不能!”

民警冷笑起來:“我們懷疑箱子里頭有奇怪的東西,所以必須得開箱檢查。”

小戴一副快要暈過去的表,撕心裂肺地喊著:“你們真的不能打開,我保證里頭沒有違法的東西。”

沒有人理會他的喊。

跟著警車一塊兒來的法醫是王汀大學隔壁宿舍的。匆匆忙忙跟王汀打了聲招呼,就進警務室了。

箱子經過了電子儀的測試,確定里頭沒有炸彈后,被法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不起眼的旅行箱中,放著一個白的大布袋子。袋子上沾著一片跡,尚未完全干涸,甚至還在往外頭淌著。

戴著手套的法醫慢慢拉開了袋子,里頭出現了一位年輕的人,赤地綁M型。的眼睛戴著黑的罩子,里塞著口塞,面紅,微微抖著,鮮從下流了出來。當法醫取下了的口塞時,紅中傳出了一陣讓人耳熱心跳的下的鮮流的更加厲害了。

法醫目瞪口呆地扯下了人的眼罩,大驚失:“邱暢!王汀,你過來辨別一下,是不是邱暢?邱的妹妹邱暢!”

外頭審訊室中,小戴痛哭流涕:“我發誓,真的是自己要求鎖在箱子中旅行的。這人心理變態,喜歡,尤其喜歡生理期的時候子藏在箱子里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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