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頭, 小戴一問三不知。

如何跟邱暢聯系上的？網上聯系的。

聯系記錄呢？找不到了。

給邱暢喝的飲料哪兒來的？自己帶來的。

飲料瓶子呢？隨手丟進垃圾桶了。

整個審訊幾乎完全沒有辦法進行下去。小戴否認自己綁架, 卻毫不能提供任何自證清白的證據。

周錫兵沉默地坐在監控室里，一直盯著小戴的反應。他沖審訊室里頭的警察說了一句, 后者突然間提高了聲音：“邱小姐指控你騙喝下了加了毒品的飲料，現在我們懷疑你販毒！”

小戴的子劇烈抖了起來，拼命地否認：“沒有, 我沒有給任何吃的喝的。”

警察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追問下去：“證據呢？那個飲料瓶子在哪里？我們警方可以采集瓶上的指紋。”

大滴大滴的汗水從小戴額上沁了出來，好像上了蒸籠, 每一顆細胞里頭的水分都被蒸了出來。他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地四下游移, 口中嘟囔著：“瓶……瓶子隨手丟了。對, 已經被撿破爛的撿走了。”

警察的表十分憾, 子微微往后面一靠，嘆氣道：“現在邱小姐指控你喂了毒品, 還綁架了。你又拿不出任何證據自證清白。販毒加綁架，這罪名你應該心里頭有數。”

小戴猛的跳了起來，屁下的凳子都被撞倒了，發出一聲震耳聾的“砰”。他慌里慌張地強調：“我沒綁架, 是主找上我的！”

警察厲聲呵斥他坐下, 冷笑道：“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主找你干什麼？你倆的際圈子都不在一塊兒, 怎麼認識？”

警察局的走廊上, 于倩拽著王汀的胳膊不肯松開。看出來了, 王汀跟警局的人十分悉, 那個姓周的警察明顯和王汀關系不一般。于倩哭得傷心絕，死命抓著王汀：“王汀，你是知道，戴忠不是那樣的人。別的人，他連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他眼里頭只有我，怎麼會想著綁架還圖不軌？”

這個點兒還不忘秀甜的優越，真是雙商人。

王汀出了憾的表，極為困地搖搖腦袋：“我不明白小戴想什麼啊。警察不過是讓他代究竟怎麼跟那的取得聯系的，又是在哪兒頭的。他還咬了牙關死活不說。于倩，你說這一個大活人總不能莫名其妙就鉆進了小戴的箱子吧。服不可能是在大街上，廁所小戴也進不去。那他們究竟是在酒店開了房，還是小戴另外在外面租了房子？總不會是在方家里——那個，于倩，不會是帶回我們宿舍了吧！”

淚珠兒還在腮上打滾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厲聲尖起來：“不可能！”

王汀出了個“行行行，我不說破就是”的安笑容，趁機掙開了于倩的手，站起來，沖點點頭：“老實說，你想給你男友洗刷嫌疑，起碼也得找出證據來。我就是有朋友在警察局里頭，幫忙說，手里也得有貨啊。”

于倩的臉上閃爍著驚惶不定，里頭一直念叨：“不可能，戴忠一直特別節儉，我們都不去外面吃飯的。”

所以你每次都從單位食堂打雙人份的飯菜回來吃，食堂打飯阿姨都背地里翻了多次白眼了。王汀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面上卻浮出理解的神：“我也覺得不像。你說他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哪兒來的錢租車兜風啊。我跟你講，今天我在江邊到他時，還以為他是想跟你浪漫一下，特意租了車子帶你出去玩。沒想到——”

話沒說完，只對著于倩出個同的表。比起得意洋洋的炫耀，同更加能夠刺激到于倩。畢竟，擁有穩定男友的于倩，一直在這條萬年單狗面前有著十十的優越。

于倩的面立刻變了，結結地給小戴找理由：“他也是為了掙錢。那人賤得很，小戴拉著走一天就能拿一千塊。”

“這麼多！”王汀恰逢其時地出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表，嘆了口氣搖搖頭，半開玩笑的語氣，“你家小戴多接幾個這種單子，轉頭就是一套房啊。不過這的難不天天生理期，你家小戴天天有生意啊？他有幾個這種主顧啊？”

于倩猛地抬起了腦袋，氣急敗壞地否認：“沒有！他這是第一次，以前從來沒有過！”

監控鏡頭捕捉的畫面定格在了于倩倉皇失措的臉上，監控室里頭周錫兵微微瞇起了眼睛，催促鑒證科的同事：“徹底檢查那個箱子，將所有的痕跡都檢查一遍。”

收到上級指示的陳法醫嘆了口氣，放下了啃了一半的紅豆面包，認命地戴上手套開始工作。斜眼瞥了瞥外頭走廊上還在不停哭泣念叨的于倩，然后目飛到了王汀上：“喲，這年頭的國家公務員就這素質？”

王汀一個白眼飛過去，冷笑起來：“喲，說的您老人家好像不是通過國考進的公安局一樣。”

陳聳聳肩膀，敬謝不敏：“不，我是捧技飯碗的，才不跟你們這些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的老爺同流合污呢。——不對，這不是同一個人的標本。”

王汀的面一點兒都沒變，繼續肆無忌憚地啃著手里頭的面包，相當沒有淑風范地嘲笑老同學：“廢話。這位大小姐要是例假一來一個禮拜，天天跟崩一樣。那位親的哥哥還不心疼地將天天栓在腰帶上啊。”

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所謂的一個禮拜是什麼意思。只順著王汀的話往下頭慨：“你說，邱怎麼是這行？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是大好的青年才俊，出優渥，相貌英俊，還是正經名校畢業。噢，現在又加了個海的份。妥妥的國民老公的范兒，沒親眼看到，誰敢相信是這樣？”

紅豆面包糖加的太多，實在有點兒膩味了。王汀著頭皮吃下去，拍拍手，出個微笑：“嗯，從我親眼看到十七歲的姑娘家需要親哥哥抱在懷里哄著睡午覺以后，我就已經瞎了純24K的鈦合金狗眼了。”

陳法醫拿著滴管的手一抖，差點兒沒把試劑給撒出去。轉頭看王汀，表略有些驚悚：“你說——”

王汀將塑料包裝袋丟進了垃圾簍，微微一笑：“埃及王朝都是近親屬通婚，這樣才好保證統的純凈嘛。人家是小公主，自然標準不同。”

陳法醫三下五除二完了滴定，連手套都忘了，直接拍著口道：“貧窮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完了，他們徹底毀了我的追劇，以后我都沒法正視德國骨科了。哎，你說，邱知道了他養的小公主實際上是個M，還有暴狂的傾向，會不會瘋啊。哈哈哈哈，我跟你說，剛才他那臉，足夠我下飯一個禮拜。”

“不會的。”王汀又拿出指甲鉗默默地修著手指甲，挫得平平整整才安心，“他會更心痛，自覺更加被需要。他要用他的與耐心來救贖他的小公主。”

陳抖了下肩膀，打了個寒噤，齜牙咧道：“其實邱才是那個真正的抖M吧。媽呀，這種男人，離得越遠越好。”

實驗室的門被敲響了，周錫兵過來催檢測結果。陳八卦的眼神立刻在口罩的幫助下，偽裝了嚴肅正經的模樣：“周哥，兩份標本來自不同的人，其中一份應該一周前左右留下的。”

周錫兵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看了實驗室門口桌子上放著的半個面包，沖王汀出了歉疚的表：“真不好意思，連累你沒吃上中午飯。”

王汀擺擺手：“沒事兒。好久沒吃面包了，覺滋味也不錯的。”

陳仗著自己人在周錫兵后，拼命朝王汀使眼打手勢，示意好好把握住了。

王汀正對著周錫兵，不好出端倪，只能沖著周警笑：“你還沒吃吧。要不要出去看看，我估著林奇帶著兩個丫頭也吃完回來了，應該會給你打包飯菜。”

陳立刻催促：“對對對，周哥，你吃飯去吧。你這還是傷病號呢。都是我們不爭氣，你都封疆大吏了，還得憂心朝中繁瑣雜事。”

周錫兵笑了笑，點頭道：“行，陳，辛苦你了。把這份標本跟上次在那個花壇上取的樣本做個對照，等出了結果再看。”

兩人一道離開了實驗室，王汀回頭時還能看到陳殷切的目，頓時毫不客氣地沖對方翻了個白眼。王小敏在服口袋里頭細細地叮囑王汀：“你要溫淑一點兒噢，不然你的白馬王子會被嚇跑的。”

王汀的手進了口袋，準備彈王小敏的手機鏈子玩。現在那只小Kitty貓了王小敏的心頭寶，它最怕有人會欺負它的手機掛墜。王小敏果然開始“啊啊啊”，然后突然驚起來：“王汀，王汀，于倩要曝那個的了。天啦，在給記者發視頻！”

走廊上，原本一直守著審訊室門口哭個不停的于倩已經消失了。

王汀面一變，趕喊住周錫兵：“不好，于倩剛才錄了像，將視頻傳給記者了。”

周錫兵眉頭鎖，現在案尚在調查中，貿然走消息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讓警方陷輿論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