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席臻半途離開，小組討論的后半段白筱鈴有些心不在焉。

腦海中一直在想席臻離開時說的話。

確實膽小敏，容易張，可只有悉的人才知道，他不過見一面，是怎麼看出來的？是太容易被人看，還是他知道些什麼？

這個人，真是奇怪啊……

回去的路上遇到晚高峰，公車在車流中走走停停，白筱鈴扶著車上的橫桿，跟著車搖搖晃晃。

空氣中彌漫著一汽油與灰塵的味道，還有人的汗水，厚重的發油，劣質皮包被太暴曬后蒸騰出刺鼻的氣息。

的嗅覺一向靈敏，也因此更加想念青草的芳香了。

襯衫長的口袋里有一包干草團子，是席臻送的禮，白筱鈴想到這里，有點蠢蠢……

“就算他們看見了，也只會以為你在吃小零食。”

腦海中回想起席臻的這句話，像是壯了膽量，手出那個的自封袋，小心翼翼打開，目不自覺瞟向周圍乘客——沒人注意。

白筱鈴把自封袋拿到邊，低著頭，含住幾草……

干草沒有鮮草的鮮多，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烘干的緣故，草的味道更加濃郁，口清冽，帶微許苦，植的纖維在齒間廝磨，還有種奇異的快。

慢慢咀嚼，細細品嘗，臉上不自覺帶起笑意，越來越快樂，也越來越放松。

公車在行駛，風在流，看向車窗外的街景，忽然覺得，像這樣嚼著草，一路搖搖晃晃回家去，是多麼的有趣。

……

公車到站，白筱鈴背起雙肩帆布包下車。

把吃空的自封袋揣回口袋，順手掏出手機看了眼，果然又有一堆未讀消息。

本以為是來自弟弟的信息轟炸，點進去后卻發現，其中一條是席臻發來的。

他的頭像是黑夜中的月亮，昵稱是本名，白筱鈴點進去看，只有一句話：

『味道喜歡嗎？』

不知怎麼，看到這句話，的心口突突急跳了兩下，宛如夜里被人窺視到自己的行蹤。

回復消息：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吃了？』

回復之后，又很快反應過來，人家問味道或許只是隨口一問，反倒是自己聯想太多。

白筱鈴放松下來，準備撤回自己那條消息，這時席臻的消息跳出來：

『因為清晨和傍晚是我們的食旺盛期。』

白筱鈴愣住。

放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遲遲未。

清晨和傍晚……是我們的……食旺盛期？

我們的？

『小鈴：什麼意思？』

『席臻：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小鈴：能說得再明白些嗎？』

『席臻：森林公園明天有劃船比賽，要不要去看看？』

白筱鈴看著手機，有些疑。

明天周六，是有空的，只是席臻的這些話，分明是有什麼事想要告訴。

疑的同時，心中又不免期待……就像他送草團子，在旁人看來是難看的魷魚，可是在和他眼中，是能治愈心的可口小零食，兩個人從此共有一個，白筱鈴有一種找到盟友般的雀躍。

很久沒有回話，而對方也耐心十足，再次發來消息：

『席臻：河道岸邊的草最近長勢不錯。』

白筱鈴看到這條新消息，頓時忍俊不，手指在屏幕上了，回了一個ok的表。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開心。

……

白筱鈴的好心，一直持續到回家。

剛掏出鑰匙，沒來得及捅進鎖孔，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白櫟黑沉著臉站在門后，目惻惻落在上，無聲傾訴著不滿。

“去哪了？怎麼才回來？”他側讓開，將拖鞋扔到白筱鈴面前。

白筱鈴握住他的臂膀，抬起一條，彎腰將涼鞋了，然后踩在拖鞋上，“不是跟你說了嗎，去參加互助治療小組了呀。”

白櫟盯著瑩潤雪白的腳趾，小小的，不知道如果踩在他的腳上，會怎樣……

緒被這旖旎的念頭打斷，他的語氣終于不再冷，只是仍然不高興：“讓你給我發定位，我可以開車去接你。”

白筱鈴聞言笑道：“幸好你沒來，你不知道今天路上都堵什麼樣了！”

白櫟敏銳捕捉到聲音里出的愉悅，他不由得蹙起眉，盯著白筱鈴看。

白筱鈴換了拖鞋往里走，經過沙發，順手把散的靠枕擺好。

白櫟像條大尾一樣跟在后面，問：“互助小組有意思嗎？看你心好像不錯。”

“嗯，還可以。”白筱鈴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接了一杯水。

白櫟跟過去，又問：“明天還去嗎？”

“不了，一周只去一次。”喝了一口水，不知想到什麼，輕輕笑了笑，“不過明天也要出門，約了人去森林公園。”

“去森林公園？”白櫟眸微閃，警覺起來，“誰？”

“一個朋友，在互助小組認識的。”回答。

白櫟：“男的？”

“對，是男……”話音頓住，白筱鈴好笑的轉，“你今天怎麼了？問這麼多？”

白櫟皺眉說：“我明天沒事，陪你一起去。”

白筱鈴：“不用了。”

準備回房，白櫟卻側步一邁，直接攔住的去路。白筱鈴沒想到弟弟會堵過來，一時沒有防備，手中水杯登時撞上他的口，打了他半面服。

愕然愣住。

水珠沿著浸的布料向下流淌，滴在深棕的木地板上。

“你干嘛呀……”白筱鈴嘆氣，的埋怨他，“服都了。”

“一會兒就干了。”白櫟滿不在乎。

白筱鈴：“了吧，穿服吹空調，你也不怕冒。”

白櫟便直接把上了，出壯的膛和結實的臂膀。

雖說是自己的弟弟，可是面前猛地站一個高188的半男人，距離還如此之近，白筱鈴到分外不自在。樂櫟正值最好的年華，無論是皮的澤，還是的線條，都彰顯著年輕氣盛的活力，以及讓人難以忽視的荷爾蒙的氣息。

微微側臉，小聲嘟囔：“誰讓你在這兒了。”

白櫟臉上寫滿煩躁，把下來的服一團，揚手拋，隔著十幾米將服準扔進臟簍里，“不讓我跟著，就給我發定位，要不然出危險怎麼辦？”

白筱鈴笑了下，心想弟弟雖然長大了，但還是跟小孩似的粘人。

踮起腳尖，了弟弟的臉，“能出什麼危險？你呀，趕把服換上吧，別冒了。”

說完這些話，就回自己房間了。

客廳里剩下白櫟一個人。

他有些氣悶。

再過幾個月他就要滿20歲，此時年齡介于19與20之間，宛如在稚氣男孩與男人這條尷尬的分界嶺上。

盡管形高挑，筋骨強健，有無窮力和熱的沖勁，可是思維上，他似乎還不夠強大，不知道在一場的圍獵中自己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

白櫟煩悶的躺到沙發上，踢白筱鈴剛擺好的靠枕，胳膊枕在腦后，瞪眼看著天花板。

手機在口袋里嗡嗡震。

白櫟掏出手機接電話。

“明天出來打籃球唄！城市大學這邊有場比賽，只要你來打，他們學校的啦啦隊準會發瘋！”電話那頭興致高昂。

白櫟興致缺缺：“沒意思，不想去。”

“嗐，你怎麼又不去啊，那下周呢？”

“我要在家陪我姐。”

“那就30號！30號是周一，你姐要上班，周一總不需要在家陪吧？”

“30號是我爸媽忌日。”

“……那，下個月？”

白櫟不耐煩的道：“你有病？下個月的事下個月再說！”

說著就要掛電話。

對方在電話里起來：“哎哎你等等！等一下！你和你姐到現在也沒進展？”

白櫟皺眉，了眼白筱鈴的房門，然后拿著手機起，去了外面臺。

“總覺得我年紀小，我本來計劃20歲生日那天向表白……”白櫟倚著臺欄桿，低聲說道，“這段時間我想多陪陪，也算做個鋪墊。”

“鋪墊什麼啊！”電話那頭道，“直接上！”

白櫟皺眉頭，一口回絕：“不行，膽子小，會嚇到。”

“你磨磨蹭蹭的，當心你姐跟別人跑了！哈哈！”

這話實在刺耳，白櫟的臉再度變得難看，直接掛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