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圖譜》 069、上界
芒散去,雙腳踩到實地,靈玉擡起眼。
火山巖漿的熱度已經褪去,只留下一點餘溫。周圍冷熱適宜,微風習習,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舒爽無比。視線所及,是一片翠綠,周圍草木蔥蔥,生機,與仙境類似——
這裡,難道就是上界?
“孟師兄……”耳邊傳來羅蘊抑的聲音,帶著悲意。
靈玉轉過頭,看到範閒書和羅蘊就在邊不遠,範閒書跟一樣,滿臉是汗,渾狼狽,羅蘊則蹲在地上,還未從劇變中回神。
他這個模樣,讓靈玉的心了一下,很難得地出言安:“別傷心了,這大概就是命數,他總想利用別人,落到這樣的結局不奇怪。”
靈玉並不是會安別人的人,這話說得也不像安,如果羅蘊跟孟雪峰深厚,指不定會跳起來罵。不過,羅蘊沒有,他低垂著頭,聲音低啞地說:“我知道,可孟師兄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我早該把丁師姐想害他的事告訴他的,都是我,猶豫遲疑,才導致了這樣的後果……”
原來想害孟雪峰的是丁華清,難怪羅蘊會是這樣的態度。靈玉聽到真相,並不驚奇,早就覺得奇怪了。
如果羅蘊早早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怕在火山外,丁華清和孟雪峰就會翻臉吧?這樣的話,他們倆也不會跟過來,韓寧更不會被連累……
他們傳送到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韓寧始終沒有出現,再想到之前的景,靈玉知道,他八沒逃過那一劫。
說不上悲傷,只是覺得有些難過。他們之中,最努力。做得最多的,就是韓寧,可他們三個人都過來了,他卻功虧一簣。只差一步,離他的目標只差一步,他就能來到上界,可他倒在了最後一步。
怪羅蘊嗎?跟韓寧沒有那麼深厚的,不到去怪,只是深世事無常,有些唏噓罷了。
“……我不知道丁師姐爲什麼要害孟師兄。我一直以爲,他們很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想著。可能其中有什麼誤會吧,回去以後,再暗暗問丁師姐,說不定就解決了,沒想到……”
沒想到這兩個人的表現。扇了他一掌。一個自私自利,一個損人利己。
靈玉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看丁華清剛纔的表現,跟孟雪峰完全是天生一對。也好,孟雪峰這種男人。要是配個好子,才糟蹋了。
“與其說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考慮考慮自己!”範閒書勻氣息。目掃過周圍,觀察環境,“這裡到底是不是上界?”
他的話提醒了靈玉。看了一圈,目定在腳下三丈遠的地方。那裡是一個長達百丈的裂,裡面迷霧翻滾。約閃爍著芒。
“莫非,我們是從這裡來的?”喃喃自語。
範閒書在周圍繞了一圈。忽然在一山壁旁站定,出震驚的神,向他們招手:“你們過來!”
靈玉見他神嚴肅,問:“怎麼了?”
範閒書沒有回答,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靈玉懷著疑走過去,繞過山壁,頓時,倒吸一口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山壁的外側,就是數百丈的懸崖,懸崖之下,則是綿延不盡的建築。高大的城牆,似乎全部用玉石築,氣勢恢宏;高聳雲的寶塔,泛著琉璃一樣的芒;屋舍樓臺,飛彩流丹,簡潔明麗。整座城,如在雲霧之中,雲氣縈繞,微熒熒。
在這座城池面前,他們見過的任何建築,都不值一提,哪怕是他們心中最氣派的玄淵觀!
“仙城,難道這就是仙城……”羅蘊怔怔地說。
靈玉卻出了笑容:“上界,看來,我們真的到了上界!”
三個人六目相對,先是狂喜,再是疲憊,齊齊跌坐在地,卻每個人都臉上帶笑。
上界,他們到了上界!那個恢宏的世界,那個能夠晉階的世界,那個可以飛天的世界!
“快看!”羅蘊指著城池上空喊道。
仙城的上空,掠過一道紫芒,芒裡,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空飛行,袂飄飄。
乘虛空,飛靈八方!
三個人,六隻眼睛,如癡如醉地看著那道紫,恨不能立刻進這個神奇的世界。
過了好一會兒,靈玉平自己的緒,聽到範閒書問:“既然到了上界,你們有什麼打算?”
靈玉不假思索:“找個門派,繼續求道。”
羅蘊接著:“我也一樣。”
靈玉忽然想到,羅蘊跟他們不一樣,他在玄淵觀是有家族的,便問:“你這樣過來了,家人會不會擔心?”
羅蘊臉上掠過黯然:“反正都來了上界,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煉氣五層之後,修爲進展緩慢,早就被家族放棄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冒險進仙境。”
“……哦,這樣啊。”靈玉沒再多問。不過,想也知道,這件事,對羅蘊的打擊有多大。他十三歲就了道,別人都以爲他資質過人,不料煉氣五層被打回原形,原來的崇拜都變了輕視,而他又一向傲氣……
對羅蘊,靈玉的印象不是太好,但也不壞。這個人,有著名門弟子的通病,可本還是善良的;稍嫌弱,關鍵時刻,又能維持本心。
“程師妹,我們一同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有緣了。不妨實話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很嫉妒你。”
“嫉妒我?”靈玉不在意地說,“我有什麼好嫉妒的?”
羅蘊看著恢宏的仙城,看著高遠的天空,說:“我一直以爲自己天資很高,結果你比我更早道;我想爲劍修,可人人都告訴我不適合,你卻輕易被柳師叔收門牆。”他又笑了,“其實我知道。我格不夠堅定,太過優,沒有劍修的殺伐決斷,但我真的很喜歡修劍,所以,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要繼續在劍修這條路上走下去。”
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地說出這些話,靈玉點點頭:“好啊,那就預祝羅師兄有朝一日,爲驚世劍修。”
“會的。”羅蘊鄭重地說。
三個人在山上停留了一會兒。打理好著,往山下走去。
這座山頗高,一面是陡峭的懸崖。另一面則是茂的森林。他們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一條小路,下山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他們從山林出來,一眼就看到路旁有間小木屋。木屋裡坐著兩名穿著同樣款式道袍的修士。這兩人修爲都不高,一個煉氣三層,一個四層,年紀也不大,還是年模樣。看到他們,吃了一驚。其中一人上前喝問:“你們是哪裡的修士,怎麼私上龍尾山?”
靈玉三人不明所以,但聽這話。他們想到,這座山大概是不許私人上山的。
範閒書上前一步,拱手道:“兩位道友見諒,我們看天不錯,出來遊玩一番。不料走著走著迷路了,誤上此山。敢問道友。這龍尾山不許人進的嗎?”
兩名修士目犀利地盯了他們好一會兒,見他們穿著一的道袍,舉止自然,神坦,好像真的只是上山遊玩,慢慢緩了臉,但語氣仍然強:“龍尾山前些日子突然出現地裂,你們不知道嗎?仙盟已經封了此山,短期不許進出。”
仙盟?這是什麼組織?
這念頭在腦中轉了個圈,範閒書笑道:“原來是這樣。實在抱歉,我們這就走。”
“嗯,快走吧,地裂可不是好玩的!”修士疾言厲地說罷,轉頭不再理他。這張臉,實在太醜了!
靈玉三人向他們拱了拱手,老老實實離開龍尾山。
走了一段路,看不到那兩個修士,範閒書道:“看樣子,我們得趕弄個份。”
羅蘊不明白:“份?你是指路引?”
範閒書點點頭:“不知道會是什麼,但在這裡生活,肯定是要份的。他們剛纔說,仙盟封了此山,我不知道仙盟是什麼東西,聽起來,似乎是個強大的勢力。但凡有強大的勢力盤踞,份管理肯定很嚴格。”
羅蘊想到淵城,三大道觀勢力強大,連帶的,管理也十分嚴格,修道之士只要經過淵城,玄淵觀沒有不知道的。正是這樣的管理,幾百年來,天下從未有大盪。“範師弟說的有理。可我們突然來到此界,什麼份證明也沒有,原來的度牒也不管用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總要編好來歷。”範閒書說,“像我們這樣無無底的修士,萬一被冠上來歷可疑的帽子,可就不妙了。”
靈玉贊同:“要編造來歷,那我們就要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你們看,到哪裡打聽去?”
三個人,六目相對,各自思索。
過了一會兒,範閒書提議:“我們先往城門去吧,那裡肯定有人,到時候,找個人套話就是。”
靈玉想想,也沒更好的辦法,就同意了。羅蘊也不反對,三人結伴,往城門口走去。
仙城不愧爲仙城,沒走多遠,人流就越來越多,來來往往,皆是修士,低的煉氣三四層,高的上的氣勢比老還可怕,像韓寧這樣的修爲,來來去去也不見,他們還看到有人腳踩飛劍或是雲彩之類的東西,從天上落下。
三人看得眼睛都要掉下來了。這才修道嘛,相比起來,那個世界所謂的修道,本就是過家家!
ps:
謝古蕭同學幫忙做的封面,專業的就是漂亮。另外也謝蘭陵同學畫的圖,雖然因爲的原因,沒做封面…… 終於到上界了,我畫地圖寫設定都快暈頭了,很想睡覺,更新可能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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