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敬在P3實驗室裡一直待到深夜，然後讓大白開著監控，他自己則返回宿舍裡通過閉路電視監視這顆球，像樑敬這麼謹慎的人，不會以犯險深更半夜與這玩意共一室。

樑敬坐在牀上，擡眼看了一眼時間。

北京時間凌晨一點半。

昨天胡董海就是這個時候獨自潛P3實驗室。

樑敬盯著監控畫面，實驗室中空無一人，那顆黑球一不地待在手套箱，實驗室的照明燈已經關閉，僅有指示燈有規律地微弱閃爍，大白能在多個波段上監控實驗室的環境，即使有什麼眼看不見的東西出現，樑敬也能在紅外波段上發現它。

大白建議樑敬按時休息，天亮後看錄像即可，但樑敬堅持守株待兔，如果真的發生什麼異變，那麼樑敬就能把它抓個正著。

“我認爲您無需如此張。”大白說，“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主任的亡與黑球有直接關聯，那只是個意外。”

“你真認爲是個意外？”

“至這個結論是符合邏輯且站得住腳的。”

“你不瞭解主任那個人，我跟他在卡西尼站上共事很長時間了，你問任何一個悉胡董海的人，他們都不會相信胡董海會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樑敬說，“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找到這個原因。”

“如果以我們的所有探測手段都找不到這其中的關聯，那麼我們可以認爲這層關聯是不存在的。”

“不……不，你要相信我的直覺，這裡一定存在著什麼關聯。”樑敬盯著顯示上的黑球，“我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

“我無法理解什麼是直覺。”大白說。

“所以你還要學習。”樑敬說，“你沒法解釋直覺是什麼，但是在人類歷史上，直覺一直都在發揮很大的作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樑敬也逐漸困頓了，他打了個哈欠，撐著腦袋著那個球。

在昏暗的環境下他其實看不清那個球，看不到球的廓，明手套箱中只有一片純粹的漆黑，球幾乎吸收了所有線。

“現在幾點了大白？”

“凌晨兩點半。”大白回答。

他已經蹲守了一個小時，樑敬有些累了，他向後仰靠在牀頭的枕頭上，強行打起神。

“要不今天晚上就到這裡，明兒再看。”樑敬困得不行，他已經盯了一個多小時，可什麼都沒看到，再這麼守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我會爲您錄像。”

“再看半個小時，最後再看半個小時就睡覺。”

“半個小時……”

樑敬一邊說一邊打盹，大腦昏昏沉沉，他靠在枕頭上，不一會兒就響起均勻的鼻息。

顯示平放在牀上，監控圖像中那個球安安靜靜，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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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賊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探出頭來東張西，眼神警覺地四下掃，綜合辦公區的走廊上空空，燈很暗，這個時候站的所有人都應該睡了。

懷裡抱著什麼東西，從走廊上經過，兩邊的門都是閉的，沿路兩邊的房間都是辦公室，儲藏室和控制室，唯一令擔心的兩扇門燈也是暗下來的，一間是辦公室，另一間是醫務室，江子或者萬凱偶爾會在這裡工作到很晚，不想被逮個正著。

經過醫務室時下意識地多了一眼，主任的這個時候還停在醫務室，準備明天送出去——如果這個時候推開門，會不會看到那緩緩地坐起來？

小賊強行住手賤去推門的想法，把腦子裡的胡思想全部甩掉，說實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與一靠這麼近還是瘮人的，不由地加快了步伐，通過辦公區，打開門進大廳。

大廳裡同樣空無一人，淡藍的壁燈散發著幽幽的微，像是月落在書架沙發和地板上，不知道誰的平板放在茶幾上沒拿走，牆角還有一盆青翠的吊蘭，這個時候連大白都於休眠狀態，如果沒人呼它它不會主跳出來，小賊快速穿過大廳，打開進宿舍區的門。

宿舍區最危險，因爲所有人此時都集中在這裡，最靠近大廳的兩間宿舍屬於江子和胡董海，兩人的房門面對面，再走過去的兩間則是樓齊和樑敬的，走廊左邊的214房是樑敬，走廊右邊的207房是樓齊，小賊悄悄地走過兩人的宿舍，兩人的房間裡都沒有靜，應該是睡著了。

與此相鄰的208號房間和213號房間都是空房間，無人居住，再往裡走馬上就到的宿舍了，崖香的房間是213號側相鄰的212號宿舍，而自己的宿舍則是走廊盡頭的210，與崖香的房間斜對門，210號房間對面是無人居住的211房。

把210號房門輕輕打開，房間的燈亮起，小賊舒了口氣，把懷裡的東西扔到邊的櫃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行取得圓滿功，碩果累累，略輕點一下，有餞堅果，冰激凌和牛乾——又從廚房裡了東西出來吃。

默予經常趁著半夜沒人的時候去廚房找東西吃，一開始去得明正大，在廚房裡翻箱倒櫃，找到什麼好吃的就塞進口袋裡，跟狗熊似地不知節制，但萬凱說吃得太多了，吃太多會長胖，胖了就嫁不出去了，默予不想聽他嘮嘮叨叨，他又不是自己老爹，於是改爲地下行。

默予被逮到過幾次，從廚房裡冒頭的時候正好撞見大廚從醫務室裡出來，於是大廚勒令出上的所有食。

默予穿得很，但藏得很多，能從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掏出堆積如山的零食，大廚目瞪口呆，說你這是準備要冬眠了麼？

後來默予也學聰明瞭，等大廚睡覺了再出門覓食。

默予了手，這麼多食夠吃好一陣子了，默予往房間裡大踏了一步，反手把後的房門推上。

“嘻嘻。”

默予寒倒豎。

猛地扭過頭來，通過正在合攏的門，看到原本空的走廊上麻麻滿了人，所有人都趴在門上直勾勾地盯著，門裡有百上千雙眼睛在眨。

“咔嚓”一聲。

房門合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