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梅苑的04，到底是風月場所，聽力甚好，歌舞管弦樂，尤其得吵，除卻紙醉金迷的歡笑嬉鬧，還有撕扯的男。

“早點聽話，就不用吃這麽多苦頭了。”男人語氣輕佻。

“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人歇斯底裏。

男人們卻都在笑。

有人囂張：“去啊，去告啊。”

有人嘲諷：“我倒要看看，你這婊·子還怎麽立貞潔牌坊。”

“滾開！”

“都滾開！別我！別我！”

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絕、憤恨、不甘，還有不願。

哦，是被強迫的。

口罩上都是雨水，周徐紡把口罩摘了，扔進垃圾桶裏，用手背了臉，然後走到04門前，握住門把，輕輕一擰。

“哢噠！”

門開了，屋子裏，烏煙瘴氣，酒氣刺鼻，人衫不整，被兩個男人按在地上，還有一個男人坐在上，中年，微胖，戴著無框的眼鏡，他皮帶鬆著，子上都是白的濁，被擾了好事，怒目圓睜：“誰讓你開門的？”

周徐紡將門整個踢開：“送外賣的。”

走廊裏偶爾有行人路過，男人隻得從人上爬起來，扯了件大遮住子上的狼藉，臉極其難看：“這裏沒有外賣，快滾。”

地上的人趁勢爬起來，有人拽住，瘋了似的推搡，咬了人，得空就跑了。

男人急了：“快！去把抓回來。”

門口的周徐紡被撞到了一邊。

人傷痕累累的，跌跌撞撞得跑不快，後麵兩個人在追，來往的路人也隻是多看了幾眼，留下了目，卻沒有停留腳步。

為什麽會視無睹呢，司空見慣了嗎？周徐紡想不明白，側，避著監控從服上拽了一顆扣子下來，在拇指與食指之間，輕輕彈了出去。

追趕的男人大了一聲，一麻，拽著前麵的男人摔作了一團，這時，人已經跑出了梅苑。

周徐紡把雨的帽子扣上，繼續送外賣去。

後，男人在罵罵咧咧。

“不是讓你鎖門嗎？”

“鎖了呀。”

啪嗒一聲，那把鎖整個掉下來了。

“這鎖怎麽壞了？”

“那人卸下來的？”

“媽的，什麽屁話，多大力？能把鎖扭下來？”

“那怎麽壞了？”

“行了。”男人不耐煩，“去陳經理那兒知會一聲。”

半晌後，陳經理就得了消息。

浮生居的陳經理四十來歲，是個略微滿且風韻猶存的人，穿著淡紫的旗袍，步步生蓮。

“韓書。”

“陳經理。”話之人西裝革履，麵相斯文。

陳經理走近了，問：“駱總在裏麵嗎？”

“在。”

帝都商賈駱家，被稱作駱總的隻有一位。

陳經理推了門進去。

屋裏燈暗，木椅上，人側躺著，在煙，薄，單眼皮，很寡的長相，指間一煙，白茫茫的朦朧之後，角噙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駱家長孫駱青和，除了老爺子，整個駱家，便數權利握得大，眉眼裏有子浸商場的明與淩厲。

烈焰紅，輕吐了一縷薄煙：“合同簽下了嗎？”

陳經理上前：“簽了。”

“那個新人呢？聽話嗎？”

“不怎麽聽話。”陳經理笑道，“要去告我們呢。”

“這樣啊。”抖了抖煙灰，拖著語調，“按照老規矩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