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聞柒姐弟與華妃便如此。華妃娘娘喚作聞華裳，是嫡出的大小姐，十五歲宮為妃，如今已有了五個年頭。而後，又說到與聞夢裏如何相像，如何好得同一人般。

說到此，桂嬤嬤又抹了兩把眼淚，這才到了聞夢裏住的華清宮。

推開門，鼻的是濃烈的草藥味，桂嬤嬤走在前頭，掀開床簾輕喚了句：“爺，七小姐來了。”

聞柒瞧去，微怔了片刻。

“夢裏？”

龍胎？聞柒再瞧，除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什麽也瞧不見，一向天馬行空的，卻如何也想象不出這滿臉紗布之下有著一張與一模一樣的臉。

十三歲的年，羸弱，單薄極了，躺在素繡繁華的錦被裏，越發人心生疼惜。

誒，啊，兩輩子都長了一副好心腸，對男，那是沒半分抵抗力。

“夢裏。”

這會兒，聞柒喊得那一個綿綿來滴滴，恨不得將這小年好生一番。

年了長睫，隻喚：“七姐。”

嬤嬤驟然抬眸，全是詫異。

曾時，喚他小八，他喚老七。一把火，什麽都變了，隻是看不，哪裏錯了，哪裏了。

聞家，終究是麵目全非了。

從華清宮出來，已過酉時，天黑的厲害，半點星子也沒有，初冬的天剛下過雪，尤其冷，幾盞宮燈搖晃，測測的，忽而，前頭假山環繞的疏影裏，傳來幾聲慘，驚了林中的夜鶯。

“啊！”

這慘聲，著實驚天地泣鬼神，直教聞柒收回了邁出去的腳。夜半三更時，最是人心難耐，聞柒掠過桂嬤嬤幾度要飛出去的眼珠子，不聲地湊上去，聽一聽耳子。

觀景林深，打了幾盞宮燈，照著人影簇擁著的男子眉目飛揚，極是俊朗，正是年，一言一行裏全是桀驁，不可一世至極。

“再，本王弄死你。”男子拉弓，對著十米之外瑟的宮人，喝道，“站好了。”

昏天暗地裏，隔著如此距離，那宮人手裏握著一個蘋果，舉在`前，看著那待發的箭矢，大冬天的出了一冷汗，唞得幾倒地。

“再抖，把你的手剁下來喂小白。”

不可一世的話卻男子說出了一子漫不經心，他撥弄著弓箭，眸子微斂，角勾了一抹恣意的淡笑。

不過雙十年華，競有這般敢與天地同狂的張揚。

“殿下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那宮人口齒不清，滿腦袋的汗，卻是怎麽也不敢抖了。

“不敢什麽？”未抬眸，男子依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裏的弓箭。

“不、不敢，”那宮人支吾，手裏的蘋果掐出一道一道指痕。

男子抬眸：“嗯？”

一個字符，懶懶地拖長了語調，尾音上挑，不怒而威莫過如此。

這男子，乖張到難以捉，卻又暴戾得毫無章法。

那宮人哪裏還敢遲疑，雙一，撲通跪下：“不敢說殿下的箭不敵常鈺王殿下。”

年的男子莞爾，飛揚的眉宇一沉：“宮燈刺了本王的眼睛，撚了燈芯。”

話落，燈滅，黑暗裏，聽聞繃弦拉弓的刺響，似有些許火星子，映出男子毫不猶豫的狠厲裏竟還是攜了一漫不經心。

“殿下——啊！”

又是一聲慘，那宮人子一，出弦的箭矢卻像長了眼般，拐了道彎，直向那心口的蘋果。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