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過來時，我已經被五花大綁在了柱子上。

每次我從昏迷中蘇醒，醒來看到的都是這個景象。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麽我的複活點肯定是設在了柱子上。

一口大鍋架在邊上，爐子裏的火燒得正旺，鍋裏的水咕嚕咕嚕地冒泡，白的蒸汽騰騰地上升，過彌漫的水汽，我看見了一雙慈祥中著智慧的眼睛。

我莫名地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眼，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於是努力長脖子去看他。

最後我看清了……原來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他待在對麵的櫃子上朝我微笑，名字就寫在頭頂上。

他王守義。

他邊上還有另外一個老人，名字十三香。

媽的。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裏雜草叢生線昏暗，水從鍾石上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周圍很寂靜，水珠落下來砸在地麵上碎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不明白，為什麽底下房子那麽多，妖怪們卻仍然一定要住在山裏。

它們的修了人形，但心還是野。

一個披著灰鬥篷的人坐在臺階上，仰頭著頭頂上的頂，一不，服上落滿了灰塵，老鼠群結隊地從他腳麵上爬過，我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發覺那好像隻是一尊雕像。

“爸爸，你又被抓住啦。”從我懷裏探出頭來，“你堅持住，我去找猴頭叔叔來救你。”

我搖搖頭，“找什麽找，被一個妖怪抓住，和被三個妖怪抓住，有什麽區別？”

“你在和誰話？”

窟裏忽然有人悠悠地出聲，聲音從臺階上的那尊雕像上傳出來，我嚇了一跳。

原來真是個人，不是雕像。

“我在和自己話。”我，一邊使眼讓趕躲起來。

“真是個奇怪的和尚。”灰人沒有看我，他仍舊紋不地坐在臺階上，抬頭盯著頂，“和自己話有什麽意思？”

“你一個妖怪懂個屁。”我撇，“人一生絕大多數時間其實都是在和自己話，比如我現在正在和你話，但這隻是表相，真相是我在和自己話，你也一樣，你自以為在和我話，實際上那個跟你話的人是你自己。”

灰人沉默片刻，“和尚你神分裂麽？”

“你才神分裂，你全家都神分裂。”我懟了回去，“人心非本心的道理，了你也不明白。”

“和尚你我不明白。”灰人淡淡地笑，“那你明不明白我現在正在做什麽？”

“你在看頂。”

“錯了。”灰人，“我在完一件藝品。”

我怔住了。

“這件藝品的名字‘觀星者’，是一尊雕塑。”灰人輕聲，“這將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品，它將永遠留存在這個世上，和尚你知道麽？世界上沒有哪一尊雕像可以像我的這樣永恒存在，石雕終將化作風沙，青銅歸宿亦是鏽渣，你把珠穆朗瑪峰雕聖母瑪利亞，它也有坍塌沉沒的一，但我的作品將永久存在。”

“觀星者？”我抬起頭。

隻能看到堅實暗的巖石，這個地方，怎麽可能看到星星？

我的話音剛落，頂上的巖石轟然坍塌。

碎石滾落下來，璀璨的星垂直落下來，落在灰人的上。

“我看了它五百年，終於把它看穿了。”那人坐在臺階上，仰頭著，“我的作品終於完了。”

灰人拍拍服上的灰塵，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