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二十年都這麼過來了，哪里學得來人俏可人的那一套。”

說得無關痛，像事不關己似的。

姜九笙料想，若不是經了俗世百般捶打與磨煉，不會如此百煉鋼。

“債還清了嗎？”咬了煙，沒點著，吸了口，過過癮。

蘇傾無所謂似的：“是個無底。”

蘇傾的事，姜九笙從莫冰那聽聞過幾句，只知道有個嗜賭的父親，用莫冰的話說，是只喂不飽的寄生蟲，偏偏還不能趕盡殺絕的那種。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問：“需要幫助？”

蘇傾驚愕了一下，想起了何相博的話，那時候姜九笙的一輯剛大賣，趕著結與趕著潛、抹黑的人一樣數不勝數，不過照樣獨善其，何相博說過，除了宇文沖鋒的保駕護航，姜九笙上還有一種難能可貴的東西，總是云淡風輕，從不與人為惡，也從不卑躬屈膝，一風骨，不損了別人，也不折了自己。

娛樂圈里能這樣沉得下來的藝人不多，姜九笙顯然是個個中高手。

蘇傾笑著搖頭：“暫時不需要。”玩笑的口氣，“你的演唱會下個月？”

“嗯。”

“我能不能去當幫唱嘉賓？”蘇傾語氣頗為正經了，“其實我一直有個歌手夢，不過何相博沒有打算讓我進軍樂壇。”

經過此事，兩人也算有了點私下，蘇傾便稔隨了許多，友幫唱什麼的，不過分吧，好歹也是當紅‘流量小生’啊。

姜九笙拒絕了：“恐怕不行。”

“為什麼？”蘇傾不認為不夠紅，帶一波流量分分鐘的事。

對方的理由很正當，也很直接：“我聽過你唱歌，何相博的判斷是準確的，簡直是車禍現場。”

蘇傾：“……”

扎心了，老鐵。

姜九笙當真認為何相博給蘇傾定的發展路線很適合，接接廣告，上上綜藝，出演一些討喜卻不太需要演技的角，主要向國際時尚圈進軍，其他急不來。當然，除了毀容般的演技與車禍現場般的唱功，蘇傾各方面都很對姜九笙的胃口。

幫唱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不適合深探討，會傷害一段尚且還在‘塑料花之上，友誼未滿’階段的。

蘇傾剝了個橘子遞給姜九笙：“為什麼幫我？”

若是姜九笙愿意，整死都不是難事，這個‘流量小生’倒臺了，姜九笙沒準還能從天宇多分點資源呢。

姜九笙放下手里的煙，接了的橘子：“看你順眼。”

蘇傾忍俊不。

真是個帥氣的人啊，可惜，雖然當了這麼久的男人，三觀依舊猶如鋼鐵般正直，不然，一定娶。

“還好你看我順眼，不然，”蘇傾玩笑地調侃，“簡宗就是的教訓。”

“他怎麼了？”

蘇傾驚訝：“你還不知道？”

姜九笙淡淡嗯了聲。

想來是宇文沖鋒和莫冰不想分神，蘇傾斟酌了一下，還是知無不言：“簡宗昨晚在自己家被人綁架了，今早警方在西郊的倉庫里找到了他，被鎖在了魚缸里，水已經流到了鼻子口了，晚一步估計就要命喪黃泉了。”

姜九笙不言，神自若地聽著。

蘇傾見安之若素，便沒了顧及，接著言無不盡：“我聽我經紀人說，綁匪不求財，也不害命，就斷了他一只左手，臉上劃了一刀，灌一缸水，把他嚇尿了就完事，而且這綁匪肯定智商特別高，現場一點有價值的證據都沒留下，算計得剛剛準，水一到鼻子警察就到了，沒弄死，不過嚇傻了，警方問什麼都說不知道，就知道神神道道說他再也不敢了，送去醫院查了，說是用了依托咪酯，一種常用于手的麻醉劑。”

姜九笙沉默，若有所思。

簡宗為人紈绔，放又張狂，確實得罪了不圈中人，被人惡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時間太巧，姜九笙左手剛臼，簡宗左手就跟著遭殃了，臉上傷口都一樣，跟見了鬼似的，無證可查，邪乎得不行。蘇傾不是迷信的人，不過還是免不得被驚悚了一把。

“笙笙，我都開始懷疑了，你可能真的是個詛咒。”蘇傾半真半假地打趣。

這件事，姜九笙自始至終都不置可否。

蘇傾還安了幾句，大致意思是說那些被‘詛咒’的人都是居心不良、罪有應得，就算下場很慘，也是為人民除害之類的。

起了風，大概要變天了，深秋的云，總是翳翳的，將遮得滿滿當當，烏云得人有些不過氣來。

姜九笙披了件外套上了醫院的天臺，十五樓高的建筑，往下俯瞰是車水馬龍的鬧市，涼風習習，刮得人生疼。

撥了宇文沖鋒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語氣懶懶的：“怎麼了？”

“是不是你？”風吹得嗓音有些。

“簡宗？”

“嗯。”姜九笙靠著樓頂的護欄，抬頭一片云籠罩進眼里，風吹得眼干，聲音很淡，“是你整的他？”

大概打擾了大老板風流快活，電話那頭有人的聲音。

宇文沖鋒說了聲‘安靜’，人就乖了，他起，走了一段路，才繼續講電話：“誰跟你說的？”

“蘇傾。”

“閑得蛋疼。”他哦了一聲，“沒蛋。”

姜九笙失笑。

看來宇文沖鋒也知道蘇傾是個娥。

“不是我。”頓了一下，他篤定，“也不是謝。”

姜九笙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宇文沖鋒：“……”

就這人，天天掛他電話。

“鋒。”房間里的人很溫，又聽話又懂事。

他突然沒了興趣：“自己回去。”

人委屈，滴滴地說：“人家才剛到。”

“玩膩了，不行？”

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臉有些發白，很不甘愿的樣子：“那我回去了。”走了幾步，又遲疑著回了頭，怯怯地開口，“鋒，你不喜歡我是嗎？不然、不然怎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