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站在沙灘上大笑，忽然又重新沖到浪花朵朵的海水中，他一把將跪在水里的韓躍拖拽起來，面帶著異樣道：“國家的事你已經不需教導，現在朕要和你說一說家里的事，好孩子你知道麼，長樂……”

韓躍陡然一驚，連忙甩手將李世民推開。

他想也不想轉就逃，口中大聲道：“父皇勿要說下去，此事萬萬不可以。當年海棠之事我聽了您和母后安排，已經讓自己的良心飽譴責，長樂不同于海棠，是我的親妹子。”

侯海棠勉強可以接，畢竟沒有緣關系牽扯，雖然睡了弟媳婦令人詬病，但是韓躍咬牙之下也能忍了。

長樂公主萬萬不行？

這可是李世民和長孫的親生閨！

就算他是穿越而來的人，但是畢竟是李世民和長孫所出。況且上也無法接，韓躍自始至終只把長樂當妹妹。

他邊說邊逃，急之下甚至使用了輕功，兩隊巡夜的戰士只覺得人影一閃，仿佛一只大鳥在眼前呼嘯而過。

李世民怔怔站在海水中看著韓躍逃掉，好半天才仰天頹然一聲嘆息，苦笑道：“這可如何是好，觀音婢怕是饒不了朕，當年消息瞞的太好，結果舉國上下都以為長樂是我的閨，此事不妙，大大不妙，觀音婢如果得知朕沒能跟臭小子說清楚，恐怕會兇殘發飆抓花我的臉……”

想到這里忍不住打個哆嗦，一時害怕竟然惶惶逃離了海岸，他也沒心去追韓躍解釋，自顧自找了個木棚子藏了起來。

這位雄才大略帝王晚年有些可，有時候脾氣又壞又臭，有時候脾氣又像個小孩子天真，他呵斥了長孫皇后一輩子，臨到老了竟然很懼怕自己的妻子。

其實世間很多老人都是這樣，男人年輕的時候脾氣很壞，不對妻子指手畫腳甚至大吼大，但是等到老了反而變得弱勢，對上老妻一般會唯唯諾諾帶著懼怕。

韓躍一溜煙跑個沒影，李世民同樣找個木棚子躲了起來，諾大一個領地靜悄無聲，唯有幾個巡夜的戰士在小聲笑。

……

領地后麓剛建的府邸之中，一個大木桶正在冒著裊裊熱氣，韓躍的兩位正妻豆豆和游游親自拎水桶不斷加水，木桶里蹲著一個容俏麗的青年子。

屋子里還有韓躍其幾個媳婦，全都躲在遠嘻嘻哈哈不斷指點。

長樂公主垂著小腦袋不敢看人，雙手使勁吾在自己口上，游游忽然咯咯一笑，打趣道：“以前聽聞妹子苦守吐蕃八年，我還以為格像我一般呢，想不到竟是個容易的人兒，你捂著口嫂嫂們就看不見了麼。把手拿下來吧，都是人你害怕什麼？”

“我不要，太丟人了！”長樂臉蛋通紅，也不知是因為心中還是因為熱氣蒸騰，人比花，宛若丹涂，看的游游咯咯又是一聲輕笑，忍不住手在長樂口掏了一把。

這一下驚得長樂尖一聲，噗通一下連腦袋也鉆進了水里。

屋中幾個的都大笑起來，圍著木桶嘻嘻呵呵不斷打趣，最后還是豆豆和長孫看不過去，連推帶搡把一眾子都推了出去。

游游出草原格豪放，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再斗一句，笑道：“妹子還是年輕啊，沒有經過男人這一遭，等你了婦人就會明白，這種事兒算個啥？當年我想要你大哥的時候，直接用皮鞭將他后背個稀爛，然后勾搭他追我跑了半個草原，最后故意讓他把我撲倒在草叢里……”

這位武功天下無敵的子顯然知道些什麼，話里話外總是著一子暗示。豆豆和長孫下意識對一眼，忽然同時開口驚呼道：“死子，你聽我們談話？”

游游咯咯一笑，屈膝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后咯咯又是幾聲輕笑，滿臉得意道：“我可沒有聽，只不過耳力比常人強過許多，母后和姐姐躲在房間里竊竊私語，于我來說不啻于在耳邊說話。”

說著忽然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木桶，口中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然后幫著長孫和豆豆一起推人，把一群面帶好奇的姐妹們全都弄出了屋子。

是草原子，對于之事比中原子顯得豪放，只要男人心里自己，才不管會有多人爭奪，若論妻妾之中誰最漂亮，游游更是毫無力和顧忌可言，為大草原氣運所鐘之，的貌完全蓋了這一個時代。

再加上念長樂公主苦守吐蕃八年，其遭遇和自己苦盼韓躍歸來一般無二，所以心中產生憐惜，忍不住想促某事。

游游帶著眾離開，屋子之中唯獨剩下長孫和豆豆，木桶里的長樂因為憋不住氣，慢慢從水里又把小腦袋了出來。

不過仍然很是，即使面對母親和嫂嫂仍然捂住口。

長孫忽然一聲輕嘆，拿起一方手帕幫兒背，指尖閨背部的時候，口中幽幽一聲道：“傻閨，真的不想嫁給你大哥麼？你的意幾乎寫在了臉上，父皇母后數年之前就看的分明，你的嫂嫂們也都不是傻子，哪一個不知道你心里小算盤。”

長樂頓時一驚，連忙解釋道：“母后，沒有，我們是兄妹，孩兒不可能有遐思。”

長孫忽然吃吃一笑，俯下子趴在長樂耳邊，低聲道：“如果不是兄妹呢？是不是就有了遐思？死子還敢，看看你臉蛋兒紅的，水桶里的熱水可沒這麼熱……”

長樂更加，下意識用手捂住小臉，忽然腦海中靈一閃，突的把手放下怔怔看著長孫，一雙明大眼盯著母親，直愣愣道：“母后，您剛才說什麼？”

長孫“咯”的一聲笑，故意使壞道：“母后說什麼了嗎？母后什麼也沒說。”

寬厚如豆豆者這一刻也起了促狹，故意在一旁笑道：“對呀，我也沒聽到母后說什麼！妹子你是不是聽錯了，剛才我倆誰都沒發聲。”

“不對，不對！”長樂公主急了，忍不住手去抓長孫的手，急之下口頓時沒在捂住，出一片白花花耀人眼的景來。

兩手使勁抓著長孫的手掌，可憐又急急切切道：“母后，您剛才說我和大哥不是親兄妹？是不是，是不是？”

看如此可憐，又復如此急切，一張俏的臉蛋又紅又赤，眼圈里急的淚水都在打晃晃，終于還是豆豆心中一，趴在耳邊輕聲道：“以后咱倆都要改口了，我不是你的嫂嫂，你不是我的小姑子，好妹子，開心嗎？”

長樂公主也是鐘靈毓秀之，聞言頓時聽出了某些暗指，傻乎乎看向長孫，期待從母后那里得到答案。

長孫幽幽一聲嘆息，苦笑道：“雖然不曾生你，但是養你二十五年，母后是真心想把你當閨，所以一直瞞著你的世不曾說，罷了罷了，兒媳和閨一般無二，豈能害了你的幸福再瞞著？好丫頭你聽好了，你的父親是隋煬帝楊廣，母親則是你名義上父皇的一個妃子，此中母后不方便告知，總之你記住一件事就可以了，你和躍兒沒有任何緣關系，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兄妹……”

長樂怔怔聽著，臉極其彩，一會兒驚喜，一會兒憂愁，宛如一刻之間遭逢了世間所有大事，從天上跌地下，又從地上飛到天空。

長孫再次嘆息一聲，幽幽道：“想嫁給你大哥就嫁吧，左右他已經有了十二個妃子，再加你一人不算多，為皇帝要有七十二個妃子呢。”

“我竟然不是他的妹子，我竟然不是他的妹子……”長樂仿佛傻了，口中只會喃喃自語這一句話，旁邊豆豆看仿佛要陷魘中，連忙用手輕輕拍打的后背。

長樂陡然一驚，從茫然中轉醒過來，揚起秀臉看著長孫，然后又轉頭看向窗外投過來的一抹月，忽然道：“不能嫁，我不能嫁。”

長孫和豆豆一怔，愕然口問道：“這卻為何？”

長樂面有些凄苦，然而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同樣發出一聲嘆息，幽幽道：“大哥是皇帝，父皇也是皇帝，帝王一生有無數瑕疵和罵名，唯獨婚配一事不能出紕。世人都知我是大唐的長樂公主，如何能夠嫁給自己的哥哥做妻子？母后，我不想對不起大哥，也不想對不起父皇……”

這話說的有些繞口，然而長孫和豆豆卻都聽懂了。

如果想要對得起韓躍，那就得向世人告知長樂公主的份，這樣就等于把當年往事大白天下，讓李世民名聲上蒙辱，畢竟他的妃子生了隋煬帝的種，這種事放在哪里都屬于帶綠帽子。

如果想要對得起李世民，那就不能揭長樂公主的份，不揭份嫁給韓躍會如何？世人肯定要罵一句兄妹之間搞倫……

兩難之間，難做選擇，所以這位溫可人的公主選擇了自己苦，想讓父皇和大哥都有個好名聲。

“或許，孩兒可以出家為道，讓大哥給我建一個道觀，從此我做個尼度日，剪去青，了卻凡塵……”

長孫和豆豆默默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如此半天過去之后，最終還是豆豆輕嘆一聲，鄭重道：“好妹子，總不能讓你自己飽孤獨吧，如此一來相公和父皇名聲保住了，但是你的終生幸福卻耽擱了，為子，嫂嫂知道這種苦。”

長樂呆呆癡癡半天，心中既歡喜復又悲傷，忽然開口又道：“我若嫁給大哥，其實還對不起一個人……”

長孫和豆豆一奇，忍不住同時問道：“是誰？難道你還有喜歡的人？”

長樂連忙搖頭，苦笑道：“我怎麼喜歡別人，只是覺得對不起他，我在吐蕃坐鎮八年，他也陪我在高原苦八年，這次有人突然侵，他帶著兩萬戰士浴戰將我送出來，結果自己卻被人俘虜抓住，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這份誼，我不知道如何償還！”

豆豆不知道說的是誰，長孫卻忽然發出一聲嘆息，幽幽道：“原來你說的是他，那個孩子確實對你很好，唉，此事母后也沒了主意，須得找你父皇和舅舅好好商量一番。”